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诡递九门:我在阴阳驿送生死信 > 第31章 暗门初启,命债再临
换源:


       铁门在身后咔嗒一声落了锁,我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掌心沁出冷汗,瞬间被冻成一层薄冰,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地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热气,湿冷刺骨。霉味混着腐叶甜腻的气息直往鼻腔里钻,这气味太熟悉——和我送过的第七封逆信一模一样,那封信里飘着我自己的尸斑。那一刻,我几乎又听见了心跳停止前最后一声沉闷的“咚”。

“周承!”苏挽霜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比死人还凉,指甲微微掐进我的皮肉,“往左挪三步!”

我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她的力道侧移,后颈一阵刺骨的阴凉掠过,像是有人用冰锥划过皮肤。那道阴风擦肩而过,耳边传来空气撕裂般的嘶鸣。

借着油灯摇曳的光,我看见前方阴影中浮现出一个青灰色的身影——那是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左手小指从第二关节处齐根而断,断口翻卷着暗褐色的腐肉,正滴滴答答往下淌黑水,滴在地面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不过是替死鬼!”他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铜盆,尖锐刺耳,“十二年前就该死的是你,是你娘用半块虎符换了你的命!我才是九门真正的继承者!”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额间的黑纹突然烧起来,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在皮肤下戳。那种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喉咙泛起血腥味——这是“闻信识魂”的后遗症,自从我第一次接触逆信开始,这种痛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埋在我身体里。

苏挽霜的手在我腕上轻轻一掐,我顺着她的目光瞥见她左手腕的红绳——那半块虎符正在红绳下发烫,泛着暗红的光,仿佛即将熔化的铁水。

书生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青灰色的指尖直戳我心口。我想躲,可双腿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指甲穿透外衣,在胸口划出一道血痕。剧痛让我倒抽冷气,鲜血溅落在地上时竟腾起一丝白烟。

苏挽霜突然低喝一声,手腕一翻,红绳“啪”地绷直,半块虎符“当啷”落在地上。青铜表面浮起暗金色的纹路,像是活过来的蛇,游动间隐隐有雷声滚动。

书生的手刚碰到虎符,就发出一声惨叫,青烟从他指尖冒出来,伴随着焦糊味。他踉跄后退,嘴里喷出一团黑雾,地库四壁顿时浮现出九道半透明的门影。最左边那道“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门后传来婴儿啼哭、妇人尖叫、刀剑相击的混响,像是有人把十二年来所有的冤魂都塞进了那道门里。

“那是……九门?”我哑着嗓子问,喉咙里像是塞了团烧红的炭,说话都带着灼烧感。

苏挽霜弯腰捡起虎符,红绳已经被崩断,她的手腕上有道深深的勒痕,渗出血丝。“每道门锁着一代驿卒的命债。他想逼你提前还债。”

话音未落,一张泛黄的信笺从门缝里飘出来,轻飘飘落在我脚边。我蹲下身去捡,指尖刚碰到信纸,额间的黑纹突然裂开道细缝,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淌,温热粘稠。

信纸上浮现出一行发光的小字:“九门·代偿者令:以魂血为契,开启九门,偿还前世命债。”

“前世?”我喃喃重复,胸口的血痕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怀里的半块虎符突然震动,和苏挽霜手里的那半块产生了共鸣,两股震动撞在一起,震得我牙齿发酸。

“合起来。”苏挽霜把虎符递过来,她的脸在金光里忽明忽暗,眼中映出燃烧的青铜纹路,“十二年前你娘把虎符掰成两半,一半给老驿丞保你命,一半藏在我这儿等你长大。”

我接过虎符,两块青铜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九门”二字在虎符腹部浮现,金光骤然炸开,刺得我睁不开眼。那光芒像是从骨头深处透出来的,连牙髓都在共振,耳膜嗡嗡作响。

等再能视物时,那道半开的门已经完全洞开,门后是条漆黑的长廊,墙壁上挂着一盏盏青铜灯,灯油泛着幽蓝的光,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是历代驿卒的名字,最上面那个,是周承。

“孩子。”

我猛地抬头。

长廊深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咳嗽,是我死去三年的养父。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站在第七盏灯底下,冲我招了招手,“进来吧,九门等你很久了。”

我想应他,喉咙却发不出声。苏挽霜突然按住我的肩,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像是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养父在柴房里教我打算盘时的温度,木头算珠滑过掌心的触感清晰如昨。

油灯“噗”地灭了。黑暗里,苏挽霜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凝滞的空气,“先出去。”她的手搭在我后腰,推着我往铁门走,“今晚子时三刻,万宝阁后巷有封信要送。”

我摸着黑转门锁,金属齿轮在掌心转动的触感让我想起养父的算盘珠子。门开的瞬间,冷风灌进来,我听见身后长廊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养父的声音在耳边轻语:“第四封朱砂信,要当心……影子。”

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照在我胸前的血痕上。那一道伤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道黑纹,比之前的更粗,更黑。我摸了摸额间,那里的黑纹也深了一分——原来“替死契”不是诅咒,是钥匙。

但此刻我顾不上这些了。苏挽霜已经走了,地库里的灯又亮了起来,长廊尽头养父的身影还在。可我知道,今晚的信必须送——就像十二年前父母替人送逆信那样,就像养父教我的“生死有定数”那样。

我裹紧外衣往巷口走,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走到转角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地库的窗户里,那道长廊还在,养父站在第七盏灯下,而我的影子……正贴在他脚边,像团化不开的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