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废弃药厂的铁门挂着半锈的锁链，林晨用从系统奖励里得来的万能工具钳轻轻一拧，锁链“咔嗒”断开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他背贴着斑驳的砖墙，目光扫过杂草丛生的厂区——废弃五年的老药厂，生产车间的玻璃全碎了，风穿堂而过时像有人在呜咽。“晨哥，我在东边废料堆守着，有动静吹口哨。”阿狗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点发颤的兴奋。林晨摸了摸藏在腰后的防狼电棍，这是上午帮奶茶店小桃搬货时，系统刚奖励的“应急防身道具”。
他绕着厂房转了三圈，确认没有伏兵，才顺着生锈的铁梯爬上二楼平台——这里能俯瞰整个厂区，退路是跳上旁边废弃的通风管道，就算被围也能溜。月光漫过断墙，照出苏若雪的影子。她穿了件深色风衣，领口竖得老高，手里攥着个泛黄的档案袋，指节发白。林晨刚要出声，就见她猛地回头，发梢扫过脸颊，露出眼底的血丝：“你来了。”声音比夜风还凉。“苏小姐。”林晨走下铁梯，刻意放轻脚步，“你说的资料......”档案袋“啪”地拍在积灰的水泥台上。
苏若雪的指甲在牛皮纸边缘掐出月牙印：“我爸失踪前三天，让人把这个塞进了老宅的墙缝。昨天我翻修祖屋，砸开青砖才找到。“她的声音突然发紧，”里面有他二十年的药材交易记录，有些货单......“她顿了顿，”有些货单的收货方，是我二叔的私人账户。“林晨翻开档案袋，第一页就是张手写清单，墨迹褪成浅褐：“紫灵参三株，1998年5月12日，收款人：周秀兰。”他的手指突然顿住——周秀兰，是赵磊的母亲。上个月赵磊在巷口堵他时，红着眼骂“你这种下三滥也配活”，现在想来，那股子怨毒不像是单纯因为抢了搬运生意。“赵磊......”林晨刚开口，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危险信号】的血字浮现在视网膜上，后面跟着三个泛着冷光的选项：A.立刻离开，不再插手；B.继续追查，但设法保护身边人；C.将资料公之于众，引爆舆论。林晨的后颈冒出冷汗。他想起今早王婶在巷口嚼舌根：“苏家那姑娘看着文静，指不定和她爸一样不干净。”又想起阿狗昨晚递给他的纸条——有人在码头贴了“林晨是苏家走狗”的大字报。
系统说的“人心反噬”，大概就是这些。“选B。”林晨在心里默念。他不是没考虑过A，可苏若雪眼底的青黑像块石头压着他——她翻修祖屋时应该熬了好几个夜；也不是没想过C，但档案里那些政商名字，随便爆一个都能掀起大浪，阿狗、小桃、妈......他不能让他们被牵连。“苏小姐，你先回庄园。”林晨把档案袋塞进自己怀里，“让保镖把老宅监控调出来，查最近谁去过。”他摸出手机给阿狗发消息：“往西边废料堆撤，别露头。”苏若雪攥住他手腕：“你要做什么？”她的手凉得像冰块，“我爸失踪前也说要‘保护身边人’，然后......”“有人来了。”林晨突然拽着她躲进墙角的废弃反应釜。
脚步声从南边传来，踩过碎玻璃的“咔嚓”声刺得人耳朵疼。三个人影在月光下显形——中间那个瘦高个是赵磊，左边的光头胳膊上有条蜈蚣似的疤，右边的矮个子手里晃着弹簧刀。“那小子肯定在二楼。”光头吐了口唾沫，“老大说活要见人，死......”“闭嘴！”赵磊的声音在发抖，“我只要他手里的东西。”他摸出把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妈当年拿了苏家的钱，替他们背黑锅进监狱，出来半年就......”他突然哽住，“我要让苏家也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林晨贴着反应釜内壁，系统的“因果推演·初级”自动启动。眼前浮现出三条红线——赵磊会往左走，光头往右，矮个子守在中间。他摸出兜里的小钢珠，对准东边的通风管道扔过去。“哐当”一声，光头骂骂咧咧冲过去，赵磊跟着跑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看向反应釜。
机会来了。林晨猫着腰绕到赵磊身后，抬手用防狼电棍顶住他后腰。赵磊的刀“当啷”掉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你......你怎么......”“你妈拿的是苏家的钱，但下命令的人不是苏若雪她爸。”林晨压着声音，“档案里有笔款是打到‘明远集团’的，你听说过吗？”赵磊猛地转头，月光照出他脸上的泪痕：“明远？我妈......我妈进监狱前说过这个名字......““哐！”东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是阿狗，他故意踢翻了废料桶。
光头的骂声更近了，林晨拽着赵磊往北边跑，经过苏若雪躲藏的反应釜时，塞给她个东西：“这是定位器，到家给我发消息。”等他们跑到厂外的玉米地，赵磊的力气突然爆发，他挣脱林晨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我不信你！”但他没再捡刀，只是攥着胸口的银链——链坠是个褪色的平安符，和林晨在赵磊家楼下见过的，他母亲遗照前摆的那个一模一样。“信不信由你。”林晨抹了把脸上的汗，“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苏小姐。”
他转身往相反方向走，背后传来赵磊压抑的哭声，混着秋虫的鸣叫，像根细针戳在他心上。手机在兜里震动。林晨摸出来，屏幕上显示“柳清瑶”三个大字，未接来电有三个。他回拨过去，那边响了五声才接，柳清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能来一趟武道馆吗？”背景音里有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个男人粗重的喘息。
林晨捏紧手机，看向药厂方向——那里的月光依旧明亮，可阴影里，似乎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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