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三国反套路开国 > 第12章 火焚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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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郭毅的皮靴碾过营区结霜的草叶。

他指腹摩挲着虎符底部的硝石粉末——昨夜拓印的残片纹路显示,少府监流失的军械远不止“丙字弩机”。

这意味赵宏之死触动了某条暗线。

他攥着新领的青铜虎符,指节在皮手套下绷成青白——三日前公孙瓒抛来的虎符还带着体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掌心发疼。

“头儿,军报。”王虎裹着寒气撞进军帐,牛皮卷上的火漆还在渗着暗黄的蜡油。

郭毅扯断绳结的动作太急,竹片“哗啦”散了半案。

最上面那行字刺得他瞳孔一缩:“张燕率黑山余部连破三县,粮草被劫二十车,今又联络白波军,不日将合兵。”

蔡珺的算盘珠子突然崩断一颗,“不对……按前世记载,此时白波军该在河东劫盐池!”她指尖点着竹简上的“游击”二字,“张燕这人……前世你说过,他最善打了就跑,正面硬撼反中他计。”

郭毅扯下皮手套,指节抵着眉心——前世作为特种部队队长,他最懂后勤战的杀伤力。

张燕的流寇军没固定粮道,靠劫掠为生,可真要让他和白波军合兵,两万人的胃口能啃光整个常山郡的秋粮。

“断他粮道。”他突然抬头,目光扫过帐中挂着的滹沱河地图,“没了粮草,再能跑的兔子也得饿瘫。”

孙大勇撞开帐帘挤进来,身上还沾着庆功宴的酒气:“断粮道?

得先知道粮囤在哪儿啊!”他的环首刀在腰间撞出脆响,“要不我带二十个兄弟摸过去,见粮车就烧——”

“蠢货。”郭毅抄起案上的陶盏砸过去,没砸中,却惊得孙大勇缩了缩脖子。

“张燕的粮草早藏进地洞了,你当是野狗叼骨头?”他抽出短刀在地图上划了道斜线,“得派细作混进去,找着粮仓位置。”

三日后的黄昏,李二牛的破布衫浸透了汗。

他挑着两筐盐巴混在流民里,脚底的草鞋早磨穿了,脚趾头沾着市集的泥。

正想找个荫凉处歇脚,肩头突然被人拽住——两个裹着粗布头巾的姑娘站在他身后,左边那个眼睛亮得像星子:“军爷,是你!”

李二牛的手瞬间摸向腰间的短刃,却在看清两张脸时僵住。

月前他随郭毅剿匪,在破庙里救过这对被抓的陈氏姐妹,当时姐姐陈霜护着妹妹陈露,后背挨了三刀还咬着牙没哭。

陈露手腕内侧有块烫伤的莲花疤——与蔡珺锁骨烙痕的制式相同,只是小了三圈。

“你们怎会在这儿?”他压低声音,盐筐往旁边挪了挪。

陈露往四周扫了眼,凑近他耳边:“张燕的粮仓在北岗废弃的普济寺。”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我们被抓去做饭,听见小校说,粮仓挖在佛殿地下,守着三十个刀盾手。”

陈霜攥紧妹妹的手腕,指节发白:“军爷,我们带你们去。”她的目光扫过李二牛腰间若隐若现的玄甲营标记,“那天你们救我们时说,‘玄甲营不丢百姓’,现在……”

李二牛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姐妹俩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想起郭毅总说“兵卒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是命”。

他蹲下身调整盐筐,低声道:“子时三刻,北岗老槐树。”

是夜,郭毅的火把在帐中烧得噼啪响。

李二牛的汇报刚落,蔡珺的毛笔已经在纸上画出普济寺的轮廓:“佛殿地下有粮仓,守兵三十,外围哨卡五处。”她笔尖顿住,“但张燕的主力在东南十里,若我们动手,他半个时辰就能援——”

“所以要让他来不及援。”郭毅抽出短刀插在地图上,“孙大勇带百人队去东南佯攻,敲锣打鼓烧帐篷,把张燕的兵全引过去。”他转向王虎,“你带二十个兄弟,把沿途的传讯木台全砍了,别让他们放狼烟。”最后他看向李二牛,“陈氏姐妹带路,我带玄甲营精锐摸进去。”

孙大勇拍着胸脯笑:“头儿你就瞧好吧,老子能把张燕的帐篷点成火把!”王虎闷声应了,转身去检查短斧——碗口粗的松木杆上刻有“光和四年制”字样,他最擅长砍断这些传讯木杆。

蔡珺却抓住郭毅的手腕,烛火映得她眼底发亮:“雾。”她只说了一个字。

郭毅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他推开帐帘,夜风吹得他鼻尖发凉——后半夜的雾正顺着山坳往谷里漫,像浸了水的棉絮,沾在脸上湿乎乎的。

行动那日,雾浓得像灌了浆的布。

郭毅的皮甲擦过陈霜的粗布裙角,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普济寺的断墙就在前方,佛殿的飞檐在雾里像只蜷着的怪鸟。

佛殿地窖采用“黄肠题凑”结构,乃前汉王陵工法。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玄甲兵立刻散开,二十支裹着油布的箭矢搭在弓上——油布是蔡珺连夜用桐油浸的,沾了雾也烧得旺。

“点火。”郭毅的声音比雾还轻。

第一支火箭划破雾幕时,佛殿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

守粮仓的刀盾手刚探出头,就被玄甲兵的短刃抹了脖子。

第二支、第三支火箭接二连三射进佛殿,油布遇火即燃,火苗顺着梁柱往上窜,很快舔到了堆在地下的粮袋——那是张燕攒了半个月的黍米、粟米,此刻全成了助燃的引子。

“粮仓走水啦!”有人尖着嗓子喊。

雾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燕的援兵从东南方冲过来,却正撞进孙大勇的包围圈。

玄甲兵的环首刀在雾里闪着冷光,孙大勇的吼声能掀翻庙顶:“砍马腿!

别让他们跑——”

王虎的短斧砍断最后一根传讯木杆时,狼烟刚窜起半尺高就灭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雾水,望着普济寺方向腾起的火光,咧开嘴笑——头儿说的对,没了消息,张燕就是个聋子。

天快亮时,雾散了。

普济寺的废墟还在冒烟,焦黑的粮粒混着灰烬飘在空气里。

张燕的残兵早跑得没了影,只留下满地的断刀和带血的皮甲。

陈露蹲在瓦砾堆里捡出半块未烧尽的黍饼,递给郭毅:“军爷,这是他们的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现在,他们没粮了。”

三日后,公孙瓒的封赏令随晨露一同落进营区。

郭毅捏着新的虎符,青铜兽首上的纹路比之前深了三分——军侯,统领万人。

虎符的兽首纹路里藏着极浅的莲花刻痕——与赵宏密信封泥同出一源,却被刻意磨损。

他递虎符的右手小指伤口结着紫痂——这是用雄黄粉刻意伪造的“三月旧伤”。

玄甲营的战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陈霜陈露站在后勤队里,正跟着蔡珺学认军粮册。

庆功宴的酒坛刚打开,王虎就捏着封皱巴巴的信挤到郭毅跟前:“头儿,刚才有个穿灰布衫的小子塞给我的,说‘给玄甲营的将军’。”

郭毅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你可知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翻到背面,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浅淡的朱红印子浸在纸里,是朵半开的莲花,和赵宏密信上的封泥纹路一模一样。

“蔡珺。”他攥紧信笺,指节泛白,“帮我查查这印章的来历。”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卷着酒气扑进来,吹得烛火直晃。

郭毅望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又看见那日庆功宴上,蔡珺盯着赵宏密信时发抖的手——有些事,远没随着张燕的败走结束。

按《四民月令》推算,距甲子年仅剩三十四日——普济寺的火光映亮夜空时,郭毅恍惚看见雾中闪过赤色星芒。

他将莲花密信凑近烛火,焦糊味中浮现出用明矾写的《太平经》引文——

「甲子年天火降时,人公当为天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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