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雷洛探长,该我在警界呼风唤雨了 > 第130章 白道暗涌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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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点零三分,林远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按,未读邮件的预览框跳出来时,他的睫毛极轻地颤了颤。

窗外的风卷着晨雾扑在玻璃上,将他的倒影揉成一片模糊的灰,只有指节因为握得太用力,泛出青白的骨色——这封邮件他等了十七天,从第一次发现联盟账册里那笔蹊跷的瑞士转账开始。

“阿亮。”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尾音还没消散,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情报助手阿亮永远像团影子,此刻他抱着黑色笔记本电脑,连鞋跟叩地的声音都压得极轻,走到林远桌前时,连桌上那盆绿萝的叶子都没晃一下。

“加密邮件。”林远把手机推过去,指腹在“未知”发件人处点了点,“重点查源地址,别惊动服务器。”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查完烧了缓存。”

阿亮的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秒,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需要两小时。”

林远看了眼腕表,六点零五分。

他刚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短促的三长两短——这是阿强设定的警报暗号。

他走到窗前往下望,七辆黑色轿车正鱼贯驶入联盟总部的停车场,最前面那辆的车牌他再熟悉不过,是警署调查科的专用车。

“阿明来了。”林远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阿亮手里的手机晃了晃,“让阿强去接,全程陪同。”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封面上“联盟财务审计报告”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我在会客厅等。”

阿亮抱着电脑退出去时,门框在他身后合上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林远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银色钢笔,那里面藏着微型录音器——从阿雄被按在地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会客厅的门被推开时,阿明正解着警服领口的纽扣。

这位白道调查小组组长向来把警徽擦得锃亮,此刻却皱着眉,警帽夹在臂弯里,帽檐有些变形,像是被他攥了一路。

“林先生。”阿明的声音带着晨起未消的沙哑,他的目光扫过林远身后墙上挂着的“警民共建”锦旗,最后落在茶几上那叠文件上,“接到匿名举报,说联盟涉嫌洗钱。”

林远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却没坐,反而走到阿明身后,抬手调整了下墙上锦旗的角度:“三年前雷洛倒台时,警署查了我三个月账。”他的声音很低,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时候阿明你还在重案组当副队长吧?”

阿明的后背绷直了。

林远能看见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立起——这个细节比任何回答都有用。

他转身坐回沙发,指尖敲了敲那份审计报告:“过去三年所有资金流向,每笔超过十万的支出都标了红。”他突然笑了,“需要我让人给你泡杯浓茶?你们这种突击检查,总得耗到下午。”

阿明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去拿报告时,林远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的指甲裂了道缝——这是长期握钢笔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不用。”阿明翻开报告第一页,瞳孔微微收缩,“这些银行流水……”

“都是真的。”林远打断他,“但阿明你该知道,真账里也能藏假话。”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包烟,抽出一支在指间转着,“比如上个月给仁爱医院的捐款,表面是联盟出的,实际是跛豪通过他姨太太的珠宝行转的。”

阿明的钢笔“啪”地掉在报告上。

他猛地抬头,警服领口的金属纽扣擦过茶几边缘,发出刺啦一声:“你这是自首?”

“我这是给你指条路。”林远把烟盒推过去,“查账是明线,暗线在匿名举报人。”他的拇指抵着太阳穴,像是在回忆什么,“三天前阿雄被抓时,有个穿藏青西装的男人在宴会厅外抽烟。”他突然盯着阿明的警服袖口,“和你今天衬衫的颜色一样。”

阿明的手死死攥住报告封皮,会客厅的落地钟敲了七下,他突然站起来,警帽“咚”地扣在桌上:“我要去查账。”

林远望着他的背影笑了。

直到会客厅的门彻底关上,他才摸出手机给阿俊发了条消息:“启动B计划。”

下午两点,阿亮的电话打进办公室时,林远正在看阿文发来的加密短信——财政厅的老周说,调查组的审查重点在医疗和教育类捐款。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窗外,让阳光照亮上面的字,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猎鹰。”阿亮的声音压得极低,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邮件里提到这个代号,是配合调查组的线人。”

林远的钢笔尖在便签纸上戳出个洞。

他望着窗外广场上正在换岗的保安,突然想起阿雄被带走时,那个陈秘书哭着说“雄哥说就送几封信”——原来不止信,还有人。

“继续追。”他对着电话说,“查最近三个月警署内部谁接触过匿名举报流程。”

挂断电话后,林远在便签纸上画了个圈,把“猎鹰”写在中间。

他站起来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本相册,最上面那本是阿明妹妹的照片——阿玲作为家庭教师去他家试讲时拍的,照片里小姑娘趴在课桌上写作业,腕上系着根红绳,和阿明警服内袋露出的红绳头一模一样。

三天后的慈善酒会上,林远端着香槟杯走到阿明身边时,故意让袖口蹭到对方的警徽。

“听说调查组查到仁爱医院了?”他望着舞池中央旋转的水晶灯,声音混在爵士乐里,“我倒觉得,该查查举报人的动机。”

阿明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溅在他警服前襟。

林远从口袋里摸出方巾递过去,指尖在对方手腕上轻轻一按:“猎鹰的枪法不错,上次在码头差点打中我司机。”

阿明的瞳孔骤缩。

他后退半步,方巾掉在地上,却像是没察觉,只是盯着林远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

当晚十点,阿玲的电话打进来时,林远正在看阿明妹妹的周记本——小姑娘在作文里写:“哥哥最近总熬夜,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阿明妹妹问我,”阿玲的声音带着温软的笑意,“哥哥是不是在做坏事?”

林远把周记本合上,指腹抚过封皮上歪歪扭扭的“三好学生”贴纸:“你怎么说?”

“我说,”阿玲顿了顿,“好人也会遇到难走的路。”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林远能想象阿玲此刻的模样——她垂着眼睛,指尖卷着发尾,镜片后的目光却像针一样尖,“阿明刚才接了个电话,出门时连警帽都没戴。”

林远看了眼墙上的钟,十点十七分。

他站起来拉开窗帘,楼下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一辆黑色轿车正从街角驶过来,车牌是警署的。

私人会所的包间里,阿明的警帽放在桌上,帽徽对着林远。

他面前的红酒杯满得要溢出来,却一口没动。

“我不怕查。”林远转动着自己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拉出丝,“只怕有人借刀杀人。”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牛皮纸信封,推到阿明面前,“猎鹰的真实身份,在里面。”

阿明的手悬在信封上,抖得像片叶子。

他抬头时,林远看见他眼里有团火在烧,是愤怒,也是恐惧。

“你想要什么?”阿明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林远笑了,笑得很慢,很慢:“我想要,你明天早上九点,去警署档案室调一份三年前的举报信。”他指了指信封,“看完你就知道为什么。”

阿明抓起信封的手顿住了。

他望着林远,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喉结动了动,最终把信封塞进警服内袋。

离开会所时,夜已经深了。

林远站在门口抽烟,看阿明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才摸出手机给阿亮发消息:“加快进度。”

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看见阿亮发来的新消息:境外邮件的源地址有异常,似乎经过三重代理,但……

林远的拇指悬在“查看”键上,夜风突然卷起一片梧桐叶,打在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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