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追杀灭口
残月碎成银箔撒在青石板上时,沈砚秋听见了人皮摩擦的声响。试修奴们刚拐过第三道巷口,走在最后的少女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她的斗篷边缘结出了冰花,而冰花的纹路,竟与后方追兵的道纹完全一致。
“是道纹猎人!”张虎拽出藏在袖中的星砂炸弹,“他们能感应道纹波动,快走!”
话音未落,巷尾的阴影里渗出无数张脸皮。那些脸皮在空中拼出巨人的轮廓,每张脸皮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主脉修士的傲慢冷笑,有试修奴的恐惧扭曲,最中央的脸皮闭着双眼,眼角有与母亲相同的泪痣。
“沈砚秋,交出调查报告,饶你狗命。”巨人开口时,所有脸皮同时开合,声音混着男女老少的腔调,“你以为逃得出封魔司的五指山?”
沈砚秋握紧断簪,第三眼纹路映出巨人的本质:那是用三百六十张修士脸皮炼制的傀儡,每张脸皮下都缝着道纹咒文,而在傀儡核心,跳动着一颗用试修奴心脏改造成的道纹核心。
“你修炼的《千面魔功》,是不是用我母亲的脸皮当引子?”他挥剑斩落飞来的脸皮,龙焰触到脸皮的瞬间,竟在上面灼出“癸年试修奴”的字样。
巨人发出刺耳的尖笑,所有脸皮同时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魔纹肉瘤。那些肉瘤表面布满眼球状凸起,每个凸起都映着沈砚秋的倒影,而在肉瘤中央,插着半块刻有“追杀灭口”的腰牌——那是家族主脉的调令。
“聪明!你母亲的脸皮是最好的道纹载体。”肉瘤群喷出腐蚀性黏液,沈砚秋挥剑格挡,龙鳞甲片却在黏液接触时发出滋滋声响,“知道为什么你的剑胎会痛吗?这黏液里混着你母亲的骨灰!”
试修奴们的惊呼声被黏液爆炸声淹没。沈砚秋感觉心脏被攥紧,他看见黏液落地后长出人形藤蔓,藤蔓上开着的花竟是母亲的脸,每朵花都在重复他儿时的乳名。龙首剑胎不受控制地暴走,鳞片缝隙间渗出青色血液,将整条巷子染成诡异的靛蓝色。
“砚秋,冷静!”张虎抱住他的手臂,“那些是幻象!真正的猎人在核心!”
沈砚秋顿悟,运转逆鳞真诀,龙焰突然改变方向,灼烧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清醒,幻象中的母亲花凋谢成灰,露出远处房顶上的真正猎人——那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瘦子,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皮肤布满缝合线,手中握着用脸皮搓成的长鞭,鞭梢系着母亲的断发。
“原来你才是载体。”沈砚秋的龙首剑胎分化出万千细剑,“用别人的脸皮遮住自己的恐惧,道纹猎人,你敢露出真面目吗?”
瘦子的绷带突然崩裂,沈砚秋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由无数道纹编织成的肉瘤团,肉瘤表面凸起的不是五官,而是密密麻麻的铸币纹路,每一道都在吸收周围的恐惧能量。
“真面目?”肉瘤团发出湿腻的笑声,长鞭甩出的断发突然化作血蛭,“我们道纹猎人早就没有脸了,有的只是对铸币链的忠诚——就像你母亲当年,直到死都在为封魔司效力。”
血蛭群钻进试修奴的斗篷,沈砚秋挥剑斩击时,发现血蛭背甲上刻着“癸年试修奴暴动”的字样。记忆如利刃割开脑海:母亲在癸年带着试修奴反抗,却被主脉用道纹猎人镇压,她的脸皮被剥下炼制魔功,心脏被挖去当道纹核心。
“你找死!”沈砚秋的龙焰暴涨三丈,剑胎化作巨龙形态,鳞片上的母亲剑痕发出耀眼光芒,“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巨龙挥爪的瞬间,整条巷子的建筑应声崩塌。沈砚秋看见瘦子的肉瘤团在龙焰中发出尖啸,露出藏在核心的玉简碎片——那是母亲调查报告的残页,上面沾着她的血渍。
“原来你也想要玉简……”他低语着用龙爪扣住对方咽喉,“说,主脉到底在害怕什么?”
“怕……怕你解开万骨剑冢的秘密……”肉瘤团开始融化,“破契之剑一旦出鞘,铸币链的根基就会动摇,而封魔司……”
话未说完,瘦子突然自爆。沈砚秋及时用龙焰形成屏障,却还是慢了半步,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怀中的调查报告被气浪卷走,飘向巷子深处的阴沟。
“张虎!保护报告!”他怒吼着追去,却见阴沟里伸出无数道纹触手,将报告拖入黑暗。试修奴们想要帮忙,却被残余的血蛭群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调查报告消失在阴沟尽头。
战斗结束时,巷子里只剩焦黑的废墟。沈砚秋握着瘦子留下的玉简碎片,碎片上的血渍突然显形,竟组成了“剑冢幻象=记忆牢笼”的字样。他抬头望向天际,看见封魔司的方向亮起无数信号灯,那是主脉在召集更多道纹猎人。
“砚秋,我们怎么办?”张虎捂着手臂的灼伤,“调查报告没了……”
“不,它还在。”沈砚秋摸向心口,道胎血与玉简碎片产生共鸣,“母亲的血渍里藏着追踪术,阴沟的尽头,应该就是主脉藏着的另一个秘密——而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深入虎穴。”
试修奴们点头,虽然疲惫,但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沈砚秋握紧断簪,龙首剑胎在掌心凝成罗盘形状,指针指向阴沟深处。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主脉的阴谋远比想象的更深,但只要有母亲的血渍指引,他就一定能找到真相。
“走,去阴沟尽头的铸币密室。”他对着试修奴们挥手,剑胎劈开残余的道纹触手,“不管他们藏着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们揭开封魔司的黑幕——因为我们,是最后的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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