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喜,老爷大喜。村里的人现在正在解家的菜地里抢菜。”
声声报喜声中,之前为陈三爷打伞的仆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好,好!”
往日仆人敢这样大呼小叫,陈三爷不说让人给他拉出去打一顿,也会踹两脚,当下却大笑起来。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陈三爷自觉自己这段时间走背字,心里苦啊!
小德张困顿皇城指望不上,他又不敢反咬一口。
祸不单行的是今天县里的店铺接到女儿派人送来的消息,女婿因解瑞英的突然去世,失态之下得罪了省里的特派员,已经被暗暗圈禁在家,十之八九要被罢免。
依仗就要没了,他可不得赶着时间,趁着还能狐假虎威时捞点好处。
“你去··”
“老爷,他家可是有枪的。”
“他一个孩子敢开枪吗?而且,昨天刚盖上的坟地,挖出来不难吧?你说老爷我用他娘的尸体要挟,他敢不乖乖就范?”
嘀嘀咕咕一番耳语,一朵名为阴谋的阴云已经飘向了解安。
····
“他·他们怎么能这样?”
招娣没想到人心会如此险恶,自家太太刚刚下葬,村里人过来大吃一顿不说,竟然还落井下石哄抢解家的菜地。
找少爷?
招娣摇摇了头。
不说解安正因母亲去世,悲痛不已。
要是他有威望能震慑住他们,昨天也就不会有人敢打着帮忙的旗号,来吃绝户了。
甩手把手中本打算装菜的背篓重新背到背上,招娣一口气不带停歇,先一步跑到了租着解家地的李大牛家。
“大牛大叔!大牛婶!”
“招娣,怎么啦?该不会是少爷他也··别着急,慢慢说。”
大牛见招娣眼睛红肿,又跑的气喘吁吁,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解安赶着解瑞英的脚步,去了。
谁让招娣她今天的表情和前来报丧时的表情一样。
被媳妇拉扯一下后,大牛他这才赶忙改口。
“大牛大叔,不是,呜呜··”
想着同样在解家菜地里抢菜的父母,招娣情难自禁之下先哭了起来。
“怎么还哭上了?”
“大牛大叔,村里人都在少爷家的菜地里抢菜,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呜呜咽咽的抽噎声中,招娣委屈着讲明了过来的缘由。
“啊!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说话间,大牛抄起了竖立在身旁不远处的铁叉。
“当家的,别问啦,快去看看。”
能承租解家田地的,人品不说顶好,但也是经过解瑞英考察过的。
何况主家有难,这些佃户本就要出人出力的。
大牛大婶一边把丈夫手中的铁叉换成扁担,一边嘱咐道:
“叫上祥福,铁蛋和七斤他们。”
····
“大牛大哥,可不巧了,我家你铁蛋兄弟上午被我娘家叫去帮忙去了。”
····
“大牛兄弟,我这也不知道七斤多会能从山上下来。”
····
“招娣,你回去告诉少爷,等祥福回来,我马上让他过去回禀。”
不同于前两家躲着不出,丈夫真没在家的祥福嫂歉意的拉住了招娣的手。
儿子白切了小鸟,他们家成了附近十里八乡的笑话,这段时间来看热闹的人就没断绝过。
这不一个月过去,来喜伤口刚刚长好大半,今天一早天蒙蒙亮便被祥福背着送了出去。
一则是他们家实在受够了天天低头,逢人便躲的日子。
另一个则是祥福依着他九叔的关系,联系到了一家名为春仙园的戏班子。
因着春仙园是京城的戏班,这次只是表演路过静海,不日就要赶回京城。
为了配合对方的启程时间,哪怕来喜伤口未好,祥福也要急切的把来喜送过去。
倒不是为了学戏,而是听说戏班的班主在宫里有些关系,可以为来喜打通去宫里的门路。
切都切了,总不能让来喜白挨这一刀。
想辙送儿子进宫,祥福嫂不好讲明这个缘由。尽管她表情再怎么诚恳,在外人看来也是推诿。
“呸!一群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走出祥福家不远,大牛愤愤的吐了口唾沫。
没等他要再说什么,他和招娣两人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爹··招娣!”
喘了口粗气,大牛的女儿春妞左右环顾一圈,对招娣快速道:
“爹,招娣,刚·刚才来旺跑来告诉我,说·说陈三爷商量着要谋夺解家家产。”
“什么?怎么可能?”大牛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是真的爹,来旺送野味时偷偷听到三爷家的管家正和少爷家的吴妈偷偷密谋着什么呢。”
“招娣,快回去告诉少爷··让他带着你跑吧,跑的远远的!”
“嗯。”此时的招娣用手足无措来形容都有些小了,下意识点点头后,她拔腿跑向了解家。
“诶·闺女,你拉我干什么?我··”
大牛本能就要跟上去,却被春妞拉住了胳膊。
“爹,娘说了,你不能去。你救不了,也帮不了解少爷。”
“咱们一家以后还得在这生存,得罪不起陈三爷。”
“我··唉··”一声深深的叹息,大牛不甘的甩了下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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