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没买成,得换钱,大牛大叔,给车子掉头,咱们去之前刚路过的钱庄。”
汇合了大牛和招娣,解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吩咐道。
“少爷,到地方了。”
在老牛哒哒的牛蹄声中,牛车不一会停在了一家门前挂着大大钱字的津门钱庄前。
没让招娣他们跟着,解安也没动包袱里的大包金银,孤身一人走进了钱庄。
十分钟后,解安怀中揣着三十个崭新的袁大头和二十元零零散散可以在市面流通的其它钱币。
如新出的角钱,也叫小洋,一角,两角,五角都有,还有老式一枚二十文的大子和十文的小铜元。
一文的铜钱和五分的新币,解安也兑了一些,只是很少,加起来才五角。
“大牛大叔,去前面的酒楼。”
坐回牛车上,摸着从招娣怀中跑入自己怀中的进宝,解安笑道:
“小东西,饿了吧?别急,马上就有吃的了。”
····
“客官,来了您!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四位。”
解安不太懂打尖的意思,可却理解了住店的意思。
“四位?”
见店小二疑惑询问,解安这才发现大牛和祥福没进来。
转身重新退到门口,他对大牛和祥福问道:
“大牛大叔,祥福大叔,你们怎么不进来?是担心牛车吗?”
身后跟着他出来的店小二见状,忙插话道:
“几位爷,牛车交给我,我牵到后院去,包管给您照顾的妥帖的。”
大牛闪身躲开店小二伸来的手,对解安回道:
“少爷,我们就不进去了,随便在外面对付一口就行。”
“对对。”
大牛身旁的祥福附和着连连点头。
“大牛大叔,祥福大叔,这次分别,下次再相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
“····”
一番拉扯,大牛和祥福稍显畏缩的进入了酒楼。
没有‘客官楼上雅间请’,解安带着三人随意找了张桌子。
这会时间临近下午一点,他们再晚一会,酒楼说不定就封火了,现下大厅内自然也没几个客人。
扒整鸡、扒整鸭、扒肘子、扒方肉、熘鱼片、烩虾仁,腰包有钱,腰板硬,解安一口气点了六个荤菜,而后又加了两个时苓蔬菜,凑足了八个菜。
“一斤绍兴黄,再给我们来块生兔肉,切丝。”
“生兔肉?”
“对,这里还有个小家伙呢。”
解安笑着捧起了自己怀中的小进宝。
饭店可着你一桌上菜,那速度自是不慢。
进宝的生兔肉刚送来没一会儿,跑堂的店小二就端着托盘送来了绍兴黄和两个菜。
“招娣,给大牛大叔和祥福大叔倒酒。”
“少爷,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倘若不是酒已经上来了,大牛和祥福都想解安把酒退了,哪还敢托大让招娣帮忙倒酒。
绍兴黄,听名字就比他们逢年过节才能偶尔喝到的自酿地瓜烧值钱。
“大牛大叔,祥福大叔,今天我以茶代酒,咱们碰一个。”
“唉唉!”
一盅二钱的绍兴黄下肚,首次喝到黄酒的大牛和祥福都觉得味道有些古怪。
原来好酒是这个味道,入口柔,一线喉!
“大牛大叔,祥福大叔,敞开了吃,不够我再点。”
“够了,少爷,绝对够得。实话跟您说,刚才光听您点菜流哈喇子了,要不怎么也不会您点这么多的。”
“我也是。”
祥福说着,红着脸挠了挠头。
一位俊逸非凡的富家少爷,一位娇俏的小丫鬟,两个明显的乡下泥腿子,聚在一个桌上吃饭,没走的两桌客人无不悄悄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不为别的,看个稀奇!
男女不混桌,女子不上桌····解瑞英虽说教导过解安这方面规矩,可眼下这么个情景,他也就不在乎了。
“大牛大叔,祥福大叔,别看着了,吃吧。”
知道自己不动,招娣他们不会动,解安动过筷子后招呼道。
大牛和祥福一路轮流赶着牛车,这会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如此之多的美食摆在眼前。
他们也就斯文了一下便顾不得其它了。
力气虽然大增,可解安饭量和以往相比并没有增加多少,吃了约莫一刻钟,他便吃了八分饱。
但担心大牛和祥福放不开,他也没放下筷子。
其实他这份为他人着想的心是白费了,这时的大牛和祥福已经吃的舌头都快化到胃里去了。
要是有人现在问他们什么,恐怕只能收获俩字‘好吃!太好吃啦!’
一个鸡屁股祥福都能回味两天,何况这么丰盛一大桌子肉菜。
“诚惠,一块大洋。”
又近大半个时辰过后,解安爽快付过饭钱,从招娣手中接过吃的肚子溜圆的进宝,带着不得不松了又松腰带的大牛和祥福离开酒楼。
换钱,吃饭,歇脚,一通操作下来,时间离要乘坐的火车仅不到一个小时,因此解安他们没敢耽搁直接再次来到了车站。
“大叔,劳驾,两张去津门的二等座。”
“得嘞您。”
接过解安递来的十二块大洋,卖票的小吏笑着把两张硬板车票递给了他。
“少爷,路上多保重。(少爷,路上多小心。)”
“你们也是,回去吧,晚了该不安全了。”
呜呜··呜呜的火车进站声响起,解安带着泪流满面的招娣同大牛和祥福挥了挥手。
一人背着装银子的包裹,一人背着装衣服的包裹,解安和招娣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大牛和祥福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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