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极速网吧里,空调出风口凝着细水珠,滴在金属托盘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高翔盯着电脑屏幕上双儿的消息弹窗,指节抵着发烫的太阳穴——三天前地宫那团黑雾里的影子,像根生锈的钉子楔在他后颈。
“叩叩。”
玻璃门被敲响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抄起桌上的扳手。
推门进来的是网管小陈,举着个牛皮纸信封:“高哥,刚才有个戴斗笠的人塞前台的,说‘给天机营的高翔’。”
信封边缘泛着焦痕,高翔刚撕开,三张照片就“唰”地滑出来。
双儿的手腕被铁锁勒出红痕,阿珂咬着牙瞪镜头,苏雨的发梢沾着血——是她最宝贝的珍珠发卡断在地上。
“操!”老四的椅子“哐当”翻倒,他抢过照片的手在抖,“幻魔老狗!老子现在就去砸了他们山门——”
“冷静。”老大的拂尘轻轻卷住老四的手腕,他另一只手捏着从信封里抖出的信纸,墨色泛着诡异的青,“幽冥谷废墟,今夜子时,独自带着《天机谱》副本。否则...”他顿了顿,把信纸转向众人,最后一行字洇着暗红,“当众处决。”
高翔的指甲掐进掌心。
《天机谱》是他们花三个月从青城派密室拓来的,记载着机关术要诀,本打算用来加固归墟之眼的封印。
此刻他盯着照片里双儿被扯歪的耳环——那是他用第一个任务奖励给她打的银饰。
“王五那边有消息了。”林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这个总抱着笔记本的法师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动着暗绿色的密文,“他说三人被关在玄阴殿地牢,由魔影亲自看守。幻魔宗新尊主还没露面,但现在是魔影和紫烟共管。”
“紫烟?”苏璃捏着桃木剑的指节发白,“我在游戏里查过,她以前是幻魔宗左使,两年前突然失踪...听说旧尊主为了炼魔丹杀了她全家?”
“所以她可能愿意合作。”老大翻开随身携带的牛皮本,笔锋在“紫烟”两字旁画了个星号,“刚才我收到她的密信,说可以提供内部路线图,但要我们保证不伤及她留在殿里的妹妹。”
“救人还管这些?”老四踹了脚翻倒的椅子,“要老子说,直接带二十个弟兄杀过去!玄阴殿的护墙老子三天前刚砸过,脆得很——”
“玄阴殿地牢有三重幻阵。”林嘉调出地图投影,蓝光在众人脸上跳动,“根据王五的情报,外层是迷魂烟,中层是机关弩,最里层...是魔影的‘血煞锁’。”他指尖点在地牢标记上,“硬闯的话,就算能突破前两层,血煞锁一碰就会触发警报,他们有十分钟就能把人质转移到地下密道。”
高翔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照片塞进怀里,照片边角蹭过心口,像双儿的手指在轻轻揪他衣襟:“声东击西。老四带佯攻队去东门,把守卫引过去。我带苏璃、林嘉、盈盈从北边密道潜进去——紫烟说那条密道三年前被雷劈塌过,他们没重修。”
“我去接应。”侠女盈盈从门口闪进来,她腰间的柳叶刀擦得发亮,“我轻功能绕到地牢顶,要是有变故就掀瓦下来。”
“疗伤的事交给我。”
众人转头,门口站着个白发老者,背着个朱漆药箱。
他冲高翔拱了拱手:“张大人让我来的,说天机营的兄弟讲义气,该帮衬。”
“林伯?”苏璃眼睛亮了,“我听我爸说过您!当年在雁荡山救过十八个被毒雾困住的镖师——”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高翔打断她,从抽屉里摸出个铜哨塞给林伯,“救人后吹三声,盈盈会带你从密道撤。”他转向老大,“您和林嘉留在网吧,随时接收王五的消息,有变故立刻用飞鸽传书。”
老四突然抓住他肩膀,板斧在地上拖出火星:“高子,要是那魔影敢动她们一根汗毛——”
“我知道。”高翔拍开他的手,却在触到对方掌心老茧时顿了顿,“你带的人里多带几个用盾的,东门的机关弩阵我画了图在你包里。”
“苏璃。”他又转向那个总板着脸的纪检部长,她的桃木剑已经换了新符纸,“等下进密道后你用‘清灵咒’破幻阵,记着...别硬扛。”
苏璃低头拨弄剑柄的流苏,耳尖发红:“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高翔最后检查了一遍腰间的匕首——那是双儿用他的旧皮带改的刀鞘,还绣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他摸出《天机谱》副本,封皮是用阿珂的旧帕子包的,她当时骂他“穷讲究”,却偷偷在帕子角缝了颗小珍珠。
“走。”他推开网吧门,晚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是要下雨了。
老四把板斧往肩上一扛,率先走进暮色里。
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把随时要劈下去的斧头。
远处传来打更声,“咚——”,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玄阴殿的方向,有火光在云层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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