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大庆:我李承泽,重新洗牌庆国! > 第11章 踩了神庙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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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那帮人咱们可惹不起。”他手指头无意识地搓着发黄的书页,喉咙动了动把后半声叹息咽回去,“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哪敢蹚这浑水。”

话在潮乎乎的空气里悬了会儿,又补了句,“不过你不一样,你爹可是京都里的大人物。”

“这节骨眼还开玩笑!”范闲突然攥紧拳头,指节都捏得发白,“戴面具的亲口招了,长公主用漕运盐引换了东海的火器,不光要炸平所有新船坞……”他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说:“连慈幼局都要轰上天!”

见李泽还在犹豫,范闲抖着手递过沾血的密信,那信纸早被血浸透了。

“你打算怎么办?”李泽眼睛突然眯成条缝,眉眼间透着寒气,杀气在脸上乱窜。

“已经联系漕帮兄弟设局,五天后在黑石岛包饺子。”范闲从袖中掏出半块鱼符,青铜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幽光,“三更天走漕船密道,潮信来时的暗门只开半刻。”

李泽捂着嘴直乐:“范公子该不会想用内燃机图纸,换漕帮那些见不得光的破船吧?”

“正是。”

“长公主的势力可不好对付。”李泽提醒道,手指蘸着冷茶在桌面画出蛛网,“她安插在盐铁司的干女儿,上个月刚收了岭南三州的茶马道。”

“就算不能连锅端……”青铜烛台的火苗在他眼里直跳,铜绿斑驳的烛身上映出扭曲的人影,“也得砍她几根枝杈,灭灭威风。”他突然吹熄蜡烛,黑暗中传来机栝咬合的脆响,“就像拆这西洋八音盒,断根发条就够她走调。”

“漕帮终究是江湖草莽。”

李泽瞅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压低声音说:“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还得借官道当刀子使。”

“官府早被蛀成筛子了,等那帮贪官挪窝,慈幼局的裹尸布都要堆成山了。”

五天后大早,儋州鱼市的石板路还挂着潮水,五艘崭新漕船伴着铁锚入水的闷响停进盐田港。李泽和范闲假装买鱼溜上船检查,生怕船还没出港就炸了。

范闲抡起扳手哐当砸开输油阀,掺了糖的劣质油喷得到处都是,早有准备的船工立马切换备用油舱。

“糖粒遇热结碳就跟铁砂似的。”范闲敲了敲发烫的油管,震下来一片黑渣,碎屑落在他的鹿皮靴上滋滋作响,“长公主的钉子,怕是早把船坞的榫卯都钻透了。”他弯腰拾起块焦黑的铁屑,“瞧,这够打把剔骨刀。”

李泽赶紧往后躲开溅出来的油星子,织金袍角还是沾了块油渍,强忍着没叫出声。

直到看见船工打出安全信号,才发现手心汗都把前襟洇湿了半截:“这糖油要是进了蒸汽轮机……”他喉咙发紧,“去年津门港炸膛,碎铁片嵌进花岗岩三寸深。”

范闲甩着油乎乎的帕子往船舷走,咸湿海风掀起他半截衣角,露出暗藏的软鳞甲。

远处礁石上蹲着几只黑背信天翁,正用喙梳理被油污粘住的羽毛:“费劲找什么暗桩——传话下去,拉汽笛,扬满帆,试航时间……”他抬手挡住刺眼的朝阳,腕间钢弩的机簧反射出冷光,“该提前了。”

海风呼呼刮过甲板,李泽一把扯住范闲袖子:“外海风大太危险!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祖母交代?早上骗她说去东市买鱼,老太太这会儿还等着喝鱼汤呢。”他袖口墨渍被风吹开,晕成团愁云。

范闲扶着栏杆远望,海鸥擦着他眉头飞过:“顶多两炷香的路。”

他晃了晃腰间水壶,琥珀色茶水在琉璃瓶里直打转,“闻见没?黑石岛的岩茶香都飘到船头了。”突然凑到李泽耳边小声说:“听说靠近黑石岛采茶的人,回来不出七天准会七窍流血暴毙。我倒要看看东海那帮强盗命有多硬。”

正午时分,漕船拉响汽笛试航。

铸铁汽笛震得桅杆上的鹈鹕四散惊飞,声波把海面都撕开了,涟漪推着死鱼浮上水面。

船尾螺旋桨搅起浑浊的浪,将几具缠着水草的浮尸卷向暗礁区。

狼烟刚冒头,芦苇荡里嗖嗖飞出十几支燕尾箭,把瞭望台的探子钉成火球栽进海里。

李泽在芦花翻飞的草棚里摆弄沙盘,突然把代表范闲的檀木船模推进漩涡区:“该请君入瓮了。”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按着黑石岛的位置,指腹压碎了沙盘上的珊瑚模型。

范闲蜷在桅杆顶的竹筐里,咸湿海风直往领口灌。举着望远镜扫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在东南方定住了。

十几条蜈蚣快船正摆出包围架势,船边挂的渔网闪着诡异金光——那是掺了乌金的绞丝,反光像毒蛇蜕皮似的。

东海海盗往常偷袭儋州港都是黑压压一片,今天才来十几条船,打发要饭的呢?

范闲眯起左眼,右眼瞳孔突然收缩——那些船吃水线深得不正常,船底定是装了水密舱。

范闲舔到嘴角的咸涩,手指把竹篾捏得吱呀响。

“西南方向,黑石岛!”他猛挥三色令旗,五艘漕船立刻像折扇似的收拢。

新打的钢犁铧劈开黑浪,船尾拖出油污痕迹,活像给追兵标好了死亡航线。

东海快船图快都用薄壳,沾上油污甩都甩不掉。

有条快船突然打横,船底翻出密密麻麻的藤壶,竟是用贝类当盔甲。

李泽觉得这火中取栗的计策太冒险,东海人狡猾得像狐狸,要是识破诱敌之计就糟了,可范闲却胸有成竹。

东海船果然中计,追着漕船冲进鬼见愁礁群。

暗流漩涡张开血盆大口,把这些动力不足的轻快船困在翡翠色牢笼里直打转。

船底的藤壶被暗礁刮落,露出底下新刷的桐油,分明是今早才出港的新船。

阳光穿透咸湿海风,船底油污泛着七彩光,像炸开的烟花。

有条东海船突然抛下铁锚,锚链上竟拴着成串的霹雳雷,在浪里沉浮如索命恶鬼。

范闲让人猛打方向盘调头,船尾青铜机关突然转向漩涡,裹着硫磺味的黑油像黑龙腾空,海面瞬间铺开半里宽的油膜。

漕教头手中红旗猎猎作响,二十余支火箭扎进油膜,火墙轰地窜起三丈高,像火凤凰在碧波上展翅,把整片海照得通红。

“能留活口吗?”范闲扒着船舷追问,想抓住最后机会问出真相。

海风卷着焦臭味扑面而来,他不得不扯下衣襟蒙住口鼻。

漕教头望着冲天火光摇头,铁面具映着跳动的火焰:“龙骨都烧酥了,捞上来也就是焦尸。”

“范公子这内燃机真带劲。”他沾着硝烟的手指敲敲青铜阀门,“按规矩分你两成利,就当给慈幼局孩子们积德。”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沾着火药味的麦芽糖。

“漕教头这么大气,范小爷佩服。”范闲接过糖块掰成两半,半块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半块抛向海面。糖块还未落水,便被跃起的箭鱼吞入腹中。

正要返航,突然看见海平线上冒出几个帆影,桅杆像鲨鱼鳍刺破天际。

新来的帆船挂着靛青色的硬帆,帆面用茜草染出诡异的旋涡纹——正是东海海盗头目的座舰标志。

“有埋伏!!”瞭望手嘶吼着摔下竹篮,手中铜锣当啷坠海。他肩上插着支吹箭,箭尾翠羽在风中乱颤。

“三十多艘!”范闲瞳孔猛地收缩,手指在望远镜上勒出白印,镜筒的鲨鱼皮蒙面被汗浸得发亮,“我还嫌来得少呢。”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正好试试新改良的燃烧弹。”

范闲叫人把几十个钢油桶装满火药,用浸过桐油的铁链缠在船底暗舱。

每个油桶都贴着朱砂写的“丙”字,那是兵部火器司的密级标识。

当东海残部带着狼牙撞角冲来时,漕教头挥旗砍断缆绳,黑油桶顺着暗流漂向敌阵。

有眼尖的海盗举叉去挑,钢叉刚触桶身就触发机关,桶内铁蒺藜暴雨般迸射。

火云冲天的瞬间,内燃机嘶吼着发力,燃烧的弃船像火龙直插敌舰心脏,引燃了船底的压舱火药。

“范公子,那边有艘侦察船。”大副满脸烟灰跑来报告,断眉上的血痂又裂开,他却浑不在意。

“劳烦截住后路。”范闲把望远镜扣在船舷,漕帮的铁砂网已经撒过去了。

铁网边缘的倒钩挂着火药包,在敌船桅杆上绽放出死亡焰火。

船队凯旋时,李泽和几十个掌柜早在码头候着。

“范公子,换新内燃机组的话,我们各家再让一成利。这是新合同。”为首的白糖坊陈掌柜递上洒金宣纸,纸角盖着各家商号的朱印,印泥尚未全干。

范闲两指夹过合同塞进袖子,突然把李泽拽到桅杆阴影里:“李兄,咱们这次怕是踩了神庙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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