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敢挂我电话?"
安然将手机重重砸在真丝床褥上,水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徐王姨端着燕窝羹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落地镜将口红砸的凌乱不堪。
"姐姐消消气。"徐杨接过瓷盅放在梳妆台上,手指暧昧地划过她裸露的肩头,"书意还在发烧,当心气坏了身子。"
镜中映出安然扭曲的表情:"我亲自打电话让他回来给书意熬粥,他居然说什么:'没空'?"她突然抓起梳子狠狠掷向墙角,"他算个什么东西!"
"叮——"
象牙梳撞碎在珐琅花瓶上,惊动了楼下的房间的安书意。
穿着真丝睡袍的少女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潮红:"我妈在吵什么?我头疼得要裂开了!"
听说女儿头疼的安然立马去看人。
"宝贝..."安然慌忙起身要去扶她,却被一把甩开。
安书意盯着王姨手里端着的上冒着热气的燕窝羹不满的叫着:"又是吃这种黏糊糊的恶心东西?妈,我不想吃这个,我要喝瑶柱鸡丝粥!"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染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死死揪住睡袍领口,"楚慕舟呢?叫他滚回来!"
徐杨适时递上温水:"我请了云上居的主厨过来,正在厨房..."
"谁要吃那些猪食!"安书意突然抄起瓷盅砸向地毯,滚烫的汤汁溅上徐杨裤脚,"你们是不是不想管我了?连口像样的粥都不会煮吗?"
"书意!"安然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怎么跟小舅舅说话的?"
安书意没想到东西会砸到徐杨,想要道歉缺拉不下脸,她杏仁眼里闪着偏执的光,对着安然说道:
"你说过今天要让楚慕舟给我煮粥的!"
安然看着不满的女儿,心里越发地对楚慕舟不识抬举感到更加痛恨,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然后好声好气的安慰着:
“你不就想喝鸡丝粥嘛,妈妈已经让你小舅舅给你找最好的私厨了,你放心一定比楚慕舟做的更好吃。”
安书意虽然不满,但也明白自己要见好就收,她哦了一声,神情还是恹恹的。
安然心疼自己的女儿,示意徐杨哄哄安书意。
徐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笑得温柔:"书意宝贝,不要这么不开心,小舅舅答应你,等你身体好起来,我就带你和妈妈一起去国外玩好不好?”
"真的吗?"安书意闻言瞬间开心了起来,她一把抓住徐杨的胳膊,眼神里闪烁着星星,撒娇道。
“小舅舅,你不许骗我哦,我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这次我一定要玩个痛快。”
徐杨自然是连连答应,并当着安书意的面打电话让人订机票:"小许,马上帮我处订三张去巴黎的机票。头等舱,后天就走。"
"可是公司季度会议..."安然有些迟疑,手指轻轻摩挲徐杨的手背。
"让副总主持。"徐杨反手与她十指相扣,"这些年你为安氏劳心劳力,也该休息了。"
他转头看向安书意时语气突然柔软,"妈妈和小舅舅带你去老佛爷扫货,把当季新品全包下来好不好?"
安书意开心的拍手,满心欢喜的靠在安然怀里说道:"我要住丽兹酒店顶楼套房,每天早中晚各换一束空运铃兰。"
"都依你。"安然长舒一口气,只要女儿不闹了好好养病,去国外玩一玩也没什么,反正这些年她也没有好好陪过女儿。
当晚米其林三星主厨带着团队登门时,安书意正躺在定制沙发里玩手机。她瞥了眼餐车上鎏金汤盅,突然抬脚踹翻餐车:"闻着就反胃!"
"大小姐..."主厨擦着冷汗欲言又止。
"滚出去!"安书意把抱枕砸向水晶吊灯,"我要吃广式生滚粥,要放十五年陈皮那种!"
安然揉着太阳穴看向徐杨:"我记得楚慕舟有个檀木匣子专门收陈皮?"
"早扔了。"徐杨揽住她肩膀轻笑,"上个月大扫除,姐姐不是说看见他的东西就烦吗?"
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安然触电般扑过去,看到的却是秘书汇报公事的邮件。她烦躁地扯开真丝睡袍腰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事事不顺,家里公司都一堆事。"
卧室里,徐杨接过安然的手机,然后从Gucci西装内袋掏出三张烫金请柬:"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他展开邀请函,梵克雅宝的香水味混着油墨香飘散开来,"苏富比艺术展,大后天会在巴黎举行,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艺术展好久了。"
安然怔怔望着邀请函上"苏富比"的字样,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楚慕舟提起这个艺术展时那个男人破天荒的眼底闪着光芒。
"姐姐?"徐杨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安然猛地转头,唇瓣擦过徐杨的嘴角。卧室的灯突然暗下来,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正被徐杨圈在怀里,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我帮你摘了吧?"徐杨握住她左手。
"不用。"安然触电般抽回手,"反正...迟早要换的。"
徐杨低笑一声,变魔术似的掏出蓝丝绒礼盒。10克拉粉钻在机舱灯光下折射出妖异光芒,衬得安然脸色忽明忽暗。
"别闹。"安然慌乱合上礼盒,却没推开徐杨环在腰间的手,"我...还没离婚。"
"很快就不是问题了。"徐杨咬住她的的耳垂呢喃着,"等到了巴黎,我有的是办法让楚慕舟签字。"
安然看着钻戒有些沉默,她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停地转动着,又想起楚慕舟连生病的女儿都不愿意管,无助的时刻却是徐杨陪在自己身边,还想方设法哄自己和女儿开心。
她伸手回抱着男人,一时间卧室的气氛变得旖旎起来,徐杨顺势挑起安然的下巴,深情款款的看向女人。
“姐姐…你真好…”
亲密的拥吻吞没了后半句话。安然望着徐杨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觉得心脏某处漏了个洞,呼啸的风正从那个破洞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