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我成了尚书大人的药引 > 第40章 云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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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吴卓温双手覆在手炉上,又扯了一张棉毯盖在双腿上,抬头看见池暮,递上手炉笑嘻嘻道:“天寒地冻的,姑娘可需要暖暖?”

边关的寒风确实比较凛冽,但是看到吴卓温包裹得严严实实,池暮瞬间也没觉得多冷了。此时吴卓温已经将手炉塞到她手里,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掌心,很快池暮摆摆手把手炉还回去,“吴公子似乎比我更需要。”

头一次遇见如此怕冷的男子,全身散发着凉气,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增添了几分女气。

“姑娘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池暮。”

“将军府中的人?”

“算是吧。”

“一般这么说的基本都不是。”

池暮挑眉,“吴公子若是不信又何必多问。”

“姑娘有将军的玉牌,说明身份特殊,但显然对君合关不熟,看来刚入将军府不久。之前从未听闻将军府中有留过女客,一时间还真猜不出姑娘是何人。”

“将军府中未曾留过女客?包括王族中人吗?”

“自然。”吴卓温很快明白池暮想问的什么,立即道,“刚才那位女子没说实话,至少她不是将军的熟人。”

马车很快停在了将军府前,旁边还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吴卓温笑道,“看我说得没错吧?若是熟人岂有被晾在门外的道理?”

池暮顺着吴卓温指的方向看去,那位红衣女子已经下了马车,不似之前的嚣张跋扈,俨然一副娇滴滴的柔弱姿态。

池暮回头看他,他耸耸肩,“这可不就是你们女子惯用的伎俩么。”

池暮下了马车,吴卓温撩开帘子没跟下来,“今天碰见姑娘也算是缘分,我的玉器店就在集市不远,叫星月玉庄,本地人都知道,若是有兴趣随时大驾光临。”

池暮笑笑,垂头道谢。随后径直往大门而去,摸了摸腰间的兜袋才想起玉牌在景安身上,好在门口的士兵已然认出她,立刻开门。红衣女子见状立即窜到她跟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士兵拎了起来放回原地。

“你们怎可如此欺负人。”女子哭得是梨花带雨,眼泪一滴接一滴,无奈士兵纹丝未动,女子扑通在地,手抚前额。

“姑娘莫费力气,在下只听令将军。”

“那你去通报将军一声,我是——”

“姑娘是谁都无用,将军有令,任何外人都禁止入内。”

池暮快步溜进府中,一进房中就注意到四方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长形木盒,还没细瞧就被景安叫住了。

“姑娘回来了?”景安扛了大包小包,身后还有两个侍从抬了一个樟木箱,“这是我今天为你添置的衣物用品,你看合不合适。”

“这也太多了……”池暮本想问景安今日为何在集市不见人影,还未开口,门外又走来两人。

张舍走在前面,身穿黑色武服,手里拎着金色护甲,应该刚从操练场回来,身后的男子也是差不多的穿着,右侧脸颊有处刀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男子停在门口,景安朝他飞扑上去,“哥哥回来啦!”

怀安笑笑摸了摸她的头,转眼看到地上成堆的衣物,皱眉看向池暮,“我妹妹可不是什么下人,还请姑娘不要使唤错人了。”

不是侍女?仔细回想,景安确实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她今日的举止分明与侍女无异……

张舍默默走到池暮身后,没出声。

“没关系的啦哥哥,池姑娘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自然是要照顾周到的。”景安笑得灿烂,怀安宠溺叹气。

“池暮不是贵客,你大可把她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张舍说得很平静,却无半分退让的余地,“景安也不必自居侍女,你既是怀安的妹妹,便是我府中的客人,往后有什么需要跟池暮说便是,府内繁琐一切由她做主。”

景安被塞得哑口无言,心里的小九九也无从发作,委屈地看向自家哥哥,可惜怀安性格直爽并未多想,只是揽着妹妹的肩朗声一笑,“将军发话了,有事找池姑娘,粗活你就不必干了,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勤快的。”

景安欲言又止面色憋屈,怀安直接拉着她往厅堂方向去觅食了。

张舍把护甲放桌旁,扛起樟木箱往里间走,池暮跟在后头连忙道,“我自己来就行。”她刚晃到张舍跟前,就见他抬眸微澜。

“怀安是我副将之一,性子耿直没什么心眼,至于他妹妹我接触不多,这几年住府里纯粹是因为女子不便居于军中,且他们兄妹二人再无依靠。若阿暮不习惯,我另在府外给她安排住处便是。”

景安的举动确实让人不舒服,不过此时听到张舍坦荡荡的解释,池暮的任何不适都烟消云散,嘴角微扬,尽量保持原有的矜持:“那倒不必,我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

张舍打开樟木箱,里面整齐叠着花花绿绿的衣裙,不禁扬眉,“原来阿暮喜欢这样的?”

池暮拎出了一件细看,淡紫色薄纱配上藏蓝腰带,内衬的里衣若隐若现,外袍是长至垂地的深紫鹅绒,腰束下摆的几处开叉看起来并不怎么御寒。

池暮又往下翻了七八件,几乎都是类似风格的,“今日在集市和景安走散了,她估计不想无功而返便去采买了这些,我其实无需……”

“你们走散了?”张舍问。

“因有马车闯入,集市混乱一团。”池暮把今日在集市的所见所闻全都说给他听,包括那位红衣女子。

张舍叫来侍从问了情况,果然那女子还没离开。

“告诉她,庄厚不在。”张舍道。

侍从点头离开,池暮目瞪口呆,“她是来找庄厚的?”

“邹芸缈消息还算灵通,庄厚还没到她就跑来我府上要人了。”

“她是王族中人?”池暮问。

张舍点头,“齐疆王之女,云平郡主。”

“她与庄厚是……那种关系?”一个王族女子,从王都追到了君合关,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不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张舍继续把东西往里搬。池暮乖乖跟在他身后,摩拳擦掌也想出点力,侧头间对上了他的悠悠神色,不觉心神一荡。

“阿暮可还喜欢?”张舍问。

池暮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衣物,扯出一个微笑,一言难尽。张舍回头看她,明白了个大概,起身去拿来桌上的长形木盒给她,“可还喜欢?”

木质平滑,是偏深的红褐色。木盖上凸起的纹路是月牙与浮云,右下角刻了一个“念”字,池暮打开盖子,里面是幅画,瞬间明白。

笑渐渐变得柔软,最后连看他的神色都透着满满欢喜。

“感谢至极。”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将军这么说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此便好。”张舍轻揽着她,声色轻轻。

那日之后,景安找了个机会把玉牌还给了池暮,池暮态度得体却再无交心之意,景安有自知之明,虽照旧住在府中,但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而在邹芸缈苦守了几日后,庄厚终于抵达君合关,池暮本已搬好小凳子在门口坐等好戏,但盼来的却是匪夷所思的场面。

“庄兄你来啦!近来容光焕发不会是又跟哪家姑娘好上了吧?”邹芸缈双手作揖,与庄厚保持距离。

“哪里哪里!倒是芸缈妹妹变水灵了不少,什么稀奇事把你吸引到这破边关了?”庄厚同样回礼,面带笑容。

“王都玩腻了想换个地方耍耍。”有俏皮之色,却无纠缠之意。

“如此正好,我带你玩。”

“甚好甚好。”

邹芸缈留下住址后,挥挥手道别。庄厚周到地扶她上马车然后目送。

返回府中庄厚才注意到一头雾水的池暮,顿时得意洋洋:“阿暮姑娘为何一脸意外,本公子向来人缘极好,结交王族挚友实属正常。”

“嗯……只是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池暮往厅堂方向挪去。

庄厚跟了上来,“云平郡主与我那是兄妹情谊,坚不可破。”

“噢……”

厅堂内已布好饭菜,张舍入座,把面前的筷子微微摆正,看到池暮小跑而来,随即拉开身旁的凳子示意。庄厚识趣地坐在他们对面,眼里挑着笑意,夹起一块苦瓜又放下,“你们两……真在一起了?”

张舍给池暮夹了一颗肉丸。

“冒昧地问一下。”庄厚看向池暮,“张舍许了你什么,让你就这么把婚给逃了?”

池暮摇摇头,“这婚必定是要逃的,否则小命不保。”

庄厚神色锃亮,对张舍道,“所以阿暮逃婚是早就计划好的,跟你在一起只是顺带的,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张舍随之也看向池暮,“他这样理解没错吧?”

池暮嘴里塞着肉丸,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转,直觉告诉她不能点头,“要成为与将军匹配之人,我自当竭尽所能。”

张舍笑笑,“阿暮多虑了。”

庄厚放下筷子,彻底明白自己就是个多余之人,只是这次来找张舍确实是有正事要办。他从腰间抽出一封信,“沈慈给你的。”

庄厚出发前,沈慈便跟他聊过信中的内容,知道此事与池暮有关,于是一路奔波不敢懈怠。此时看到张舍的神色渐渐阴沉,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张舍看完后把信递给池暮,她扫了一眼,心起波澜。

这段时间沈慈一直在研究从石府偷回来的丹药,此物以池暮的血为药引,也正因如此让沈慈有诸多不解,以至于进展缓慢。

他在信中提到:丹药中除了血浆,其余的全是珍补药材。通常来说如此大量的补药混在一起炼制,会让服药之人气盛则空,从而引起诸多紊乱。但从石之信的状况来看,他并无不适,这便是最令人迷惑之处。听闻邬月国有种奇石可验万物,兴许可以借其探究一二。

“邬月国还有这种好东西?”庄厚道。

“邬月国以玉石盛名,沈慈所说的奇石名曰邬珏,是玉石的一种。听说此物会变色,药师可以此辨别药性,但邬珏不易寻觅,即便是在邬月国,也只有高等的药师或医师才可能会有此物。”

“看来是个有市无价的宝贝,张将军要是寻到可以当做聘礼了。”庄厚目光甩向池暮。

池暮端正坐直,慢条斯理地进食,他还想开口说什么,池暮侧头问道,“庄公子此次来不多玩几天?”

“既信已送到,差不多也可回了。”张舍道。

庄厚总算肯安静下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