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竹帘,在“归心茶楼”的檀木桌上织出碎金。苏晚棠的惊堂木敲得清脆,惊起檐角栖息的白蝶——那是她用残翼之力驯养的“忆梦蝶”,翅鳞上染着冰原天青与江南黛色,此刻正停在她发间的蝶形银饰上,随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上回书说到,龙御军在冰原深处筑起魂源炉,却不知炉心藏着个天大的秘密——”苏晚棠的声音陡然压低,指尖划过案上的羊皮卷,卷角绘着模糊的龙魂图腾,“那炉心不是别的,正是初代龙魂君的伴生魂兵!他被巫族用魂契锁在炉底,日日承受恶念灼烧,却始终攥着半片……”
“先生!”前排扎羊角辫的孩童举着糖人蹦起来,蝴蝶形状的糖稀粘在指尖,“龙御之主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长着龙鳞和翅膀?”
茶客们哄笑起来,顾清禾靠在二楼栏杆上擦着狼头棍,狼耳发饰随笑声晃了晃——这半年来,苏晚棠的说书词从《冰原劫》讲到《龙魂归》,茶楼里的孩子早把“龙御之主”当成了比话本里更鲜活的存在。唯有沈墨离低头擦着茶盏,青瓷釉光映着他唇角的笑,腕间旧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
“龙御之主啊……”苏晚棠忽然望向柜台方向,惊堂木在掌心转了个圈,“他确实长着龙鳞——不过是被风雪磨得发旧的鳞,像被岁月吻过的冰。他也有翅膀,只不过不是用来飞的,是用来护着身后人的……”她的声音忽然轻了些,忆梦蝶从发间飞起,停在沈墨离擦了一半的茶盏上,翅脉映着他腕间的疤,“比如那年血蛊崖雪崩,他用龙鳞护盾挡住万斤玄冰,却让碎冰在自己背上划出十七道痕。”
茶客们发出惊叹。阿依夏抱着账本从后堂走来,听见这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刀——那把刀曾在冰原上染过血,此刻却只用来削苏晚棠爱吃的糖桂花。她看见沈墨离耳尖发红,正想开口调侃,却见门口晃进个穿灰布衫的老者,袖中露出半截褪色的狼毛穗子,正是顾清禾武馆弟子的装束。
“先生快讲!龙御之主后来怎么了?”孩童们拥到书案前,把苏晚棠的袖口都蹭上了糖渍,“他是不是打败了巫族?是不是让冰原开满了花?”
“打败巫族的不是他一个人。”苏晚棠指尖拂过忆梦蝶的翅鳞,蝶光忽然映出冰原往事:沈墨离用龙鳞刀劈开魂源炉,阿依夏的血蛊火燃尽魂契锁链,顾清禾的狼魂护住善念核,云无心的圣典光洗净污染——这些画面在蝶光里一闪而过,却让后排喝茶的云无心手一抖,茶盏里的涟漪晃碎了光影,“是四族的血,是千万魂兵的悔,是……”她忽然望向沈墨离,后者正往她的茶盏里添碧螺春,指尖擦过她发间的蝶饰,“是有人愿意用命护着光,哪怕自己变成影子。”
老者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云无心立刻放下茶盏,药箱在腰间发出轻响——她早已听出这咳嗽里带着冰原的寒气,是当年被魂契侵蚀过的症状。顾清禾握着棍的手紧了紧,狼眼盯着老者袖中若隐若现的“龙御军”残纹——那是三百年前的旧纹,本该随魂源炉崩塌而消散。
“先生骗人!”最调皮的虎娃忽然指着沈墨离,“龙御之主怎么会在这儿擦茶盏?他应该骑着龙在天上飞!”茶楼里爆发出笑声。苏晚棠却认真地蹲下身,指尖替虎娃擦掉脸上的糖渍:“真正的龙御之主啊,现在更喜欢看你们在茶楼里跑跳,给你们烤茶饼,帮阿依夏掌柜算账本……”她忽然握住沈墨离擦茶盏的手,将他腕间的疤亮给孩子们看,“你们看这个疤,就是当年他替小蝶族姑娘挡雷劫时留的。”
虎娃瞪大了眼睛:“小蝶族姑娘是不是先生你?”苏晚棠笑了,忆梦蝶忽然飞到虎娃头上,翅膀拍下细碎的光粉——那是用善念核残光凝成的“忆梦粉”,能让触碰者看见片刻往事。虎娃忽然惊呼:“我看见了!有个穿龙鳞甲的大哥哥,抱着个受伤的姐姐在冰原上跑!姐姐的蝶翼碎了,他的血滴在冰面上,开出了花!”
茶客们的笑声渐渐平息。阿依夏望着沈墨离耳尖的红,忽然想起冰原上那个总把“龙魂责任”挂在嘴边的少年——那时他永远板着脸,此刻却会为了孩子的一句“茶饼太甜”,偷偷让她少放半勺糖。顾清禾擦棍的动作慢了下来,想起沈墨离第一次在武馆教孩子握棍时,说“兵器不是用来伤人的,是用来护着身后人的”——这话像极了当年老龙魂师对他们说的“善念为刃”。
老者忽然站起身,袖中掉出块刻着“龙御”的碎甲。沈墨离的指尖顿在茶盏边缘,却不是因为警惕,而是看见碎甲内侧刻着的小字:“阿爹说,龙御之主的眼泪能化冰。”那是当年被掳的魂兵孩童刻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句跨越千年的、终于被听见的呢喃。
“虎娃,你知道为什么龙御之主后来不做龙魂君了吗?”沈墨离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因为他发现,比起在天上飞,更想坐在茶楼里,看你们吃着糖人听书,看阿依夏掌柜为了一文钱和菜贩吵架,看顾教头被你们拽着教狼啸棍……”他望向苏晚棠,后者正用惊堂木轻轻敲他的手背,蝶饰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比起做高高在上的主君,他更喜欢做个能帮你们擦去眼泪的凡人。”
茶楼里忽然安静下来。不知何时,忆梦蝶们已聚在沈墨离头顶,翅膀拼成小小的“安”字——那是冰原魂兵们消散前留下的、最温暖的符号。云无心忽然想起圣典里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沈墨离补上了新的画:茶楼、武馆、医馆、书案,还有四个笑着的人——原来所谓“善念归处”,从来不是宏大的拯救,是藏在烟火气里的、最平凡的守护。
暮色漫过青石板时,虎娃忽然举着糖人跑到沈墨离身边:“那龙御之主现在叫什么呀?”
沈墨离接过虎娃递来的蝴蝶糖人,糖稀在指尖融化,甜香混着茶香:“他叫沈墨离,是归心茶楼的跑堂,是你们的……”
“是我们的沈大哥!”虎娃蹦跳着跑开,糖人碎屑落在沈墨离的青布衫上。苏晚棠望着他笑,惊堂木在掌心敲出轻快的节奏,忆梦蝶们追着虎娃的影子,把“龙御之主”的故事,酿成了江南烟雨中的、最温柔的传说。
下章预告:龙御碎甲引动冰原旧怨!老者竟是当年被巫族洗脑的残魂兵,他袖中的“劫数咒”悄悄渗入茶楼井水,而沈墨离在碎甲刻痕里发现了母亲的字迹:“当蝴蝶停在凡人肩上,便是劫数重启之时”……危险在烟火气中悄然蔓延,归心茶楼的灯笼,能否照亮这场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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