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远办公室。
他指尖抵着太阳穴,盯着桌上摊开的审讯记录。
阿强推开门,那小子扛到第二遍辣椒水就招了。阿强把一沓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是阿雄与金发男人在码头仓库的合影,张副局长的人供认,上个月帮阿雄转接了三封境外加密电邮,内容涉及...联盟高层名单。
林远的指节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目光扫过照片里阿雄别在西装内袋的翡翠胸针——那是三天前他在慈善晚会上亲手送的。他以为我忙着清理张副局长的余党,没空注意他。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去查码头仓库的监控,重点找那金发男人的证件痕迹。
阿强应了声,转身时又顿住:需要提前控制阿雄吗?
不急。林远摸出怀表,秒针在3的位置停住,他最近不是到处放风说我独断专行?
正好借这个由头——我亲自赴宴调解。他抬眼时眼底淬了冰,让阿亮散布消息,就说我带他一个手下,不带枪。
阿强走后,林远盯着窗外的雨幕。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出他微抿的嘴角。
他知道阿雄要的是林远外强中干的假象,而他要的...是阿雄自己把那根勾着境外势力的线,亲手递到他手里。
三天后的傍晚,帝豪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灯将林远的身影投在大理石地面,他只穿了件深灰西装,阿强站在身后半步,腰侧鼓着的枪套被西装下摆遮得严实。
阿雄迎上来时笑得热情,袖口露出的翡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幽绿:林先生肯赏脸,我这桌菜才算热乎。他伸手要握林远的手,却见对方只是虚虚碰了碰指尖,像碰一片随时会碎的瓷。
酒过三巡,红酒在玻璃杯里晃出暗红的波。
林远放下酒杯,指节叩了叩桌面。
阿强立刻上前,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阿雄面前。
雄哥是不是忘了?林远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有些东西,不是只有你有。
阿雄的手刚碰到纸袋就顿住了——封皮上印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境外情报机构标识。
他猛地抬头,额角青筋跳了跳:林先生这是
是你和汉斯先生的合影。林远抽出一张照片拍在桌上,上个月十五号,尖沙咀码头仓库,他说只要名单到手,你们联盟的船,我们能帮着开得更稳。他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林远那小子最近查账查得太严,再拖下去名单要暴露......阿雄的声音从手机里冒出来,带着他惯常的阴鸷,放心,等他以为我服软了,我就......
宴会厅突然暗了一瞬。
阿亮在门外的阴影里收回按遥控器的手,信号干扰器的指示灯转为红色——所有手机都在这时黑屏。
阿雄的脸白得像张纸,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你这是栽赃!
栽赃?林远也站了起来,张副局长的人招了,你让他把联盟经费转去瑞士账户时,用的是我给吴伯的批条。他的目光扫过宴会厅里突然安静的宾客——几个总跟在阿雄身后的科长,此刻正攥着餐巾,指节发白。
阿强。林远只说两个字。
阿强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他先扣住阿雄的手腕反剪到背后,接着转向缩在角落的王科长,对方刚要往门外跑,就被他一脚勾住脚踝,重重摔在地毯上。
都别动。阿强的声音带着训犬般的冷硬,谁再动,当同谋处理。
林远重新坐下,端起的红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各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他的语气突然软下来,今天在场的,只要没在阿雄的名单上签过字,现在站起来,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宴会厅里静得能听见水晶灯上水晶坠子轻碰的脆响。
李处长第一个站起来,他扶着椅背的手在抖:林先生,我就是跟着吃了两顿饭,真没...
坐下。林远打断他,我要的是干净的人。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缩在沙发里的陈秘书身上——那是阿雄的外甥,阿亮,把名单拿过来。
阿亮不知何时出现在宴会厅门口,他抱着个黑色文件夹,脚步轻得像片云。
林远翻开文件夹,逐页扫过:陈秘书,你上个月帮阿雄送了三封密信?
陈秘书的眼泪当场掉下来,他跪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毯:我...我妈治病需要钱,雄哥说就...就送几封信......
带下去。林远合上文件夹,临时审查小组明天成立,吴伯牵头。他看向还被阿强压着的阿雄,雄哥,你不是总说我心狠?他笑了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狠。
清晨六点,林远站在联盟总部的办公室窗前。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封未读邮件安静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显示未知,标题是串乱码。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停顿两秒才点开。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用繁体中文写着:林先生清理门户的手段,比雷洛当年更利落。
林远望着那行字,眼尾的细纹里浮起半分笑意——他等这封邮件,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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