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八凶柱乃是上古邪物,为邪恶术士以程氏家族先辈的怨念与鲜血为引,结合奇门遁甲之术所布下的杀阵,其布阵原理便是借助程氏家族的血脉力量和剑谱精要,来实现邪恶的目的。
青铜柱上的恶鬼图腾在幽绿火焰中扭曲蠕动,那幽绿的光焰如鬼魅的眼睛,散发着冰冷且诡异的气息,程逸后背抵着祁瑶温热的肩膀,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数道雾影利刃堪堪擦过他耳际,那“嘶嘶”的破空声好似恶鬼的尖啸,令人毛骨悚然。
紫黑黏液沿着黑曜石缝隙蜿蜒生长,那黏液浓稠且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味,如同一团活物般缓缓流动,转眼间又凝成三具持戟武士,尖锐的兵器破空声里裹挟着腐朽腥气,那股味道直冲入鼻,让人作呕。
东南巽位!祁瑶突然旋身抛出两枚铜钱,灵虫振翅带起的银粉在空中炸开火花,那火花闪烁着五彩光芒,照亮了周围黑暗的空间,还伴随着灵虫振翅的“嗡嗡”声。
程逸就着这道光看清青铜柱上自己的剑痕——昨夜客栈庭院里那招孤鸿踏雪,此刻竟在柱面流转着淡金色纹路,那纹路如流动的金线,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玄衣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程家小子,你祖父六十年前刻在这八凶柱上的剑谱,倒成了绝佳的祭品。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程逸眼睁睁看着自己昨日练剑时劈落的槐树叶,此刻正从青铜柱里渗出,叶片边缘滴落着黑血,那黑血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祁瑶的流云袖突然缠住他手腕:别听那老鬼胡说!她指尖点在他虎口旧伤处,昨夜替他包扎时残留的药香忽然清晰,那股淡淡的药香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舒缓。你祖父的剑意既在柱中,便是破阵的钥匙。
雾影长戟轰然劈下,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程逸抱着祁瑶滚向生门方位。
后背撞上青铜柱的瞬间,他听见怀中传来玉蝉碎裂的轻响——是祁瑶偷偷塞进他衣襟的护心蛊。
少女闷哼声里带着笑:程木头,再弄碎我的宝贝,就拿你的木剑来抵。程逸握紧只剩半截的木剑,剑柄处浸透的血迹突然发烫,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要灼伤他的手掌。
八根青铜柱开始顺时针旋转,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偷学的惊涛式,此刻正在离位柱上化作囚笼;十三岁顿悟的点苍诀,在坎位柱里扭曲成锁链,那些剑招所化的形态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要来了!祁瑶突然扯下发间银链,十二枚铃铛在黏液即将淹没他们的刹那结成星斗阵,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悦耳。
程逸在灵力震荡中捕捉到玄衣人的气息波动——每次青铜柱转动时,乾位火焰都会暗闪半息,那火焰闪烁时发出“呼呼”的声音。
黑血幻化的程氏先祖虚影从柱中走出时,程逸突然笑了。
他反手将木剑残片刺入掌心,鲜血滴在祁瑶的铃铛阵眼:瑶姑娘,敢不敢赌我程家剑谱的真正用法?
东南方青铜柱上的剑痕突然金光大盛,昨夜被程逸剑气惊起的萤火虫,此刻竟穿透阵法从天而降,那萤火虫闪烁着微光,如点点繁星,还能听到它们飞舞时的细微声响。
祁瑶会意轻笑,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程逸伤口,蛊虫与剑血相融的刹那,八凶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哀鸣,那声音尖锐刺耳。
就是现在!程逸拽着祁瑶跃至半空,少女腕间银铃突然化作长剑。
两道剑气在黏液巨浪扑来的瞬间交汇,程逸看见祖父留在柱中的破军式与自己新悟的归云意重叠,祁瑶的蛊术灵力如星河倒卷,那壮观的景象让人目眩神迷,还伴随着灵力激荡的呼啸声。
八根青铜柱同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玄衣人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程逸在灵力风暴中握紧祁瑶的手,那狂风呼啸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最后瞥见乾位火焰里漂浮的程氏宗祠牌位——那上面祖父的名字正渗出鲜红的血珠。
阵法崩裂的轰鸣声中,玄衣人踉跄着显出身形。
他脸上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张布满咒文的枯瘦面孔——正是三日前在茶馆里替程逸斟过茶的跛脚说书人。
好个程家小儿!老鬼嘶吼时嘴角撕裂至耳根,黑血溅在青铜柱残片上竟生出蠕动的菌丝,那菌丝扭动的样子十分恶心,还伴随着“滋滋”的声响。
祁瑶的银铃剑顺势挑开他腰间褡裢,数十枚浸透朱砂的程氏宗祠木牌哗啦啦散落,每块都插着三寸长的槐木钉,那木牌落地的声音清脆杂乱。
程逸瞳孔骤缩,昨夜客栈窗棂上那串风铃般的响动突然有了答案。
他反手将木剑残锋插入地面,剑气激得满地木牌腾空而起。
祁瑶会意旋身甩袖,蛊虫化作碧色丝线将木牌串成剑穗模样,叮叮当当悬在程逸剑柄之后。
还给你!少年怒喝声里带着龙吟,七十二枚木牌裹挟着蛊毒与剑气呼啸而去,那呼啸声仿佛龙吟虎啸。
老鬼慌忙祭出本命法器抵挡,那盏雕着程氏家纹的青铜灯却被木牌击得千疮百孔——灯油泼洒处,竟浮现出程逸祖父临终前被抽离魂魄的惨状。
祁瑶突然按住程逸颤抖的手腕:看乾位!她指尖蛊虫正拼命啃噬着灯油幻象,每啃一口,老鬼脸上的咒文就褪色三分。
程逸恍然惊觉,那些扭曲的咒文竟是用程氏血脉描画而成。
以亲噬亲,好毒的咒术!程逸怒极反笑,突然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木牌。
沾染程氏嫡系鲜血的槐木钉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扎进老鬼周身要穴。
凄厉惨叫中,众人脚下浮现出覆盖整座山谷的庞大血阵——三百六十处阵眼赫然都是程氏先祖的埋骨地。
祁瑶的银铃剑突然发出清越蝉鸣,少女踏着崩落的青铜碎块跃至阵眼中心:程木头,借你祖父剑意一用!她袖中飞出十二只玉蚕,精准叼住程逸剑柄后的木牌剑穗。
程逸会意将残剑掷向半空,昨夜悟出的归云意化作万千流光,竟在血阵上方织就星河剑网。
老鬼挣扎着捏碎怀中玉佩,黑雾凝成的饕餮巨口尚未成型,就被剑网中坠落的星辉洞穿。
程逸凌空接住嗡鸣不止的木剑残柄,恍惚听见七岁那年祖父握着他的手在祠堂练剑时,梁柱间回荡的晨钟余韵。
破!
两道清喝重合的刹那,玉蚕啃噬完最后一块木牌。
祁瑶腕间银铃突然暴涨如洪钟,声波震得山谷两侧崖壁剥落万千剑痕——那竟是程氏失传百年的千峰竞秀剑谱真迹。
老鬼在消散前突然诡笑:程小子,你以为程家灭门惨案当真......话音未落,祁瑶的蛊虫已钻进他七窍。
少女冷着脸扯动银丝:死人话多。
硝烟散尽时,朝阳正刺破山谷阴霾。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程逸感到一阵惬意,他弯腰拾起半块未燃尽的青铜灯残片,上面程氏家纹的獬豸图腾竟在日光下沁出血珠。
此时,程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他长舒了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祁瑶突然轻咦一声,从满地碎玉中挑起半截褪色的剑穗——青丝缠绕的玉扣上,分明刻着三大剑宗之一凌云阁的云纹标记。
远处山道上忽然传来密集马蹄声,茶摊老板娘带着数十江湖客匆匆赶来。
那妇人见到满地青铜残骸竟不惊讶,反而对着程逸恭敬行礼:程少侠昨夜留的剑谱残页,已解了镇上二十年困局。
这是各家凑的盘缠...
程逸正要推辞,祁瑶却笑吟吟接下包袱。
少女指尖拂过包袱皮下的密信火漆,突然压低声音:程木头,你猜这漆印上的双鱼纹,像不像我们在客栈见过的漕帮密令?
山谷外的官道上,两匹快马正踏碎晨露疾驰而来。
马背上青衣人背负的剑匣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紫光,匣盖缝隙间隐约可见半卷染血的《论剑帖》——那是三十年未现世的武林大会邀请函。
茶摊檐角风铃突然无风自动,程逸若有所觉地望向东南方。
祁瑶把玩着意外收获的云纹剑穗,忽然将蛊虫幻化的蝴蝶停在他肩头:喂,听说三大剑宗最近在找柄会喝血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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