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逃亡前夕
试修院的焦土在黎明前渗出寒气,沈砚秋踩着碎琉璃片前行,龙鳞甲片下的道胎血仍在发烫。他身后跟着三十四名试修奴,每个人都裹着从主脉修士尸体上剥下的斗篷,斗篷边缘的铸币纹路已被龙焰灼毁,露出底下灰白的布料——那是用试修奴骸骨磨成的纤维。
“还有三刻钟封魔卫就会封锁全城。”他转头看向少年张虎,对方怀中抱着从祭坛抢救出的玉简残片,“藏经阁的方位确认了吗?”
“在主脉宗祠的地下三层。”张虎的袖口露出新生的铁锈纹,那是道胎血觉醒的征兆,“但入口处有初代司长的剑灵镇守,据说每到子时就会斩杀所有活物。”
沈砚秋摸向断簪,簪头第三眼纹路突然亮起,映出藏经阁的立体地图:青铜门上刻着“铸币者私域”的魔纹,门后三百六十级台阶每级都嵌着试修奴的头骨,而在最深处的密室里,有座用婴儿骨骼堆砌的书架,上面摆着封魔司历代司长的密档。
“剑灵镇守?”他冷笑,龙首剑胎在掌心凝成细针,“正好用它的残识,给我的剑胎当养料。”
主脉宗祠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屋脊上的镇魔兽雕塑已变成人面虫形态,每只虫眼都射出红光扫描四周。沈砚秋示意试修奴们隐蔽,自己则化作一道青影跃上屋顶,龙鳞甲片与瓦片摩擦时发出细碎的龙吟,竟与祠堂的晨钟共鸣。
“什么人!”守门的封魔卫转身,却只见一片龙鳞飘落。沈砚秋已潜入宗祠大殿,目光扫过供桌上的初代司长牌位,牌位下方的暗格里果然藏着通往藏经阁的机关——那是用母亲断指形状的骨钥开启的密道。
骨钥插入锁孔的瞬间,三百六十级台阶应声而现。沈砚秋踏上下第一级台阶,头骨眼窝中突然喷出黑色烟雾,烟雾里混着“擅闯者死”的魔纹密语。他运转逆鳞真诀,龙焰将烟雾灼烧成灰烬,却在灰烬中发现一枚牙齿,齿根刻着“癸年试修奴”的字样。
“母亲……你当年就是在这里被囚禁的吗?”他低语着,断簪自动飞向深处,银芒照亮墙壁上的抓痕——那些痕迹组成了“救我”的字样,却被人用铸币魔纹覆盖。
藏经阁密室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时,沈砚秋听见了剑灵的嗡鸣。那是初代司长的残识,化作千万把细剑悬浮在空中,每把剑上都刻着“镇魔”二字,而剑刃上的锈迹,竟是试修奴的干涸血渍。
“来得正好。”他握紧双簪,龙首剑胎破体而出,“我需要你的核心,来激活破契之剑。”
剑灵群应声扑来,沈砚秋却在剑雨中看见了母亲的剑痕。那些痕迹隐藏在“镇魔”魔纹之下,组成了《太初经》逆练的破解之法。他挥剑斩出逆鳞九式,龙焰所过之处,剑灵细剑纷纷崩解,露出里面包裹的玉简碎片。
“原来剑灵的核心是玉简残片。”他接住坠落的碎片,碎片上的蝌蚪文自动重组,显露出母亲的字迹,“癸年试修奴暴动,主脉屠杀三百人,将其道基炼成剑灵群……”
剑灵残识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沈砚秋的剑胎。他感觉龙首剑胎的鳞片更加坚韧,剑刃上的星图纹路又多了几分,而在剑胎核心,初代司长的剑灵残识正在被炼化成破契的能量。
婴儿骨骼堆砌的书架上,《试修奴调查报告》被藏在最深处的暗格。沈砚秋翻开泛黄的纸页,第一页就夹着母亲的青丝,发丝间掉出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万骨剑冢的精确坐标,而在标记处,画着断簪与玉简碎片的共鸣波纹,落款赫然是“封魔司癸年”。
“癸年……比戊年晚一年。”他的手指抚过地图上的波纹,发现那竟是母亲断簪的断裂面纹路,“原来她当年已经找到了剑冢,却被主脉阻止……”
报告内页详细记录了试修奴的血泪:“主脉用‘固元丹’控制试修奴,实为磨碎前届试修奴头骨;铸币链的核心在人皇鼎,而鼎心锁着万魔之母的残识……”沈砚秋越翻越冷,直到看见母亲用鲜血写下的警告:“砚秋,若你看见这份报告,说明我已遭主脉毒手。万骨剑冢的破契之剑需道胎血与龙血共同激活,而你的第三眼,是解开剑冢幻象的钥匙。”
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封魔卫的集结号角。沈砚秋将报告收入怀中,地图上的共鸣波纹突然发出微光,与他的断簪产生共振。他看见地图上浮现出一条隐秘路径,路径尽头是剑冢深处的一座孤岛,岛上插着的正是母亲梦中的完整玉简。
“走!”他对着试修奴们挥手,剑胎劈开藏经阁顶部的石壁,“封魔司的追兵来了,但我们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万骨剑冢的破局之道!”
试修奴们鱼贯而出时,沈砚秋回头望向藏经阁,只见初代司长的剑灵残识正在重组,却再也无法形成威胁。他摸向地图上的癸年落款,突然明白那是母亲被陷害的年份——她在癸年完成调查报告,却在戊年被冠以叛徒之名,主脉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周密。
“母亲,我会带着你的调查报告,让封魔司的罪行公之于众。”他低语着跃出宗祠,晨光中,试修奴们的铁锈纹与他的龙鳞甲片交相辉映,“万骨剑冢的破契之剑,将是我们终结铸币链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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