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板的——”黄重生拿起一块水果，小心剥皮，并未急着入口，“呃，是老板娘的。眼下嘛——唉！我也说不清楚……”轻轻叹了口气，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说不清是盼着升官发财，还是盼着佳人垂青。反复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袋就像出了故障，半点不由人。
马少坤低头吃了几口，大咧咧地抹去溢出嘴角的果汁，“你慢慢说，我有的是耐心听。”只要肯说就好，就怕搞出事来吓人一跳。
“毕嘉度夫人聘请我做她的商业顾问。车是她的，我兼职做她的司机。”实话实说，可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怪怪的，心里莫名有点不熨帖。
“升职了，恭喜恭喜！哪里不清楚啊？”一边说一边朝房东太太招了招手。对方刚刚吃完了点心，正在跟芳姨交代事情。
“目前，我还不确定她是让我做公司的商业顾问，还是她个人的。”对他今后的新工作谈得很潦草。上车后，他一直充当向导，顺便聊聊各自的人生。她出生在里斯本，母亲是华裔，父亲走得早，母女俩被赶出了庄园，后来的生活全靠她一个人。恍惚觉得两人同病相怜，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有区别吗？”紧皱着浓眉，一头雾水。
“当然啦！她有独立的财务系统，并不依靠毕嘉度供养，可能还有其他的公司，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毕嘉度反而更依赖她，她不但是毕嘉度的妻子，还是康白度的大股东。”第一次听说类似的关系，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女人依附男人。哪怕是很有钱的女人，也会把生意交给丈夫打理。她们一般深居简出，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乐享人生，偶尔过问一下生意，家人才是她们真正关注的事情。
“哇，那她一定很有钱！”两眼生光，被勾起了好奇心。比起女人本身，他对财富更感兴趣。
“你见过的，就是那晚叫咱们躲进车里的那个。今天，她突然出现在毕嘉度先生的办公室，我也没想到，说来真巧。”回忆一闪而过：那天，他像只失魂落魄的狗儿一样蜷缩在她脚下。目光所及，是她食指间巨大的翡翠戒指，碧绿色，比海水更清澈，比督宪夫人的那枚还要大得多。对方突然用披巾遮住了他的脸，仿佛被他的目光冒犯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她只是为了把他藏起来，怕追上来的那伙人发现他……
“毕嘉度先生怎么说？”五哥擦净了手，打算专心致志地听故事了。
“他有事，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俩。我甚至不确定她说的话算不算数。也许等毕嘉度先生回来，一切都不了了之了。”一句口头承诺，合同都没签。这让他惴惴不安，在得到结果之前，大概会整夜失眠。
转头看了看表，歪头打量着他，斟酌了几秒，突然压低嗓音问道，“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俩不会一直在一起吧？”对方明白他的意思。那位夫人是有夫之妇，孤男寡女，他得注意分寸了。生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对于金钱几乎没概念。他更喜欢漂亮女人，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公司出了一点问题，她心情很差，叫我陪她去了赌场。”吃完了手里的水果，跟着五哥上了楼，“她赌得很大，不过运气很好；后来不少人跟着她下注，她说没意思，就不玩了……”相比于他们常去的小场子，他更喜欢今天去的那间大酒店。在此之前，他跟五哥也去过，随便玩了几把，多半是在外围兜兜转转。这次也算长了见识，亲身体验了什么叫“一掷千金”，还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一些P国人，还有几个英国人。
“后来呢？”刚认识就约他一起出去，担心对方别有用心。
“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没跟她回家就好，我真怕你管不住自己啊！”得郑重地敲打他几句。这里不比法国，观念保守，沾上女人是很麻烦的。那个女人又非我族类，可能连基本的节操都不懂。
“我倒是想跟她上楼，人家没邀请我。”纯讲笑，不可能的嘛！对方是有主的名花，何况她丈夫还是他的老板呢。
“当心她老公吃醋，往后少不了给你小鞋穿！”忿忿不平地白了他一眼。
“工作关系，不至于吧？”话一出口，居然有几分心虚。
“别忘了，那个女人才是大金主，你老板肯定担心失去这段婚姻。只要发现对手，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清理出局。男欢女爱都是小儿科，涉及钱的问题，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点了点头，认可对方说的在理。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忽略了索菲亚与毕嘉度地位颠倒的关系。
回到房间，电话铃如常响了起来，欣然拿起话筒，了然是江美娴，“喂，下班了？”
“是啊，刚下班。多谢你的玫瑰花，好漂亮啊！”阿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束，拢着话筒娇羞地问道，“今晚，你来吗？”
“忙了整整一天，有点累了。”起身眺望窗外，努力打起精神，“你希望我出现吗？要是特别想我，我换件衣服马上出门。”
“快点来呀！我帮你放洗澡水。整整一周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我都快想死你了！”
“晚一点吧，等五哥睡下，免得他又问东问西的。”
“你这个五哥呀，把你当成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凡事都要问，凡事都要管。诶，咱们俩的事，你还没告诉他吧？”
“他只知道咱们俩要好，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五哥打心眼儿里排斥阿娴，嫌弃她在夜总会逢迎卖笑。因为人长得漂亮，身边的各路大佬必定像走马灯一样，所以一再地提醒他，此类女子都是‘是非精’，不是交往的对象。
其实阿娴人不错，是那种善解人意的女子。交往之初他就坦白地告诉对方，他只能把她当朋友，不可能有结果。
对方了知自己的本分，他亦从未想过把她娶回家。五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母亲无法接受她，爱情只能是爱情，结局已经注定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