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黑暗实在让人心里不安。
林夜的掌心抵着怀表，魂晶在表盖内侧灼得他皮肤发红——这是魔力过载前最后的预警。
他能听见监控摄像头的齿轮在墙角轻响，能听见二楼通风管道里传来的皮靴摩擦声，三个人，两个拿枪，一个戴耳麦。
小哀。他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少女发顶，数到三，屏住呼吸。
灰原哀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颤了一下。
她仰头时，镜片后的瞳孔映着怀表缝隙漏出的幽蓝微光——那是黑魔法启动前的征兆。
她想起昨夜林夜在阿笠博士地下室咳血的模样，想起他说每用一次高阶魔法，魂晶就会剥掉一层时轻描淡写的笑，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一。林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二。
监控室里，黑衣女子的指尖在对讲机上悬停。
屏幕里那个护着小女孩的身影突然抬起头，幽蓝光芒从指缝漏出的瞬间，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撤——她刚按下通话键，仓库的通风口突然涌出淡白色雾气。
三。
林夜松开怀表。
雾气裹着若有若无的铃兰香漫开，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缕魔力的流向：绕过小哀的发梢，避开柯南的后颈，在元太鼓囊囊的书包前打了个旋儿，最后缠住山田警员后颈那根麻醉针。
魂晶在表壳里发出裂帛似的轻响，他喉间尝到铁锈味，却在小哀抬头时迅速扯出个轻松的笑：睡吧。
灰原哀没睡。
她盯着林夜苍白的脸，看他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看他攥着怀表的手背暴起青筋。
雾气里传来步美的轻呼声，接着是元太咚的倒地声。
柯南的手指还保持着摸侦探徽章的姿势，睫毛剧烈颤动——他在强行对抗魔法。
没用的。林夜低声说，像是对柯南，又像是对自己，这是专门针对活人五感的封锁术，你越挣扎......他突然顿住，因为柯南的指尖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裤脚。
侦探的瞳孔在黑暗里缩成针尖：气......味道不对......他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不是麻醉剂......是...
雾气漫过柯南的鼻尖。
他的手指无力垂落，最后一眼定格在林夜泛青的唇畔——那是魔力反噬的迹象，和APTX4869发作时的症状......有点像？
仓库重归寂静。
林夜扶着墙滑坐在地，小哀立刻蹲下来按住他手腕。
他的脉搏快得惊人，像敲在铁皮上的鼓点。我没事。他扯了扯嘴角，却在小哀掀起他衣袖时闭了闭眼——小臂上爬满青紫色的纹路，像被碾碎的葡萄汁。
监控室的门哐当被踹开。
黑衣女子刚抓起枪，就看见三个手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他们后颈插着和山田警员一样的麻醉针。计划有变。她对着对讲机低吼，目光扫过屏幕里那两个清醒的身影，目标有魔法侧支援，申请......
啪。
仓库的灯突然亮起。
林夜迅速把小哀护在身后，却见破门而入的老警察捂着鼻子，腰间挂着的煤气检测仪疯狂作响。煤气泄漏！老人扯着嗓子喊，推开半扇窗户，都醒醒！
吸入过多会死人的！
最先醒过来的是山田警员。
他摸着后颈的针孔坐起来，视线扫过满地昏迷的孩子们，最后定格在墙角——穿黑风衣的女人举着枪，却被一圈泛着幽蓝光芒的锁链捆成了粽子。
她脚边倒着三个同样被捆的男人，怀里还抱着成捆的假钞。
这......这是？山田的喉结动了动，警帽啪地掉在地上。
黑衣女子突然笑了。
她盯着林夜染血的袖口，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黑魔法师......有意思。
山田警官！老警察举着检测仪冲过来，煤气浓度超标五倍，得赶紧送医院......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那个总板着脸的小女孩正攥着男人的手腕，指尖微微发抖；而那个总说只是普通打工仔的房东先生，正用另一只手擦掉嘴角的血。
没事。林夜对老警察笑，可能是刚才太紧张，胃出血老毛病。
灰原哀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林夜的体温在往下掉，像块逐渐冷却的炭。
回程的甲壳虫里，柯南坐在副驾驶座，目光透过后视镜死死盯着后排的两人。
林夜闭着眼假寐，小哀的手指始终搭在他脉搏上。小哀。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APTX4869的副作用，除了身体缩小......他顿了顿，有没有可能引发类似中毒的症状？
比如......体内魔力紊乱？
灰原哀的手指猛地收紧。林夜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的声音很稳，稳得像实验室里的滴定管。
柯南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樱花树。
刚才在仓库，他明明闻到了两种味道：一种是假钞的油墨味，另一种......像极了上个月在杯户医院，那个服用APTX4869试验体的病人，临终前从毛孔里渗出来的，某种腐烂的甜香。
没什么。他转回头，镜片闪过一道白光，只是觉得今天的煤气中毒，有点太巧了。
林夜在后排动了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哀的手背。
少女低头看他，发现他眼尾泛红——那是魔力反噬时才会出现的征兆。
车窗外，樱花落在挡风玻璃上。
柯南望着后视镜里交叠的两双手，突然想起今早阿笠博士说的话：小哀最近总在研究古代魔法文献，说是......为了给某个总受伤的家伙找治疗方法。
他捏紧了口袋里的蝴蝶结变声器。
有些秘密，该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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