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我养了通天教主 > 第9章 三清幼龄修炼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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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宝儿蹲在青石上时,风里还裹着鸿蒙初开的清冽。

她望着三个少年的身影融入霞光,狐尾尖的短绒被吹得一颤一颤,忽然有雾气漫上眼眶。

那是后世的记忆在翻涌——道德天尊骑青牛过星汉时,眸中再无当年看泥塔时的鲜活;元始天尊立在玉虚宫前,法相撑裂天地时,衣袂间再无沾过草屑的痕迹;通天教主持剑立在碧游宫外,剑鸣震得三十三天颤抖时,喉间再无喊大哥哥二哥哥的清亮。

封神一战,他们隔着诛仙阵相望,道德的拂尘扫过因果,元始的盘古幡劈开情义,通天的诛仙剑上凝着血。

那时宝儿躲在不周山后,看曾经蹲在她脚边分野果的少年们,连一句当年泥塔倒了我帮你重砌的话都不肯说。

现在这样多好。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前世的血与今生的花在掌心重叠,你们还会为了谁多吃一颗灵果拌嘴,会在我讲道时偷偷用草叶编蚂蚱。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宝儿道友!玄色道袍的玄羽抱着挣扎的玉华跑回来,白衣的浮生跟在后面,发间还沾着刚才跑过草坡时蹭的蒲公英。

玉华小胳膊小腿乱蹬,奶声奶气地喊:大哥哥放我下来!

我要回去看新孵出来的青鸾!

不是回来看青鸾。玄羽额角沾着薄汗,却仍温声解释,转而望向宝儿,方才玉华说尾巴硌得慌,我们才发现......他低头,这才看清——宝儿那截断尾不知何时缠上了玉华的腰,浅粉色的狐毛混着玉华月白道袍,倒像两株并蒂的花。

浮生凑过来,指尖轻轻戳了戳狐尾:软乎乎的,倒不像捆仙绳。

宝儿道友,你为何用尾巴绑玉华?

宝儿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出神时,尾巴竟不自觉缠上了玉华。

她耳尖泛红,忙要收回,却被玉华扑过来抱住尾巴尖:别收别收!

比大哥哥的道袍暖多啦!

玄羽无奈地摸了摸玉华的头,浮生却眼睛一亮:莫不是宝儿道友怕玉华乱跑?

前日他还偷溜去摘扶桑花,把西王母的鸟窝撞翻了。

才不是偷溜!我给鸟宝宝送灵米了!玉华急得耳朵都红了。

宝儿望着三个凑成一团的小脑袋,前世那道隔着诛仙阵的鸿沟突然变得很远。

她伸手揉了揉玉华的发顶,尾尖却悄悄又绕上玄羽的手腕:我绑的可不止玉华。

啊?

话音未落,玄羽和浮生只觉腰间一紧——宝儿的狐尾不知何时分出几缕,像活物般缠住了三人的腰。

玄羽的道袍被扯得皱起,浮生的发带被勾住晃荡,玉华则干脆挂在尾巴上,晃成一只小粽子。

你们三个,宝儿站起身,狐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前日偷懒没练《玉清诀》,昨日逃了《上清拳》,今日又要溜去看青鸾。她指尖点了点玄羽的额头,玄羽作为大哥,不仅不劝,还帮着藏玉华的木剑?又戳了戳浮生的肩膀,浮生说要研究丹方,结果在炼丹炉里烤红薯?最后捏了捏玉华的脸,最过分的是你,把我教的《紫府诀》口诀改成糖糕甜,糖糕香?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

玄羽率先苦笑:道友教训的是,只是...

没有只是。宝儿尾巴一甩,把三人提到面前,从今日起,每日寅时练气,辰时打拳,申时听道。

我坐在这里看着,谁偷懒......她忽然露出尖尖的虎牙,就把谁绑在扶桑树尖,看金乌怎么啄你们的道袍。

玉华立刻缩成一团:我练我练!大不了不吃糖糕了......

浮生眼珠一转:那...能在练气时烤红薯吗?

不能。

那能边打拳边背糖糕口诀吗?

玉华!玄羽无奈又好笑,莫要添乱。他转头对宝儿道,道友用心良苦,我等听训便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紫霄宫前的空地上总响着清越的剑鸣与少年的争执。

寅时的晨雾里,玄羽持剑挽出玉清诀的剑花,玉华举着比自己高半头的木剑有样学样,剑尖却总戳到自己的鞋;辰时的阳光下,浮生摆开上清拳的架势,动作却软得像团云,被宝儿用尾巴卷着纠正;申时的树影里,三人挤在蒲团上听宝儿讲道,玉华听着听着就歪在玄羽肩上打盹,浮生偷偷在竹简背面画烤红薯,玄羽则认真记着笔记,偶尔抬头对宝儿笑:道友讲的道在蝼蚁,我今日在草叶上悟到了。

这一练,便是三百年。

洪荒世界在悄然变化。

盘古开天留下的浊气沉下,清灵之气上升,形成三十六重天界;混沌中沉睡的灵物陆续苏醒,第一批凤凰在南冥筑巢,祖龙在东海翻起巨浪,始麒麟踩着瑞云掠过昆仑;原本光秃秃的山陵长出了苍松翠柏,原本寂静的深潭游来了赤鲤玄龟。

而紫霄宫前的三个少年,也在悄然生长。

玄羽的道袍不再总沾着草屑,他的剑招里多了几分沉稳,连鸿钧道祖讲道时都曾多看他两眼;浮生的丹炉终于不再冒黑烟,他炼出的清灵丹能解百毒,连西王母都派青鸟来讨;玉华的木剑换成了青霜剑,挥剑时带起的风里有了几分后世剑主的凌厉,只是他仍会在练完剑后,偷偷塞给宝儿一颗从后山摘的野果。

这日傍晚,宝儿望着三人在溪边洗剑的身影,忽然嗅到风中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

那是比灵气更厚重,比浊气更暴烈的气息,像极了后世龙凤大劫时,祖龙身上的龙威。

她眯起眼望向东方,那里的云层正翻涌成青灰色,隐约有龙呤穿透九霄。

宝儿道友?玄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来一方帕子,你的尾巴尖沾了泥。

宝儿接过帕子,看着三个少年在夕阳下的倒影,忽然笑了:明日开始,我们去东海边看看。

听说那里新来了位会翻浪的小家伙。

玉华立刻跳起来:看海?我要捡贝壳!

浮生摸着下巴:东海的水,或许能炼出海云丹......

玄羽则温和地应下,目光却落在宝儿望着东方的侧脸上。

他总觉得,这位总把尾巴缠在他们腰间的狐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像等待春汛的河,等待破茧的蝶,等待某场注定要到来的,改变洪荒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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