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可的意识在金光中翻涌,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蜂蜜里,黏腻的失重感裹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等感官重新归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由纯粹白光构筑的空间里——说是站,其实脚下没有实体,只是悬浮在半空中。
无数细碎的光点在四周飘移,像被揉碎的星子,刚聚成某个模糊的轮廓,便又轰地散成齑粉,周而复始。
这里没有时间。
清冷却带着几分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白亦可猛地转身,就见那个曾在冰晶界出现的身影正立在三步外。
她不再是雾气凝成的虚像,素白的衣袂会随着风轻轻翻卷,发间的金饰在白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清晰可辨——这是真正的存在,而非残魂投影。
你是辉夜?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悄悄扣住腰间的玉珏。
刚才突破屏障时,识海里的镜像力量还在隐隐发烫,此刻接触到这道身影,那热度竟顺着血脉往上窜,在太阳穴处突突跳动。
我是辉夜,但也不是完整的辉夜。她的目光扫过他紧扣玉珏的手,眼底浮起一丝哀伤,你以为自己是来揭开真相的?
其实从你穿越时吞下阴阳玉碎片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另一个囚徒。
囚徒?白亦可的喉咙发紧。
穿越前在巷子里被车撞的画面突然闪过——那辆失控的卡车撞来前,他分明看见半空中飘着块青黑色玉珏,上面的纹路像极了现在挂在自己腰间的这枚。
原来不是幻觉,是...牵引?
辉夜抬手,指尖划过虚空。
那些漂浮的光点突然加速聚拢,在两人之间展开一幅流动的画面:葱郁的森林里,六个身影呈六角星阵站定,为首的棕发男子手持苦无,额间的护额映着血光——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
而被包围在中央的,是个身披羽衣的女子,她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背后六根黑棒刺破皮肤,正与周围的人激烈对抗。
那是我被封印前的最后一战。辉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查克拉果实的力量让我成了所有忍者的公敌,可他们不知道,神树的诅咒才是真正的枷锁。画面一转,女子的身影突然碎裂成千万光点,其中一缕幽蓝的光飘向深不见底的地脉,我分裂了自己的意志,试图在封印中保留一丝清醒。
千年过去,地脉里的黑暗侵蚀了大部分碎片,只剩这缕残魂还能感知外界。
光点再次重组,这次出现的是霍格沃茨的走廊。
白亦可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正抱着书本往魔药课教室跑,发梢还滴着雨水——那是他穿越后第二个月的清晨,刚在黑湖边被摄魂怪袭击,赫敏硬拉他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喝了热巧克力。
画面突然拉近,他后颈的皮肤下闪过一丝幽蓝,像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那是阴阳玉的碎片。辉夜的指尖点向画面里那抹幽蓝,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这个时空。
当它随着你的灵魂一起穿越来时,我就闻到了破局的味道。她转身看向白亦可,紫瞳里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所以我呼唤你,引导你接触冰晶界,让神树的力量滋养你——不是为了救我,是想看看这枚外来者的碎片,能不能砸碎困住我们所有人的笼子。
白亦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穿越后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翻涌:在活板门后捡到的玉珏、每次使用情绪系统时识海里的镜像、甚至上周魔药课熬煮福灵剂时突然领悟的查克拉运行路线...原来全不是巧合,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走。
所以你说我是囚徒...他的声音发颤,是因为我也被这枚碎片困住了?
不。辉夜忽然笑了,那笑容像雪地里绽放的蓝罂粟,你是钥匙。
但钥匙若想开锁,总得先知道锁孔在哪。她的目光落在白亦可心口,试试用你的感动值转化血继限界,我想看看那股未来的力量。
白亦可瞳孔微缩。
这是他最核心的秘密——穿越时绑定的情绪系统,能将他人的感动转化为查克拉,甚至具现出血继限界。
上回在禁林对抗摄魂怪时,他刚用罗恩为他挡下钻心咒的感动值具现了木遁,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识海里那团温热的情绪能量。
记忆里闪过赫敏熬夜帮他整理魔药课笔记时眼下的青黑,闪过罗恩把最后一块岩皮饼塞给他时泛红的耳尖,闪过海格拍着他肩膀说你比哈利更像个格兰芬多时的笑容。
那些温暖的片段化作金色流光,顺着经脉涌向右手。
木遁·扦插之术!
青绿色的查克拉在指尖凝聚,无数藤蔓从虚空中窜出,瞬间缠绕住五米外的光点群。
白亦可注意到辉夜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的目光不是警惕,而是...好奇,像孩子看见从未见过的糖果。
你的力量里有时间折叠的痕迹。她抬起手,一根藤蔓轻轻缠上她的手腕,查克拉、魔力、情绪能量...三种完全不同的体系在你体内融合,却没有排斥。
这种调和能力,连大筒木一族的始祖都做不到。她忽然倾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白亦可的,告诉我,你真的来自这个时空吗?
还是说...
轰——
低沉的轰鸣像闷雷般炸开。
白亦可感觉后颈的皮肤突然灼烧起来,转头望去,就见虚空中垂下一道金色锁链。
锁链表面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符文,每一寸都在渗出刺目的光,连周围的白光空间都被灼出焦黑的裂痕。
辉夜的脸色骤变。
她一把抓住白亦可的手腕,紫瞳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慌乱:他们来了,真正的影幕议会——不是你在魔法部见过的那些提线木偶!她的手劲大得惊人,白亦可甚至听见自己腕骨发出的轻响,听着,不管接下来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往前跑。
神树最深处有个时空裂隙,只有那里...
锁链坠地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
白亦可看见锁链末端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对着他们缓缓转动。
辉夜突然松开手,退后半步。
她的衣袂开始碎裂,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能量体——原来这副实体也是伪装。
走!她抬手结印,白亦可脚下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漩涡,吸力像无形的手攥住他的脚踝,去时空裂隙,找到...找到另一个你!
白亦可本能地去抓她的手,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他看见辉夜的身影被锁链缠住,那些金色符文正啃噬她的能量体。
她抬头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他读懂了那两个字:抱歉。
下一秒,黑暗彻底吞没了他的视野。
意识模糊前,白亦可听见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识海里那个镜像的自己,正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声线说:欢迎来到真正的局中局,白亦可。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白光,没有碎片,只有头顶悬浮着无数个转动的镜面,每个镜面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有他在霍格沃茨打魁地奇的样子,有辉夜被封印时的血光,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站在某面镜前冲他冷笑。
而在所有镜面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黑色玉珏——和他腰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纹路更复杂,还沾着暗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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