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飞见他落下泪来,方才明白,为了不让别人担心,之前的他都是故作坚强,心里即替他难过,又心疼他,忙坐到他旁边宽慰道:“想哭便哭出来吧。”
他再也忍不住,泪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受苦的不是我,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每次都这么突然,我该怎么办?”
程飞飞想把他抱在怀里,但试了一试又止住了,便拍了拍他,“好了,你的心情琳儿定会知道,打起精神来,我们陪你早点找到她。”
“没事,哭出来心情好多了,要不你去休息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我也一样,既然这样,那我们便一起等吧。”。
看他旧沉浸在忧伤中不答,程飞飞便拿了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张乾元抬头看她,见她穿的单薄,起身把披风脱下给她披上,当他宽广的胸膛近在咫尺,手臂将自己环绕的时候,程飞飞突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张乾元将他搂在怀里,虽然只是为了救她,但那时他胸膛的温度依然留在她的脸上,暖进她的心里。她知道自己不能抱他,只道:“琳儿会没事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如果琳儿回不来,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选择其他女子?”。
“如果琳儿真的回不来亮了,我便会一直去寻她,海角天涯,直到找到她为止。”。
听完此言,程飞飞心里凉透,却也如释重负,缓缓地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力气找她啊。”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今晚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
“衣服还是你穿着吧,我这便回去了。”说完脱下披风递与张乾元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等她走后,张乾元叹了一口气。
等了一宿,也没传来消息,墨舜华与李鸿渐早早的赶来了,张乾元将事情告诉二人,二人来时也已吩咐门下弟子在山里寻找,如此到了第三天仍是没有消息,李御真招众人道:“看来琳儿被他们藏得很深,但我想琳儿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现在只是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花样罢了,先吩咐一部分继续寻找,其他人也得抓紧筹办传位之事。”
“李先生,你们便在此多找找吧,我与鸿渐回师门,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顺便也一同去山里找一下,师兄,你也不要着急。”墨舜华道。
“好,三天后便是传位大典,到时候请你们的师父一同前来吧。”。
“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众人送别二人,过了晌午,程飞飞想起与司马天宇之约,便出门来到茶舍,司马天宇早已在那里等候,见程飞飞来到,连忙起身迎她,二人坐定,程飞飞却是一脸心事,司马天宇探道:“飞飞姑娘可是有心事?”
“上次同我一起上街的那位妹妹不见了,我们找了三天,也没见她的踪影。”程飞飞两手撑住清美的面庞。
司马天宇心里突然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哦?那在下能否帮得上什么?”。
程飞飞审视他一番,“对呀,公子长居此地,办法定然不少,人脉广地形熟,那飞飞斗胆,便劳烦公子。”。
“这个无妨,飞飞姑娘待会将那位姑娘的容貌告诉在下,在下便派人去找。”。听他主动应下,程飞飞忙起身施礼,“那飞飞便先谢过公子了。”说完又是一脸的忧愁。
司马天宇回望着她,见她心事重重,竟有些不由自主的想知道她这是为何,“姑娘恐怕不止是此事扰了清净吧。”
“哎!”程飞飞叹了口气,“没什么。”
“姑娘不妨说出来,我愿意陪姑娘分担一下。”。
“好吧,不过你可不能笑我。”程飞飞有些不自在。
“我保证不会。”司马天宇立手道。
“我,我爱上了一个人。”程飞飞脸上却有些羞红。
“啊,好事啊。那就勇敢的去追啊。”,话虽出口但他瞬间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可是他已经跟别人成亲了。”。
“这个却是难办了,不过能否告诉在下,是谁这么优秀,能俘获飞飞姑娘的芳心?”,他的话语间竟有些许的庆幸。
“就是那位失踪的妹妹的相公。”。
“啊?”司马天宇吃了一惊。
“公子是不是瞧不起我了,我是不是很下贱啊?”程飞飞愧道。
“绝对不是,飞飞姑娘误会我了,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我也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的,可就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
“哎,我想世间得有多少人羡慕这位公子,飞飞姑娘,若是有机会,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我好认识认识,看看到底这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觉间他的内心竟然起了争斗之意。
“其实认识不认识的也没有什么,只要做好自己便是了,您说对吧。”程飞飞全然不知此时她的对面所坐之人是何想法。
“姑娘说的对极了。”司马天宇笑道。
“看来等白姑娘回来后我得离开了。”程飞飞细声道。
“离开?姑娘准备去哪里?”。
程飞飞站起身来,走到沿街窗前,向外望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做傻事。”
“那姑娘能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她椅坐在那里渐渐地出神出神。
司马天宇心里顿时泛起一片涟漪,不觉眼前这光景竟铭刻在自己心里,猛然间回过神来说道:“对了,姑娘还未将你那位失踪的朋友的信息告诉我呢。”
“不如这样,我画一张她的画像给你吧。”。
“怎的?飞飞姑娘只凭记忆便能将她画出?”司马天宇却显意外。
“这又有何难?”程飞飞宛然一笑。
“那好,反正也闲来无事,姑娘便在这里将白姑娘的画画与我。”司马天宇竟觉生平第一次没有抵抗的能力。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如何画与你?”。
“小二哥,过来一下。”司马天宇喊道。
“爷,您有什么事?”小二跑上前道。
“帮我去买回笔墨纸砚来,都要上等的。”说完,司马天宇便掏出十两银子递与小二哥,“剩下的便都赏你了。”
那小二哥拿了钱高兴地飞也似地跑将出去,回来后将东西撂下,“这位公子,东西买回来了,都是咱们当地最好的。”
“好,你去吧。”。
小二谢罢便离开了,司马天宇亲自将一切铺排好,又为程飞飞磨墨,程飞飞又想起那晚小亭中张乾元也是这般,心里不是滋味。四目相视一霎那间,便慌张的分开。
“飞飞姑娘,请。”司马天宇磨完墨道。
她拿起笔来,脑海中浮现出白羽琳的面容,过了一个时辰,果然将白羽琳的画像画好了。
待墨迹干透,司马天宇上前一看顿时大惊,程飞飞道:“司马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飞飞画得不好?”。
“当然不是,姑娘画的太好了,这画中的姑娘被你画的如洛神一般,又是如此的逼真。”。
“怎么,公子见过这位姑娘?”。
“没有,我是说姑娘画中人简直跟真的洛神一样。”。
“是啊,难怪张乾元会如此迷恋她,未见真人只见其画便已是压倒我了。”。
“姑娘该是听我夸赞画中的姑娘,心里有些失落吧?”。
程飞飞见自己的心思被他猜中,只得尴尬一笑,“公子还未见过本人,仅凭一幅画便如此夸赞,我又如何能比的过。”
司马天宇竟不知还如何安慰,心里有些话也不敢出口,只道:“姑娘放心,我回去便派人按此画去寻找这位姑娘。”。
“那一切便有劳公子了。”程飞飞欠身向司马天宇拜了一拜。
司马天宇忙去扶她,双手碰触程飞飞双臂的时候顿时感到无法自拔,两眼直直的望着她,程飞飞连忙将身后撤,转身便要离开。“姑娘且慢。”司马天宇止道。
“公子还有事吗?”程飞飞有些紧张。
“倘若我有了消息,怎么通知你?”。
“既然公子已经知道我在玉真门了,就派人去那里送信吧。”程飞飞说完便走了,只剩下司马天宇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她。
眼见已经到了传位之日,依旧没有白羽琳的消息,张乾元心下却是十分着急,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御剑门董洪芳师弟到了,张乾元出门迎接,“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兄,不好了,剑谱跟风云万里图都不见了!”董洪方急道。
“什么?怎么回事?”张乾元大惊。
“自你走后我便将两份秘籍熟记于心,原本藏于祖师塑像中,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我只每月初一子时自己前去查看,谁料本月初一我再去检查时秘籍却不见了!”。
“那看来门下的师兄弟们你也都问过了吧。”。
“正是,我发现秘籍不见了,便连忙召集所有的师兄弟们,每个人都搜了一遍,连他们的住处也都找了,后来我又发动所以人在整个门内寻找,每个角落也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于是亲自来向你禀明,大师兄,这两本秘籍在我手中丢失,请你责罚。”说完,董洪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乾元忙将他扶起,“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师兄,你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却在我的手里丢了,我真的是愧对御剑门,愧对你。”董洪方哭道。
“好了,你先起来,洪方,我将整个御剑门交付给你,出了这点事你便气馁,那以后怎么好好的掌管御剑门,不论以后御剑门与玉真门是否合并,你都要强大起来。”。
“我知道了。”董洪方愧道。
“那你来之前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自你走后御剑门每天都很平静,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倘若不是这次我发现秘籍丢了,那还会跟之前一样。”。
张乾元想了半天,“师弟,事情已经发生了,暂时也没有眉目,你便不要着急回去了,十八日便是传位大典,你不妨一齐观完再走,回去正好能赶上过年。”
“那就听师兄的安排。”。
到了腊月十八,白羽琳仍是没有消息,张乾元虽是心下焦急但却无计可施,只得先将仪式进行完毕再行计议,原来这玉真门传位十分繁琐,单只祭祀环节便三天、地、人三步,祭天便有一千二百分罗天大醮,祭地乃是新任掌门尝百味,祭人便是拜祭黄帝。
当下张乾元便随祭祀按步进行,只这醮期不似平常,由新任掌门当日祭祀完成,后四十八日缩减只六日,由他人代祭:祭地之时遍尝百味,其中果蔬、谷粮、药材、肉品、金属粉末、各地土壤等十大类各十样;祭拜黄帝之时便是焚香宣召歌功颂德,因玉真门乃黄帝所创,所以本门便又单独加了一篇祭文,述说黄帝开创门派之功,后辈传袭之德。
待祭祀完毕已过晌午,众人暂歇过后便是传位,此时由李御真将象征掌门之位的‘风信子’重新授予张乾元,张乾元接过示与众人,传位大典将至尾声,张乾元刚下得祭坛,却见外面有人传报,“不好了,外面不知从哪里聚来好多人马。”
众人大惊,李御真问道:“约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模样?”。
“黑压压一片,当有数万人之多,也有伪齐官军打扮,也有金兵的队伍,还有些似江湖众人打扮的。”传信人道。
话音刚落,又见一人来报,“掌门,那些人已将玉真门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年轻人传话问大典是否完毕,想要来此与掌门过话。”
众人心下不安,对方也不来厮杀,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乾元站立出来,“请他进来。”。
那人连忙出去,众人也都向外迎去,只见一位少年打扮的款款走来,向众人抱拳,又望向张乾元道:“你便是张乾元吧。”。
张乾元上前一步回礼,“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那人也不回答只道:“程飞飞姑娘在哪,请她出来。”。
众人疑惑,张乾元忙叫人将程飞飞喊来,程飞飞见了他却是大惊,“司马公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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