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跌跌撞撞冲下楼梯,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地下室的入口被一道生锈的铁门拦住,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液,在地上凝结成狰狞的鬼脸。玄夜掷出青铜油灯,幽绿火焰将铁门烧出焦痕,可每当火焰触及黑液,便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这是飞娘的尸毒,必须速战速决!”玄夜从怀中掏出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插入门缝撬动。林秋握紧银锁,金属表面的温度逐渐回升,竟隐隐传来母亲哼唱过的童谣。随着童谣声响起,银锁迸发出万千银丝,如利刃般切开黑液,铁门“轰”地倒下。
门后是一条逼仄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散发幽蓝光芒的水晶,照亮了两侧悬挂的人皮灯笼。林秋强忍着胃部翻涌,发现每张人皮上都用朱砂写着守夜人的名字——赫然有她自己。玄夜脸色阴沉:“这些都是飞娘吞噬的祭品,她正在用你的名字炼制替身。”
突然,人皮灯笼无风自动,灯笼里的幽火化作一张张女人的脸,朝两人扑来。林秋挥动银锁,银丝所到之处,鬼脸发出凄厉惨叫。但更多鬼脸从甬道深处涌出,将他们逼到墙角。玄夜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古卷上,符咒化作金网罩住众人,却在接触鬼脸的瞬间泛起白烟。
“快往前走!镇魂铃就在尽头!”玄夜的声音中带着痛苦,他的黑雾外衣正被鬼脸啃噬。林秋咬着牙冲进鬼脸群,银锁在她怀中剧烈震颤,光芒暴涨。当她触碰到甬道尽头的石门时,掌心的棺椁印记突然发烫,石门轰然洞开。
暗室中央,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悬浮在空中,棺盖上刻满扭曲的人脸。林秋一眼认出,棺椁四周悬挂的九枚镇魂铃,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配饰。她刚要上前,棺椁突然剧烈晃动,一只腐烂的手从缝隙中探出,将一枚镇魂铃拽进棺内。
“铃在人在,铃毁人亡。”玄夜的声音变得沙哑,“飞娘正在破坏镇压她的法器,我们必须抢回镇魂铃!”话音未落,青铜棺椁炸裂,裹挟着尸毒的黑风席卷而来,嗜血飞娘的身影在黑风中若隐若现,手中把玩着滴着黑血的镇魂铃,发出刺耳的尖笑……
黑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林秋被呛得几乎窒息。嗜血飞娘从血雾中现出身形,她一袭残破的红衣在风中翻飞,半张脸完好如生前艳丽,另一半却已腐烂见骨,蛆虫在空洞的眼眶里蠕动。“小丫头,你以为拿着银锁就能救你?”飞娘尖笑着将镇魂铃高高举起,“当年你母亲用九铃封我,如今我就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毁掉!”
玄夜突然将古卷抛向空中,符咒化作锁链缠住飞娘手腕。“林秋!快用银锁共振镇魂铃!”他嘶吼着,黑雾外衣已经千疮百孔,“飞娘的本体在棺椁核心,只有九铃齐鸣才能彻底封印她!”林秋会意,将银锁贴在剩下的八枚镇魂铃上。刹那间,银锁光芒暴涨,与镇魂铃共鸣出清越铃音。
飞娘发出痛苦的尖叫,被锁链缠住的手臂开始龟裂。她猛地将手中镇魂铃掷向地面,“轰”的一声,铃身炸裂,暗室剧烈震颤,无数尸手从地底钻出。林秋感觉银锁的力量正在减弱,抬头见飞娘已挣断锁链,正狞笑着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玄夜化作黑雾挡在她身前。“快走!我拖住她!”黑雾中传来他最后的叮嘱,“找到棺椁里的镇魂铃残片,用银锁熔铸新铃!”林秋含泪点头,在尸手的围攻中朝着悬浮的棺椁冲去。她刚触碰到棺椁边缘,一股吸力将她猛地拽入其中。
棺椁内部漆黑一片,腐水漫过脚踝。林秋摸索着前进,突然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正是被飞娘拽走的镇魂铃。残铃表面布满裂痕,却仍在散发微弱光芒。她握紧银锁贴上去,金属相触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当年将自己的魂魄注入铃中,以血肉之躯镇压飞娘的惨烈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妈……”林秋泣不成声,银锁与残铃开始融化。飞娘的尖啸声从棺外传来,伴随着玄夜消散的黑雾。当新铃在她掌心成型时,棺椁轰然炸开。林秋高举镇魂铃纵身一跃,九铃共鸣的光芒照亮暗室,飞娘的身影在强光中发出不甘的怒吼,逐渐化作血水渗入地底。
尘埃落定,林秋瘫坐在地,手中镇魂铃缓缓沉入地底,只留下一枚闪烁的银锁。暗室尽头,母亲的虚影浮现,朝她温柔一笑,随即消散在晨光中。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殡仪馆时,林秋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镇魂之战,终于结束了——然而,她在收拾地下室时,意外发现了一本记载着更古老禁忌的手记,扉页上,一个陌生的名字“血棺太岁”正在泛着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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