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大宋:我靠验尸平步青云 > 第 8 章 秧马载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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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三刻,月色如水。

县衙后院的空地上,楚辞空点燃了几盏油灯,围绕着那台秧马细细查看。

秧马通体木质,底部安装着若干铁齿,用于翻耕稻田。寻常农户稻田耕作时必不可少,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农耕工具。

楚辞空屏息凝神,手指轻轻抚过秧马底部那些不自然的痕迹。他能感受到木材表面的细微凹陷与突起,那些痕迹远比普通使用造成的磨损更为规律、更为刻意。

“这底部……有问题。”

他蹲下身,将油灯移近,灯光照亮了秧马底板的一个隐蔽角落。

木质底板被巧妙地加固,还暗藏了一个金属套索装置,若非仔细检查根本无法发现。

这装置连接到秧马的操作杆上,稍一拉动,底部的套索就会收紧。

“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谋杀装置!”

楚辞空心中一震,瞬间洞悉了凶手的手段。他站起身,闭上眼,在脑海中还原了整个作案过程。

凶手先是趁张知归验田时,以某种借口将他引到泥浆池边,随后突然袭击,勒住他的喉咙,令其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将其拖入泥浆池,用这台经过改装的秧马,借助秧马在泥浆中移动的力量,令张知归彻底溺毙。

最后,在尸体背上刻下那八个刺目的血字:“春贷一斗,秋夺三釜”。

“用意之歹毒,手段之狡猾,实在令人发指。”

楚辞空睁开眼,脸上浮现一丝冷意。这已不是一起单纯的报复杀人案,而是有预谋的连环命案。

刻在张知归背上的八个字,正是民间对青苗法最尖锐的讽刺——春天借一斗粮种,秋天却要还三十倍。

“现在我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仿佛是为回应楚辞空的疑问,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捕头大人!”

孙诚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握着一张纸条。

“有结果了?”

“回大人,属下已查访了县内几家铁匠铺。只有张记铁匠铺在几天前承接过一笔加固秧马底板的活计。”

楚辞空眼睛一亮:“是谁委托的活计?”

“正是吴老河!”孙诚压低声音,“据铁匠说,吴老河当时谎称是为了防止农具在田里受损才要加固。铁匠并未多想,按图纸打造了这套装置。”

楚辞空接过纸条,铁匠大致勾勒了当时打造的图样。

“这图样与秧马底部的改装完全吻合!”

楚辞空将纸条在油灯上细细查看,图纸上清晰地画着一个可收紧的套索结构,恰与秧马底部的装置一致。

“吴老河,果然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楚辞空立起身来,绷紧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寒光。

他回想起吴老河家中那件与李氏指甲中麻丝相似的褐色麻布衣,再联想到陈长庚与张知归的死亡方式,一个被勒死,一个被溺死,手法狠辣而精准。

“吴老河是个衰老的农夫,就算有满腔怨恨,恐怕也难以独自完成这些精密的谋杀。他一定有帮手。”

深夜的风吹动了院中的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纹,宛如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缓缓收紧。

楚辞空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天亮后,我要向钱县令汇报此事,并请求拘捕吴老河一家。”

孙诚低声应下,却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发现?”

“有。属下查访吴家邻居时,有人提到吴家老二吴劫前些日子回来过。此人常年在渭河上拉纤,身强力壮,性情暴烈,在村里颇有些名声。”

楚辞空眼睛微眯,思绪迅速转动。他回想起李氏案发当晚,当时李氏似乎是在逃离什么人,而原主记忆中的"几个黑影",很可能就是吴老河和他儿子吴劫。

"李氏可能是偶然撞见了陈长庚被害的场景,所以被灭口。而我,不幸成了替罪羊。"

“吴氏父子合谋作案,越发符合逻辑了。”

这般浩大的杀戮行动,若只靠吴老河一人,确实难以完成。但若加上他那身强力壮的儿子,行凶、灭口、制造假象一气呵成,便不是难事。

楚辞空的目光落在那秧马的操作杆上,漆黑的夜色中,它仿佛一把隐藏的凶器,正静静等待下一次收割生命。

夜色渐深,楚辞空回到自己的厢房,却无心入睡。

他点燃一盏油灯,抽出腰间的长剑,轻轻拂过剑身,感受着冰冷的金属散发出的寒意。

楚辞空轻轻挥舞,松风剑法第一式“松涛万壑”的起手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随着一招招剑法的演练,楚辞空的思绪也越发清晰。

“这案子背后的关键,或许不仅是一家人的仇恨,而是整个变法过程中累积的民怨。”

熙宁变法虽有良善初衷,但在实施过程中,确实引发了许多问题。青苗法本是为解决农民春耕缺少种子、耕牛的困境,但在执行过程中,却因缺少有效监督和缺乏弹性机制,反而成了盘剥百姓的工具。

“但即便如此,行凶杀人也绝非解决之道。”

他收剑入鞘,望向窗外的漆黑夜色,心中已有决断。

天光初亮,楚辞空洗漱完毕,换上整齐的捕头官服,腰间佩戴李闻鹤赠送的长剑,大步迈向县衙大堂。

钱县令今日也很早就在办公,眼下一圈青黑,显然也是彻夜未眠。

"楚辞空,可有新发现?"钱县令揉着太阳穴问道。

楚辞空上前一步,将秧马的秘密和铁匠铺的证词一一道来。钱县令听罢,面色越发凝重。

"竟如此狡猾!"钱县令一拍桌案,"三条人命,且皆指向变法官员,此事非同小可。"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面色阴晴不定:"知州大人已派人前来催促破案。若不能尽快平息事态…恐怕你我都不好交代啊。"

楚辞空明白钱县令言下之意。

“卑职请求即刻带人拘捕吴老河。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就算他不是主犯,也定是从犯无疑。”

钱县令点头应允:“准!本官亲自拟写拘票,你可立即行动。”

楚辞空拱手谢过,转身欲走,却又被钱县令叫住。

“楚辞空,此去务必小心。这吴老河既能谋杀三人,心狠手辣,断无轻易束手就擒之理。”

楚辞空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卑职明白,必不辱命。”

离开钱县令衙门,楚辞空直奔县尉署,请示李闻鹤并借调人手。

“你这番推理,确实入情入理。”李闻鹤听完楚辞空的汇报,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让陆昭、陆晦随你一同前往。”

楚辞空谢过李县尉,翻身上马,随即带着陆氏兄弟快马加鞭,朝吴家村疾驰而去。

一路尘土飞扬,不到一个时辰,吴家村便在眼前。

然而,当他们抵达吴老河住处时,却发现屋门大开,室内空无一人。

"人去屋空!"陆昭惊道。

楚辞空脸色一变,仔细搜查房屋各处,发现床铺尚有余温,灶台内的炭火未全熄灭,显然吴老河一家刚刚离开不久。

"看来是畏罪潜逃了。"陆晦咬牙道。

楚辞空环顾四周,眼神锐利:"通知村里其他人,询问吴家人去向。"

然而走访了半个村子,竟无人知晓吴老河一家去向。有村民说他们可能去投亲,也有人说看见他们携带包袱往渭河方向去了。

楚辞空若有所思,命令道:"立即传令沿河各渡口,严查吴家三人行踪。若有消息,即刻飞报县衙。"

走在回县衙的路上,楚辞空思绪万千。

这三起命案的关联性已经相当明显,都是对执行变法官员的报复。

"吴老河报仇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专门留下'春贷一斗,秋夺三釜'这样的字句?这分明是针对朝廷新法。"

"若是有人借民怨行不轨之事。此处位于关中,地势重要,若引发大规模民变…"

正当楚辞空梳理线索,准备进一步行动时,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布满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楚、楚捕头!大事不好了!”

楚辞空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