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特殊法则波动,坐标:城西博古斋古籍店。
目标物品:《九重天演录》残卷,含法则碎片。
他手一抖,布角在刀面擦出道白痕。
赵伯端着粗瓷碗从里屋出来,碗里飘着油花:无锋,趁热喝碗羊杂汤,这天气转凉了。老人鬓角的白发被穿堂风掀起,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关切。
林无锋接过碗,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张铁匠搬走时,赵伯把攒了十年的工钱塞给他当盘缠;昨夜他熬夜打磨兵器,老人偷偷往炭炉里添了半筐好煤。
这样的温度,他从前在街头当小乞儿的时候,连梦都不敢做。
赵伯,他吸了口热汤,眼睛弯成月牙,城西博古斋的旧书摊,您去过没?
我听隔壁米铺老张头说,那儿收了本带金丝纹路的旧书,怪稀罕的。
赵伯擦了擦手:你小子,打铁还打出书呆子气了?
行,我陪你去瞧瞧,省得你被老书虫子坑。
博古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时,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靠墙的榆木架上堆着半人高的旧书,纸页边缘泛着焦黄,最上面那本《农桑要术》被翻得卷了边。
柜台后坐着个干瘦老头,正拿算盘拨拉铜子儿,见有人进来,眼皮都没抬:看什么?
孤本不卖,残卷论斤称。
林无锋摸着柜台往前走,指尖掠过一摞《千字文》,突然顿住。
系统的提示音像敲在识海上的金锣:目标距离宿主三米,左侧第三格,蓝布包裹。他抬头,果然见那格子里躺着个蓝布包,边角磨得发白,却裹得极严实。
孙掌柜,他掏出块碎银搁在柜台,我就问问,那蓝布包里的书,卖不卖?
孙掌柜的算盘珠子咔地卡住。
他抬眼时,鼠须都跟着抖了抖:小爷好眼力,那是前日收的,说是从破庙香案底下掏出来的。
可这书邪性——他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我昨儿翻了两页,夜里就做噩梦,梦见金光大佛拿鞭子抽我!
林无锋嘴角抽了抽,面上却更憨厚:这么邪乎?那我不要了——
哎哎哎!孙掌柜一把按住蓝布包,鼠眼发亮,小爷别急啊!
这书虽邪性,可说不定是宝贝呢?
您看这布,是苏绣的缠枝莲,搁以前都是贵人用的...
赵伯在旁边咳嗽一声:老哥哥,咱开门见山。你要多少?
五十两!孙掌柜竖起五根枯瘦的手指,少一个子儿都不卖!
林无锋差点笑出声。
三天前他卖出去的精钢刀,一把才赚五钱银子。
可系统说这书有法则碎片,别说五十两,便是五百两,他也得咬着牙啃下来。
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露出为难之色:孙掌柜,我就是个打铁的,哪有这么多银钱?
要不......二十两?
二十两?孙掌柜拍着柜台直跳脚,你当我这是卖白菜呢?
三十两,少一个子儿我把书烧了!
二十五两。林无锋掏出钱袋,哗啦啦倒出小半袋碎银,我攒了半年的工钱,全在这儿了。
孙掌柜的目光黏在银钱上,喉结滚动两下:得,看你诚心,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他手忙脚乱解蓝布包,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清咳:且慢。
进来的是个青衫书生,腰间挂着褪色的书袋,手里攥着卷《周易》。
他扫了眼蓝布包,眼睛亮起来:这是《九重天演录》?
林无锋心里一紧,面上却装傻:书生哥哥,这书很金贵么?
周书生走到近前,指尖轻轻拂过书皮:上月我在县学藏书阁见过残篇,这书是上古神代的法则笔记。他压低声音,我听先生说,当年天道崩塌前,有大能者把天地法则刻进书里,后来被一场天火焚了九成。他抬头看向林无锋,小友,这书你若得了,切记莫要轻易示人。
林无锋心头剧震。
系统说的法则碎片,原来真和这有关!
他冲周书生一拱手:多谢兄台提醒,我定当小心。
孙掌柜的手悬在半空,鼠眼滴溜溜转:原来真是宝贝?
那我刚才说的二十五两......
孙掌柜!林无锋把银钱往他怀里一塞,咱可是说好了的!
得得得,算我倒霉。孙掌柜嘴硬,手指却把银钱攥得死紧。
他刚要把书递过去,店外突然传来踢门声。
砰!
枣木门板撞在墙上,带落两本《朱子家训》。
进来的是个刀疤脸,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鎏金虎头牌,身后跟着四个扛着朴刀的壮汉。
孙老头!刀疤脸一脚踹翻旁边的书堆,前日让你交的书呢?
孙掌柜的腿肚子直打颤,手里的蓝布包啪地掉在地上:陈...陈护卫,小的真不知道是您要的......
陈护卫弯腰捡起书,刀疤从左眉斜贯到下颌:你不知道?
老子前天就放话了,城西所有古籍店,见到带金丝纹路的书都得交上来!他抬头扫向林无锋,目光像淬了毒的刀,你是谁?
敢跟我抢东西?
林无锋往后退了半步,撞在赵伯身上。
老人悄悄攥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
系统的声音却清晰响起:检测到敌意,宿主当前战力:铁阶九重。
目标战力:铜阶三重。
建议保留实力,暂不暴露系统。
他垂下眼,嘴角仍挂着憨厚的笑:官爷误会了,我就是个打铁的,瞧这书旧,想买回去包刀......
包刀?陈护卫嗤笑一声,把书往怀里一揣,老子信你个鬼!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把这小崽子轰出去,要是敢多嘴......他摸了摸腰间的刀,就把他舌头割了下酒。
孙掌柜缩在柜台后直发抖,周书生攥着《周易》的指节发白。
林无锋看着陈护卫转身的背影,眉心金光微闪——系统的法则解析正在扫描对方的破绽。
夕阳从破窗挤进来,照在《九重天演录》的蓝布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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