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三公九卿感到不妙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青年竟然逐步掌控了局势。更可怕的是,文官集团中,居然有一批人开始向他靠拢,或者是对他展现出了善意来。
“哈哈哈,先生的一番见解确实独特新奇。不过,我们此番以文会友,其他事情可稍后再议。”
太保张甘灵一脸笑意地打破了场上的糗境,并再一次搬出了以文会友这面大旗来。
看到这一幕,太傅陈小蕃不由暗自摇头。文官集团选择了回避这个敏甘话题,换言之,不就是认输了吗?
和太傅陈小蕃同一感受的,场上亦是大有人在。
“我们已经见识了先生的诗词造诣,当世无双,令人佩服敬仰。但是,不知先生在其他方面,可否见教一二。”
“不知张大人指的是?”
“曹小植曹大人,素闻你在文赋上颇有造诣。此番得遇施先生这般大才,还不赶紧上前请教一番。”
张甘灵是彻底不要脸了,原本想在诗词上羞辱打败眼前的青年,让他如丧家之犬般退出朝堂滚回深山老林的。结果没成想,反倒被他势压满朝文武,一时风光无限。
文官集团被人啪爬打脸,这种情况,谁也受不了啊。现在,这已经彻底演变成了面子之争。他就不信,你一个青年,诗词好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能什么都擅长出众?
被顶头上司当众点名,纵然再怎么不愿意,曹小植也只得出列了。
“下官曹小植,请指教。《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请指教。《舞姬赋》:倾城佳人,轻纱瑶池舞。风情楚楚,顾盼流连,展尽万千妖柔。
铜镜起,玉臂舒,绝世姿颜,可怜孤芳赏。柳腰纤纤,俯仰扭折,恍若无骨灵蛇,巧似蹁跹云雀。
玲珑舞步,飞仙踏月,飞燕凌波,掌上惊鸿。似清月辉光之圣洁,群星璀璨之夺目;若春风拂柳之和煦,云雾山峦之缥缈……”
张甘灵整张脸都黑了,这货难不成真是带了系统的穿越者?一时间,他都忍不住动摇了。
“朱小清朱大人,素闻你的散文乃是云国一绝。还不出列上前来,给先生品鉴一二!”
朱小清实在无语,有本事你自己上啊。这么一大帮七老八十的老头,欺负人家一个年轻人,关键是还没欺负成功,这就尴尬了啊。
这般破事,他是不打算掺和的。无奈顶头上司硬是点到了他,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朱大人之名,云在乡野之地亦是有所耳闻的。云素来鄙夷那些贪财之文官,惜命之武将。因此对于朱大人此前,‘饿死不吃接济米’的事迹气节,云是万分敬仰的!此番得见朱大人,实乃三生有幸,还请受云一拜!”
场上文武百官,包括小皇帝在内,都惊呆了。眼前的青年,自上朝以来,和百官争锋相对,傲气凌人。就连面对三公九卿等朝堂重臣时,也不卑不亢。
小皇帝刘明更是无语,自己贵为九五之尊,貌似都没有得到恩师如此的尊重吧。
可是,这一次他却对一个区区六品职位的翰林院修撰优礼有加。
“啊!施先生言重了,下官万不敢当如此大礼。”
朱小清抢步上前,连忙抱拳弯腰,还了一礼。
“朱大人谦虚了。”
“下官只是尽了一个读书人的本分罢了!”
“可眼下社会,读书人丢的最多的,恰恰是这份气节根骨啊!”
施钟云这番感叹之语,顿时刺痛了场上的众多文官。
“咳咳咳。朱大人,还是赶快开始分享你的佳作吧。”
太保张甘灵忍不住催促了起来。朱小清啊朱小清,我让你出来,是打败他。可不是,让你和他上演一出惺惺相惜的戏码的?
“请先生指教。《背影》: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请指教。《昔日青丝今成雪》:……唯有翘首相望,相望,相望于你离去的方向,期盼你归来的身影……
可是,看到的只是那来来往往,相似的一匹匹骏马。纵然看过了万人,百万人,却不曾看到你的身影,哪怕是与你相似的身影。唯有不断流逝的时光,一直不停。
也许这就是一眼千年的心伤。
或许这是千年已逝的断肠。
雨还是那相似的雨,驿道仍旧是旧时的驿道。可是垂下肩际的那缕秀发,却被时光消去了原有的光泽。仿佛被寒冬的白雪同化,一如我的心,苍白冰凉!
这份爱,实在让人疲惫,让人神伤!但是今生却是难以相忘。愿来世,轮回成你的情郎。让你品尝,这一去不复返的,黯然神伤!”
你丫的没事闲的淡疼,涉猎那么广做什么?像自己一样,娶十几个美娇娘,没日没夜玩羞羞游戏不好吗?心里痛骂施钟云的同时,张甘灵更是泛起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下官假正经,沉浸小说数年,有佳作数篇,还望先生赐教。”
就在张甘灵等人绝望之际,一人毛遂自荐,越众而出。正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好一场动人及时雨啊!
感受到太保张甘灵那殷切的目光注视,假正经不由越发振奋。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眼下满朝文武失声。要是他能够打败眼前的青年,那无疑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旷世奇功啊。日后平步青云,想来官升三级都不是难事啊。
“原来是假大人啊,真是久仰大名了。”
没想到,自己的声名居然已经传到了穷乡僻壤之地。假正经内心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是一副谦虚姿态。
“些许不足道的名气罢了,没想到还是传到了先生耳中啊。”
“假大人误会了,你的佳作,云没怎么接触。不过,大人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啊。自古以来,只曾听闻‘母凭子贵’一说。没成想,在假大人身上倒是出现了‘父凭女贵’的特例了。”
假正经从这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素闻假家有女名深深,天纵之才,自创一‘屎鸟屁’体,横扫寰宇,气压八方。闲来时,尤喜蹲在地上玩水画圈圈。
若是假大人深得其真传,想要和我比试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话。那云自愧不如,当场认输!”
“噗……”
只见假正经急怒攻心,吐血倒地。
“啊,假大人!”
“来人啊,快传御医!”
……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时辰内,居然接连送来了三位大人?”
“可不是吗?这一个早上的工作量,都快赶上我们一年的了。”
“难不成,是朝堂上文官和武将们打起来了。要不然,怎么送来的,都是文官呢?”
……
往常这个时间段的太医院,可谓是门可罗雀。后宫内的很多妃嫔还没起床,自然没人会来会诊拿药。
可今早,太医院的清净被打破了。几位御医急忙来回于天元宫之间,好不热闹。这个异常,自然吸引了太医院一众内官的兴趣。于是乎,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相较于叽叽喳喳热闹不断的太医院,眼下的天元宫可谓是落针可闻。
文官群体尽皆沉默了。才华不足的,自然不敢上去献丑,以免丢人现眼,自取其辱。
除此之外,就是眼前这个青年太过于毒舌了。这才一个时辰时间,吓疯一个,气晕一个,气吐血一个,这都什么事啊。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下一个怕是要被活活气死了?
场上的大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辈子苟且专营,好不容易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福都没享够,自然没人想提早驾鹤西去。
趁着文官偃旗息鼓之际,施钟云当即与武将们攀谈了起来。
“左小棠左将军,花甲之龄抬棺出征,可谓千古壮举。云敬佩万分,还请受云一拜。”
施钟云和文官们的争斗,在武将们眼里,无异于在看一场看不太懂的大戏,插不上嘴。一方面自然是,武将们以驰骋沙场为重,少有舞文弄墨的。
另一方面,说来也可悲。但凡儒学昌盛的年代,武将的地位都极其低贱。最离谱的时候,哪怕是一品武将,在街上不管遇到几品官位的文臣,都要停车下马,进行避让。
“先生过誉了,下官安能当此大礼。”
左小棠吓得不轻,赶忙推辞还礼。
“冯小材冯将军,古稀高龄上阵杀敌,扬我国威。当世之英雄也,还请受云一拜。”
……
施钟云素来鄙夷那群贪生怕死的腐儒,而真心敬仰那些国难当头之际,舍生报国,壮烈牺牲的武将们。
因此,相较于对文官们的不卑不亢甚至轻视。对于朝堂上那些优秀的武将们,施钟云则是彻底放低姿态,优礼有加。
“不知诸位爱卿,眼下对孤拜先生为帝师之举,尚有疑议否?”
看清场上的形势,御座上的刘明,挑准时机发话了。
“陛下圣明,臣等皆无异议。先生当世之大才,实乃帝师之不二人选。”
“臣参见帝师!”
随着文官领袖陈小蕃的表态,一时间文武百官纷纷作揖参拜。
“拜见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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