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诡递九门:我在阴阳驿送生死信 > 第29章 魂影浮生,信引九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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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着信片冲进驿站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门闩咔嗒一声扣上,烛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风扯得摇晃,映得墙根的霉斑像团化不开的血。

信片还在发烫,隔着帕子都能灼得指尖生疼。

我把它摊在木桌上,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算盘珠子——这是养父教的,心慌时拨弄算珠能定魂。

可此刻每颗珠子都冰得刺骨,仿佛被泡在腊月的井水里。

代偿者·壹,第一门已解锁。虎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更清晰了些,带着点金属刮擦的锐响。

我摸出兜里的半块虎符,青铜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和信片背面的九门·壹·启严丝合缝。

烛火突然噼啪炸响。

我吓了一跳,低头时正看见信片边缘泛起焦黑——是我手劲太大,帕子被灼穿了。

鬼使神差地,我把信片凑到烛火上。

一缕青烟嘶地窜起,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人形:瘦高个儿,左手小指齐根而断。

断指书生!我猛地站起来,木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青烟人形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只在信片上洇开更深的灰。

虎符在掌心震动,这次的声音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代偿者已就位。

我闭眼深呼吸,灵觉顺着指尖渗进信片。

腐叶香混着沉水香劈头盖脸涌来——腐叶是将死的悔,沉水是横死的怨,可这两股气缠得极紧,像根勒进骨头的麻绳。

更诡异的是,沉水香里还裹着缕熟悉的甜腥,像......像我娘绣棚里的朱砂?

天刚擦亮,我就揣着信片往书院跑。

晨雾漫过青石板,打湿了裤脚。

铜镜婆婆的竹门虚掩着,门环上挂着串铜铃,我刚抬手,铃子就叮铃响了。

小周啊。婆婆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昨儿夜里那股子怨气,我就知道你得再来。

她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面半人高的铜镜。

镜面蒙着层水雾,我凑近时,雾气突然像被风吹散的云,露出座黑黢黢的石碑。

碑身刻满符咒,最上端三个大字九门,下面整整齐齐九扇门,第一扇正泛着金光。

九门是大靖朝镇阴阳的锁。婆婆的手指抚过镜面,每扇门封着一界怨气,开一门,百鬼渡阳。

你娘当年......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你手里的虎符,是司驿使的信物。

能开九门的,只有司驿使。

可昨夜那声音说我是代偿者。我捏紧信片,替谁代偿?

婆婆没答话,镜面突然泛起血光。

我看见十二年前的城门楼子,两个被分尸的人悬在旗杆上——是我爹娘。

血滴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其中一滴溅在块虎符上,虎符突然裂成两半。

走!婆婆猛地合上铜镜,日头要上来了,你夜里去林府旧宅。

断指书生的魂儿,该是在那留了东西。

月上柳梢时,我站在林府旧宅门前。

门匾掉了半边,林字只剩个木字旁,像把断头刀悬在头顶。

我摸出算盘攥在手心,灵觉散开——宅子里有股阴寒,不像是普通的鬼气,倒像......倒像是被抽干了生气的空壳。

墙角的野蒿被风掀起,露出块青石板。

我蹲下身,指甲抠住石缝一掀——下面压着封未封口的信。

信皮是寻常的竹纸,可刚一碰到,寒气就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

九门既开,代偿者归位。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我抬头,看见个披黑袍的人影,他手里的虎符和我的一模一样。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可我看清了他腰间的玉佩——和养父临终前塞给我的那块,纹路分毫不差。

周承!

苏挽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时,她腕间的红绳正嗡嗡震颤,半块虎符和我的共鸣着,在地上投出个完整的九门图案。

她的脸色比月光还白,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飞:有人在抽你的魂血养九门。

你每送一封逆信,额间多道纹,那是...

是替死契。我摸了摸眉心第三道黑纹,突然想起铜镜里爹娘的血,替谁死?

司驿使?

苏挽霜没说话,她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脚边的信上。

风突然大了,吹得门匾吱呀响。

我抬头去看,却在门匾后面看见了一行小字——九门·壹,刻得极深,像是拿血磨出来的。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这次敲得很慢,咚——咚——像在数我的心跳。

我弯腰捡起那封信,纸页窸窣的声音里,隐约听见苏挽霜在身后低语:你娘当年不肯送的那封逆信......

门匾上的九门·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把信塞进怀里,能感觉到它透过衣襟贴着皮肤,凉得像块刚从坟里挖出来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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