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日头晒得柏油路发软,少年侦探团的遮阳帽都被汗水浸得发皱。
柯南带着俊也大步穿过巷口:你说上周三傍晚,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找过你哥哥?
具体几点?
她有没有提什么?
俊也被拽得踉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大概六点半......哥哥在画《星空》的临摹稿,那女人站在门口说您的画很有灵魂,哥哥就请她进来了。
后来我去买酱油,回来时她已经走了。他喉咙发紧,第二天哥哥就...
六点半。柯南突然停步,俊也差点撞进他怀里。
少年仰头看向居民楼三层的窗户——那是俊也哥哥的画室,窗台上的多肉蔫得像团绿抹布。
便利店监控应该能拍到她的脸。他摸出手机快速翻动,元太,你去调7-11的监控,光彦,查交通摄像头,步美......
等一下啦!元太鼓着腮帮子叉腰,每次都要听你指挥,我们也能自己——
元太!步美拽了拽他的衣角,圆眼睛里泛着水光,俊也哥哥还没找到......
就是。光彦推了推眼镜,指尖蹭过领口的侦探徽章,柯南的安排最有效率。
争执的声浪里,林夜靠在墙根低头翻着便利店收据。
小哀站在他身侧,马尾辫被风掀起一绺,目光却始终黏在他指尖——那些印着乌龙茶120円的纸片在他手里像被施了魔法,突然就抖出半张皱巴巴的便签。
看这个。林夜把便签摊在掌心,墨迹晕开的仓库B-7四个字在阳光下显形,蓝帽男今早买关东煮时,故意绕开了自动贩卖机。他抬手指向十米外的橙红色机器,那边能拍到全景,但他选了人工柜台。
小哀的瞳孔微微收缩。
作为前组织科学家,她太清楚这种刻意规避监控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发现的?
他转身时,后颈的汗毛竖了三根。林夜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悄悄按了按胸口——魂晶的灼痛比昨天更剧烈了。
小哀的发顶蹭过他手背,带着点洗发水的青柠味,像根柔软的针,痛感都好像减少了些许。
柯南!光彦突然喊起来,举着手机跑过来,交通摄像头拍到了!那个女人......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屏幕里穿黑风衣的身影转过脸,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却露出耳后一枚银色耳钉——和组织成员皮斯克的耳饰纹路一模一样。
柯南的呼吸陡然急促,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猛地拽住俊也的胳膊:现在去你哥哥常去的旧仓库!这一次,他的动作比早上更用力,俊也的袖口被扯得变了形。
等等!元太急得原地跺脚,我们还没讨论路线......
没时间了!柯南的镜片闪过白光,那是他推理时特有的锐利,如果那女人和你哥哥的失踪有关,旧仓库很可能是......
柯南。林夜突然出声。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众人中间,风衣下摆沾着墙根的青苔,你额角的汗比平时多两滴。他的语气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焦虑会让推理出现漏洞。
柯南猛地抬头。
这个总挂着温和笑意的男人,此刻眼底浮着层冷白的光,像雪地里的刀锋。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上元太的肚皮——少年侦探团不知何时围了过来,步美攥着他的衣角,光彦按住他肩膀。
我们一起去。步美轻声说,但要听林夜哥哥的安排。
林夜低头看向小哀。
女孩正用食指卷着发尾,嘴角翘了个极小的弧度——那是她觉得有趣时的小动作。
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乱柯南的刘海:旧仓库在郊外,先坐阿笠博士的车。
博士的甲壳虫在省道上颠簸时,林夜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梧桐树,魂晶的灼痛已经蔓延到喉咙。
他悄悄扯松领口,瞥见小哀正盯着他的喉结——她当然注意到了他隐忍的吞咽动作,却只是把冰镇乌龙茶往他手里塞了塞。
旧仓库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却在光彦推搡下吱呀一声开了。
霉味混着浓重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元太刚喊了句什么味道,步美就指着墙角的纸堆尖叫起来:那是......钱!
成捆的纸币散落在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汁。
最上面一张被踩皱的100美元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不是真钞的绵密纤维,而是粗糙的印刷纹路。
假钞窝点?光彦的声音发颤,手指戳向墙上的印刷机,这机器......和新闻里说的那起假钞案......
小孩子们别乱碰!山田警员的大嗓门从门口炸响。
他挤开众人走进来,警帽歪在脑后,这种玩笑可不好玩......话音戛然而止,他弯腰捡起一张纸币,瞳孔骤然收缩,这是......
林夜的视线却落在墙角——那台伪装成灭火器箱的摄像头,镜头正微微转动。
他的后颈泛起熟悉的刺痛,那是魔力预警的信号。
小心——
他的吼声混着金属撞击声炸开。
山田警员的警帽咚地砸在地上,他本人软绵绵地栽倒,后颈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麻醉针。
仓库的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柯南摸到腰间的侦探徽章,刚要按,却被林夜按住手腕——他的掌心烫得惊人。
别出声。林夜的声音很低,却像块压在人心头的石头,有人在看我们。
监控室的屏幕里,七个小点在黑暗中蠕动。
穿黑风衣的女人摘下耳麦,指尖摩挲着耳钉。
她身后的墙上,贴着俊也哥哥的素描——画中的《蒙娜丽莎》眼睛泛着诡异的光,和俊也家窗台上那幅一模一样。
目标已入瓮。她对着对讲机轻笑,不过......她眯起眼盯着屏幕角落的身影——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正把小哀护在身后,掌心泛起幽蓝的光,多了个麻烦的变数。
仓库里,林夜摸出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褪色的玫瑰,那是他作为黑魔法师的标记。
魂晶的灼痛已经变成灼烧,他却笑得很轻。
小哀轻轻拉住林夜的手。
别怕。他低头对她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有最后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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