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林远反手敲了敲门框。
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豪湿漉漉的雨衣还滴着水,头?
去把阿凤、阿辉叫上来,十分钟内。林远用力扯断信封绳结。
字迹是印刷体,每个字母都像用尺子卡着写的,雷洛旧部三日内总攻几个字刺得他瞳孔收缩。
信纸背面的地图上,红色圆圈圈着七个地点,废弃码头仓库的标记被重重画了两笔,墨迹晕开小片污渍。
阿凤推门进来时,发间的珍珠发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她扫了眼桌上的信,指尖压在地图边缘:天网的人?
不确定。林远把怀表里的纸条摊开,阿杰的布防图、阿明的账户信息在信纸上投下阴影,但三天前阿杰说雷洛旧部在荃湾收了批货,阿明又刚吐了天网瑞士账户——这些碎片该拼起来了。
阿辉靠在门框上擦左轮,枪管在他掌心转了半圈:要查码头?
阿豪。林远指了指窗外正在加固的警署铁闸,总部防御再加三道岗,机枪位设在二楼转角,别让他们摸进来割了我们的头。阿豪用力点头,军靴在地板上磕出脆响,转身时雨衣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信纸掀得哗啦响。
阿凤。林远抽出钢笔在地图上圈了三个圈,联系和胜堂的坤哥、新义安的九叔,就说我林远的茶凉了可以再续,但他们的地盘要是被雷洛的人踏了——他笔尖重重戳进纸里,让他们自己去湾仔捞尸体。阿凤的笔记本翻得飞快,珍珠胸针随着动作轻晃,像颗悬着的星。
雨停了,但空气里还浸着湿冷。
林远把地图塞进风衣内袋时,摸到内层缝着的银制十字架——那是阿霞走前塞给他的,说能挡子弹。
他摸了摸十字架的棱角,推门走进走廊。
阿辉的人已经在五百米外的渔船上守着,望远镜反光在水面闪了闪。
他贴着墙根往里挪,仓库最里面的货架后有动静。
林远屏住呼吸,摸到后腰的勃朗宁。
霉味突然被机油味冲散,他看见木箱上的封条——雷洛旧部的青龙标记,红漆还没干透。
操!他踹开最近的木箱,子弹壳哗啦啦滚了一地。
另一个木箱里是成捆的炸药,导火索的棉线还带着新裁的毛边。
最深处的铁皮柜没锁,他掀开盖子,作战计划的纸页被风掀起半角,三日后零时,分四路突袭警署、和胜堂总堂、新义安货仓...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远迅速闪到货架后,枪管抵着自己的手腕。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人,靴底沾着泥,说话带潮州口音:阿标说林探长今天会来?
雷爷说了,先探探他的底。
林远摸出兜里的硬币,轻轻弹向左边。
两人的脚步声转向,他趁机绕到他们身后。
左边的人刚要回头,他用枪托砸在对方后颈,右边的人刚喊出半句有埋伏,就被他用手肘顶在喉结上。
雷洛给你们多少钱?林远踩着那人的手腕,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
五......五百块!那人疼得冷汗直冒,就说让我们盯着码头,看有没有人来......
林远扯下他们的袖章,青龙纹得歪歪扭扭——是雷洛旧部里最没地位的外围。
他把两人捆在柱子上,用他们的血在墙上画了个叉。
回到警署时,天已经黑了。
阿凤在走廊等他,旗袍下摆沾着泥:坤哥说今晚就调三百人守货仓,九叔的人已经在警署外围布了暗桩。她指了指会议室的门,阿豪把防御图贴满了墙,阿辉在检查所有枪支。
会议室的灯亮得刺眼。
阿豪正用红笔在地图上画防线,阿辉把拆了一半的机枪零件摊在桌上。
林远把从码头带回来的作战计划拍在桌上,
三日后零时。他的声音像块压在水底的石头,雷洛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先拆了他的爪牙。
阿凤,通知各堂口今晚十点前完成布防;阿豪,把机枪位从二楼移到三楼,视野更好;阿辉......他看向擦枪的男人,你带二十个兄弟,今晚去荃湾端了雷洛的军火库。
阿辉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机枪在他掌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头,我要活口。
留一个。林远扯松领带,喉结动了动,我要知道雷洛还藏了多少张牌。
散会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
阿凤抱着笔记本先走了,
阿豪扛起枪去检查岗哨,
阿辉把机枪零件收进木箱,抬头说道:头,我等你一起开枪。
林远站在窗前。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整座城市像浸在墨汁里。
他摸出怀表,楼下的哨兵换岗了,新哨兵的电筒光扫过墙角,照出片水洼——里面浮着片枯叶,正随着风打着转。
凌晨两点半,他的抽屉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林远拉开抽屉,那个带天网徽章的信封下,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
字迹还是印刷体,只写了一句话:凌晨三点,湾仔码头,有你想要的答案。
林远把纸条折成小方块,放进怀表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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