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老城区的烟囱，雷虎就带着两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堵在诊所门口。
金属门被拍得哐哐响时，陈墨正往针管里推最后半管稳定素。
林九端着培养皿的手一抖，淡绿色液体在玻璃壁上晃出涟漪：“这动静......该不会是天枢会的人来砸场子？”
“砸场子的不会提前敲三次门。”陈墨扯下沾着药剂渍的白大褂，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黑T恤。
他瞥向门缝下露出的黑色皮鞋尖——不是天枢会特勤组的制式军靴，倒像是混黑市的老派做派。
门开的瞬间，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先弯了弯腰。
他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旧疤，笑起来时却像在拉家常：“陈先生，我是铁拳帮的周正。”
雷虎缩在他身后搓手：“周哥说必须亲自来谢您。”
周正抬手，身后小弟捧来个红木盒子。
掀开盖子，陈墨眼尾微挑——是三株品相极佳的星叶草，叶片上还凝着晨露。
这东西在黑市能换半车源能药剂，足够普通药剂师熬半年配方。
“雷子说，您修的药剂让帮里二十多个兄弟的源能稳了。”周正指尖敲了敲盒盖，“我们不玩虚的，每月供您三箱稀有材料，换您每月二十支稳定素。”
陈墨倚着门框，拇指蹭了蹭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周正的资料：铁拳帮实际控制人，早年靠地下拳赛发家，近年转型做异能者庇护所——这正是需要稳定药剂的群体。
“周哥好大方。”他忽然笑了，“但我这人懒，只接能让我省心的活。”
周正眼神亮了亮，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黑卡：“账户随您查，材料先到后结。”
“成交。”陈墨接过黑卡，指腹碾过卡面的凸纹。
周正带人离开时，他盯着对方背影里挺得笔直的腰板——这老狐狸，说是谢恩，实则在给自己势力打补丁。
诊所门铃又响。
苏婉儿裹着酒红色羊绒围巾挤进来，发梢还沾着外面的寒气。
她把刚拆封的信封拍在操作台上，照片滑出来，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黑市交易区数现金：“影刃的人，半小时前在码头买了三箱精神干扰剂。”
“他们想买什么？”陈墨捡起照片。
“买你的技术。”苏婉儿扯下围巾，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刺青，“开价是铁拳帮的三倍，但要求独家。”她指尖叩了叩照片里男人的领带夹——那是枚银色匕首徽章，“他们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来试你底线的。”
陈墨把照片推回去：“告诉他们，我这人不喜欢被绑死。”
苏婉儿忽然凑近，香水味裹着薄荷凉意：“你知道天枢会为什么能垄断药剂？
因为他们让所有药剂师觉得，离开他们就活不成。“她后退两步理了理头发，”现在你让他们活成了，那些被压了十年的底层药剂师，都在盯着你呢。“
诊所门帘被风掀起一角，穿蓝布衫的女人低头进来时，陈墨正把最后一支稳定素收进冷藏柜。
她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病历本，指尖泛白，发顶沾着诊所外梧桐的绒毛。
“头疼......”她声音发颤，“能打支镇定剂吗？”
林九刚要接病历，陈墨突然按住他手背。
系统在视网膜上跳出警告：【检测到精神波动异常，目标可能为异能者】。
他盯着女人耳后淡青色的血管——那里有极淡的荧光，是精神系异能者特有的源能痕迹。
“林叔，拿3号镇定剂。”陈墨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烧杯，在弯腰捡的时候，指尖快速在针管里弹了滴紫色液体。
那是他昨夜新制的精神屏障剂，系统提示能干扰三级以下情绪感知。
针管扎进女人手臂的瞬间，她睫毛剧烈颤动。
陈墨注意到她太阳穴突突跳——这是精神系异能者施展能力的征兆。
“疼吗？”他故意用指节敲了敲她手背。
女人猛地缩回手，瞳孔微微散大：“不......不疼。”她抓起病历本往外走，经过门口时撞翻了垃圾桶。
林九皱眉要去收拾，陈墨却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系统显示，刚才那滴屏障剂让她的感知成功率从91%暴跌到23%。
“是影刃的人？”林九递来消毒棉。
“可能更麻烦。”陈墨擦着操作台，“天枢会的狗腿子，或者......”他没说完，因为手机在此时震动。
是林九发来的消息：【天枢会唐雪的人在查你，诊所对面停了辆黑车，车牌是特勤组的】。
暮色漫进窗户时，林九把诊所门反锁了三次。
他盯着陈墨调配新一批药剂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小陈，要不你先去我郊区的实验室避避？
天枢会要对付一个药剂师，太容易了。“
陈墨没抬头，反应釜里的液体正从橙红转为幽蓝。
系统提示成功率96%，比上批还高两个点：“林叔，他们现在盯着我，是因为我能修他们的破药剂。
等我能做他们做不出的药剂......“他停下搅拌棒，”那时候，该躲的就是他们了。“
林九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个金属盒推过去：“这是我当年偷带出来的S级药剂残页，可能......”
“留着。”陈墨打断他，“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用。”
深夜十一点，系统提示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陈墨摘下单反眼镜，视网膜上浮动着淡金色的任务框：【完成三次高阶药剂修复（当前进度2/3），解锁源能净化器蓝图】。
他摸出兜里的紫液瓶，瓶中微粒正随着心跳节奏游动——这是妹妹出事前最后接触的药剂，也是天枢会的违禁品。
“看来，不止我在布局。”他低笑一声，把眼镜重新戴上。
同一时间，天枢会总部顶楼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唐雪把全息投影定格在陈墨调配药剂的画面上，投影里的青年正用镊子夹起片星叶草，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
“他用的催化手法，和我们的标准流程差了十七步。”她敲了敲桌面，“更关键的是，这批修复药剂的纯度比我们的正品高3%——这不可能是普通学徒能做到的。”
坐在主位的老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需要清理吗？”
“不。”唐雪目光冷下来，“先查他的配方来源。
如果他真掌握了新技术......“她顿了顿，”我们要成为第一个握住他脖子的人。“
凌晨两点，陈墨关了实验室的灯。
月光透过脏玻璃洒在操作台上，照见雷虎白天留下的U盘——里面除了源生贸易的记录，还有个加密文件夹。
他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弹出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往金属罐里倒紫色液体，罐身上印着和妹妹药瓶一样的六芒星。
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墨迅速拔掉U盘，透过百叶窗缝隙望去——巷口停着辆银色商务车，车边站着个举相机的男人，镜头正对着诊所窗户。
他摸出手机给雷虎发消息：“明天让铁拳帮的人盯着诊所附近。”
屏幕亮起的光映着他微扬的嘴角。
该来的，确实要来了，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是那个被按在泥里的小混混。
风卷起地上的报纸，头版标题被吹到陈墨脚边：《地下药剂师横空出世？
异能者群体暗流涌动》。
他弯腰捡起报纸，指尖划过“神秘药剂师”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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