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缺后颈的锁魂引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那股腐臭的黑雾已漫到他脚边。
他能清晰听见爪尖刮过石壁的刺响,像钢针直接扎进耳膜——这不是普通邪祟,更像是从阴曹最底层爬出来的腌尸。
镇!
魂!
诀!他咬碎舌尖,腥甜涌进喉咙时,掌心那团被系统催发的淡金气劲骤然暴涨。
气劲扫过石碑的刹那,那些被黏液覆盖的古字突然泛起金光,像是被泼了一盆滚油的死灰,轰地炸开一片星芒。
黑雾里的邪祟发出尖啸,半人高的影子被金光撕开一道裂缝。
陈缺借着这空隙滚到石碑侧面,系统面板在眼前疯狂跳动:力量15( 2)、敏捷13( 1)、寿元27年(-1)。
他盯着寿元栏的数字往下跳,心尖发颤——这玩意儿比典狱长的皮鞭还狠,抽的是命啊!
可下一秒,黑雾突然凝结成实体。
青灰色的腐肉挂在嶙峋骨头上,一只眼睛烂成血窟窿,另一只猩红瞳孔里翻涌着脓液。
它歪着脖子嗅了嗅空气,腐烂的下巴咔嗒一声脱臼,露出满嘴黑牙:狱...卒...血
陈缺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石碑。
他想起李伯说过,邪祟最爱生魂的味道,尤其是带锁魂引的——那东西既是镇邪的印,也是招鬼的灯。
此刻锁魂引在颈后发烫,活像举着个火把在坟地里跑。
来啊!他吼了一嗓子,声音却发颤。
右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从丙字号牢头那儿顺来的短刀,刀鞘上还沾着前几日犯人吐的血。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危机,是否消耗寿元激活【基础刀法·速成】?
剩余寿元26年(-1)。
操!陈缺骂了句,指尖在虚空中点下是。
刹那间,无数刀式涌入脑海:撩、劈、挑、抹,刀走中线的要诀像刻进骨头里。
他抽出短刀的瞬间,刀刃竟泛起和石碑一样的金光——原来这破刀是用镇压邪物的青铜铸的!
邪祟的利爪已经劈到面门。
陈缺侧头,刀背磕在爪尖关节处,借力旋身,刀锋顺势划向那只猩红瞳孔。刺啦一声,腐肉被划开,黑血溅在他手背上,滋滋冒起白烟。
嗷——!邪祟疼得撞在石壁上,震得洞顶黏液簌簌掉落。
陈缺趁机扑向石阶,可刚跑两步就被黑雾缠住脚踝。
他感觉有无数冰锥在往骨头里钻,低头一看,黑雾正顺着裤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迅速溃烂。
系统!
加敏捷!他咬着牙喊,面板上敏捷数值跳到14( 1)。
腐肉摩擦地面的声响从背后逼近,陈缺猛地转身,短刀直刺邪祟心口——那里有团更浓的黑雾,像裹着颗跳动的煤球。
刀入肉的瞬间,邪祟发出破锣般的惨嚎。
陈缺感觉掌心发烫,系统提示音连珠炮似的炸响:击杀邪物【腐骨煞】,获得寿元3年!
当前寿元28年( 3)!
黑雾轰地散开,邪祟的尸体瘫在地上,迅速风化成交错的白骨。
陈缺踉跄着扶住石碑,额角的汗滴在碑身,竟将一块黑褐色黏液融开,露出一行新字:九重天陨,星轨为牢,狱卒血引,镇邪于...于...
洞顶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陈缺抬头,只见石阶上方垂下几道绳索,赵严的冷笑顺着回音飘下来:贱种,跑啊?
你以为能逃出老子的手心?他的火把光映出身后几个狱卒的影子,腰间佩刀在石壁上撞出火星。
陈缺抹了把脸上的血,低头看向石碑。
被黏液融开的地方,镇邪于后面的字模模糊糊,像被谁故意刮掉了。
他伸手去摸那处,指尖刚碰到石面,锁魂引突然剧烈发烫,颈后皮肤浮现出和石碑暗纹一样的纹路。
陈缺!上方传来苏清月的喊喝,接着是刀剑相交的脆响,赵典狱长,你私自动用锁魂引的事,神捕司已经查清楚了!
陈缺没回头。
他盯着石碑上那行被融开的字,突然发现石纹里嵌着粒黑色晶体——和他之前在青铜台摸到的一模一样。
晶体表面浮起淡淡雾气,隐约映出九颗星子的轨迹,像条银色的河。
九重天...他喃喃自语,短刀上的金光还未褪去,在晶体上投下细碎光斑。
洞外传来赵严的怒吼和狱卒们的惨叫,可陈缺的注意力全被石碑吸引——那些被黏液覆盖的古字,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像是在等他念出某个名字。
当苏清月的脚步声顺着石阶传来时,陈缺伸手按住了那颗黑色晶体。
指尖触到晶体的刹那,他听见脑海里响起个苍老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小子,想知道九重天为什么陨落吗?
看看石碑最下面...
陈缺的指尖刚贴上黑色晶体,后颈锁魂引便如被热油浇过般灼烧。
他踉跄半步,额角抵在石碑上,却见原本模糊的镇邪于三字突然泛起青芒,石纹如活物般游动着向下蔓延——石碑最下方的凹陷处,一行被千年黏液覆盖的古字正缓缓显形。
以狱卒血为引,星轨为阵,封邪于九狱之底...他喉结滚动,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淡蓝光幕:检测到上古禁术【星轨锁邪阵】残篇,是否消耗1年寿元解析?
剩余寿元27年(-1)。
陈缺咬了咬舌尖,疼得倒抽冷气——这系统总爱挑要命的时候要钱又要命。
但当他瞥见邪祟尸体风化处残留的黑雾仍在缓缓蠕动,想起方才腐骨煞撕咬时的剧痛,还是狠狠点了是。
刹那间,无数星图在他脑海里炸开。
青铜色的星轨交织成网,每根线都缠着细小的符文,其中一根星线竟与他后颈锁魂引的纹路完全重合。
他浑身血液发烫,突然明白李伯总说锁魂引不是枷锁,是钥匙的意思——原来这东西根本就是阵眼的一部分!
陈缺!洞外传来赵严的暴喝,混着刀剑碰撞声。
陈缺猛地抬头,看见石阶上方火把的光晕晃动,赵严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条吐信的毒蛇:老子就知道你这贱种不安分!
上次私闯密室没剥了你的皮,倒让你摸到宝贝了?
陈缺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
他迅速扫过密室:左侧石壁有处半人高的裂缝,是方才邪祟撞出来的;石碑下有块松动的青石板,之前踢到过,可能藏着暗门。
短刀还攥在手里,刀刃上的金光未褪,正好能照路。
给老子搜!赵严的脚步声顺着石阶砸下来,离得近了,连他腰间玉佩的碰撞声都清晰可闻。
陈缺猫着腰摸到裂缝边,腐骨煞的黑血还在他手背滋滋冒白烟,疼得他直抽气。
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危险等级提升,是否消耗寿元临时提升敏捷?
剩余寿元26年(-1)。
提!陈缺咬牙,敏捷数值跳到15( 2)。
他刚闪进裂缝,就听见赵严的火把啪地砸在石碑上,火星溅到他脚边:找!
把每块石头都翻过来,老子要把这小崽子的骨头一根根拆了喂狗!
裂缝里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陈缺摸着石壁往前挪,指尖突然触到个凸起——是枚青铜钉,和锁魂引的纹路如出一辙。
他心下狂喜,用力一按,只听咔嗒一声,脚边的青石板陷下去半寸,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
在这儿!身后传来狱卒的喊喝,陈缺没敢回头,弯腰钻进地道。
地道里湿气重得能拧出水,他的短刀金光映出两侧石壁上的刻痕——竟全是星轨图,和脑海里的禁术残篇严丝合缝!
追!
别让他跑了!赵严的骂声越来越近,陈缺能听见狱卒的皮靴踩碎腐骨的声响。
他拼了命往前爬,锁魂引烫得他后颈火辣辣地疼,却也照亮了地道尽头的铁栅门。
系统!
加力量!他吼道,力量数值跳到17( 2)。
陈缺双手扣住铁栅,肌肉绷得像铁索,咔嚓一声,锈死的铁栅被生生拽断。
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睁眼一看,竟回到了丙字号牢房后的杂役院——他每天倒夜香的地方!
陈缺?巡夜的小狱卒扛着扫帚走过,被他吓了一跳,你这是...掉粪坑里了?
陈缺抹了把脸上的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啥...追耗子呢。他踉跄着往自己的破屋跑,背后传来赵严的怒吼:封锁所有出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破屋里的油灯还亮着,林渊正坐在草席上擦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铁剑。
老人抬头时,浑浊的眼睛突然凝住——陈缺后颈的锁魂引正泛着淡金色,和他剑鞘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你去了镇压邪物的密室。林渊没问,只是陈述。
陈缺关紧门,从怀里掏出块碎布——上面密密麻麻抄着石碑上的古字:我找到星轨锁邪阵的残篇了。
李伯说过,这狱里镇着比腐骨煞厉害百倍的东西,要是那玩意儿跑出来...
林渊的手指抚过碎布上的星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弯下腰,再抬头时,眼角竟有血丝:这法阵...能破九重天的局。
但赵严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研究的。
陈缺摸出短刀,刀刃上的金光映得两人脸色发青:所以得赶在他们动手前,先找到阵眼。他盯着林渊剑鞘上的暗纹,突然想起密室里石碑的星轨,您的剑...是不是和锁魂引有关系?
林渊的手顿在剑鞘上,窗外突然传来赵严的喊喝:陈缺!
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陈缺猛地吹灭油灯。
黑暗里,林渊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明天子时,去狱后乱葬岗。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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