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黎明前的雾气中,彻夜未眠的秋小橙用钥匙刮着树皮。
她的眼睛上挂着黑眼圈儿,仍有几丝疲惫和焦虑。
但是身旁的老猎人似乎也一样难以入睡,两把锥子骨刀有模有样的摆在地上。
“你休息下吧,今天得弄些肉回来”
橙子边说着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揉着迷糊的眸子走向河边。
“哈...在我们搬进像样的屋子里之前,我还是坐一会就好”
当然,有这么多人在区区一座能待的房子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屋子,也成了一半不是?
噗~一泼清水洗去通宵的疲倦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朝阳从河对面的方向升起,虽然隔得很远,但她隐约能看见对岸的石山。
棚屋里的人陆续醒来,弯腿的汤姆、鹿角岭的贝克,这些青壮年她都已经能叫得出名了,毕竟建设的主力还是这些人。
贝克打着哈欠,揉着被茅草扎红的胳膊收拾起‘屋子’周围;汤姆一瘸一拐地去溪边打水;妇女抱着婴儿,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值得高兴,我们活过了昨夜,但今天还是得加把劲分头干活”
橙子拍了拍手,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她。
“贝克,你带三个人继续砍树,别用蛮力,找树的裂口下斧...汤姆,你和两个孩子去采干草和黏土,我们总不能睡一辈子苔藓屋子”
几人闻言都点了点头各自忙活去了,随后她便向着猎人招了招手,无非就是要打猎去了。
“那...我们呢?需要做什么吗”
剩下的妇人和少女皱了皱眉,她们也渴望做什么,生怕因为不做事而分不到食物。
“唔~清理下棚屋周围?顺便多编些绳索藤篓...哦对,盯好你的孩子”
橙子笑着指了指她怀里的小婴儿。
婴儿是希望,不只是未来的血液,也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老猎人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骨刀递给她一把,可橙子没有接。
她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这玩意的背端被磨得锐利,门是打不开了,但它更像是把匕首。
林间的空气潮湿而清新,脚下积年的落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橙子像猫一样弓着身子前进,钥匙反握在掌心。
老猎人走在前方,时不时蹲下检查地面的痕迹,几根断草、一枚模糊的爪印,应该是一只很呆的小型动物。
突然,老猎人抬手示意。
前方十步外的灌木丛微微颤动,一只灰兔正警惕地竖起耳朵。
橙子屏住呼吸,缓缓下蹲。只见她小腿上的肌肉绷紧,钥匙的利刃对准目标。
野兔似乎感知到杀气,后腿一蹬就要逃跑,可橙子即刻如离弦之箭般扑出。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野兔刚要转向,锋利的金属已经刺入它的后颈,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温热的血液顺着橙子的手腕流下,滴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漂亮”老猎人难得地称赞道。
他蹲下来,熟练地剥皮...再用骨刀划开兔子的腹部,把内脏割落到铺开的宽叶上。
“皮毛可以做手套...适合他们砍树”
虽然肉不算特别多,但是混些野菜煮些汤还是能将就一下的。
两人顺着山林一路扫去,也许是临近了秋冬,许多动物都未曾出现,就算有也相当警觉。
饶是橙子的速度也逮不住呀。
“要是有些掷矛弓箭之类的就好了”
橙子暗自可惜,先前溜掉的那些兔子松鼠啥的,若是能逮住,这两天都能好好吃上一顿了,可惜当下营地里工具都成问题。
她也想改善下伙食,毕竟从被流放开始算,这么些人都好几十天没吃肉食了吧。
“有一只就该庆幸了,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做把粗弓”
猎人拍了拍她后背,打算赶早回营地了。
回程中途橙子望向营地方向,隐约可见贝克他们正拖着新砍的树干往回走。
“真是好活力”
绕道溪边,橙子蹲在浅滩处搓手,钥匙随意地插在岸边的软泥里。
水流冲淡了血渍,却冲不散指头那股腥味。
河上泛着她自己的倒影,那张脸比流放前瘦了快一圈,眼睛却亮得吓人。
“接着,小领袖”老猎人抛来一团东西。
橙子连忙接住,细看是那张完整的兔皮,内侧还带着余温。被用骨刀刮净了脂肪,皮子柔软非凡。
两人在河边洗净兔子的满身宝贝,正巧途经那具人类尸体旁。
布赖恩...这个作恶自有恶报的可悲牺牲品,也算是用命推进了营地的团结。
「这么说还该谢谢这家伙呢?」
揣上两脚,橙子从他身旁走过。
当回到木棚旁时,营地比离开时热闹许多。
汤姆他们用黏土巩固了棚屋的干草叶顶棚与侧墙,几个妇人正把编好的藤篓倒扣在没有墙的一面挡风。
婴儿被安置在最里侧的干草堆上,额外裹着件用干草衬的粗衣襁褓。
人们之间的交流更多了起来,彼此之间也稍稍熟悉了些。
“加餐!”
橙子高举野兔呼喊,得到几声疲惫又欣喜的欢呼。
妇人接过洗净的猎物,她利落地用另一把骨头刀把兔肉剁成小块,堆在藤篓里备用。
混着一大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蘑菇、野包菜和苦莴苣,倒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没想到,还真给你们搭的有模有样”
猎人带着些硬纸条和藤钻进棚屋内,试着做些粗制弓。
搭建后的屋子,的确如他所说那样,像样些了,也不再从墙边漏风。
“呵呵,和河下头的泥好用,也对亏胡拉迩阿姨编的篓子”
“真是...谁能想到会成这样呢”
汤姆与里头的人聊了起来,方觉没事的橙子也退出房外,检视过那两三棵硕大的原木,便独自又入了山中。
营地里最缺的就是工具,但她橙子偏偏最不擅长搓这些东西,也只能努努力给大伙备多些食物了。
她蹲在一丛矮蕨旁,指甲掐断几株野葱。只要是能吃的,有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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