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穿越小说 > 梵影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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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朝廷的勤王大军越来越多,佟西闲要太子早做打算,太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朝廷有援兵,我们也有援兵,可是如今迟迟未到,老师能替我去催促一下吗?”

佟西闲一楞:“援军?难道殿下是说......”

太子点头道:“此事是凶险万分......”他不再说下去,只是看着佟西闲。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佟西闲知道太子说的援兵指的是什么,此刻一支边关的军队正准备调防,率兵大将是太子府的出生的从官,只要争取到他的支持,便可带这只军队来支援,他弯腰朝太子作了一个大揖道:“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万望殿下坚持数日,不要再寻短见,臣速去速回。”于是便转身离去带领十多个人要去催促援兵去了。

太子见他带着人正准备离开喊道:“老师如果事情不顺,便到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汇合......”佟西闲勒住马绳,抱手道:“殿下保重”说完一行人就绝尘而去。

叛军多是骑兵,攻城累战不下,矢石将尽,而援兵迟迟不到,只能撤退,见叛军有撤退,辅国公再次下来勤王军队发起追击,哪知这是佯装撤退,官军刚刚追出城,便中叛军的埋伏被截住了后路,骑兵反击,一路摧枯拉朽,官军四散而逃,一溃千里。叛军击溃勤王的官军后当机立断反攻入城,

辅国公见千军不利,当机立断,撤入皇城。险些被叛军反攻入皇城,幸亏叛军攻势减弱,守军不得不再次退守皇城,等待其他勤王军队的到来。

太子再次击败了朝廷的军队,可是矢石已尽,援军又迟迟未到,不得不撤退,为顺利撤退,他再次故技重施佯装撤退,一些头铁的官军再次被击败,让剩下的的军队再不敢追击,于是才放心带兵离去,准备去跟支持他的军队汇合后,伺机再次反攻京城。

撤退到小城稍事休整,为防备突袭,太子派出大量探马侦查,这时来报,十里外有军队前来,太子以为是朝廷的兵马,于是下令准备作战,待到不到2里才知道,老师带来的援兵到了。老师不仅带来了援兵,也带来了好消息。太子党羽梁元昊请太子进驱逐官军,驻厚梁城!太子大喜过望,合兵一处,准备再次攻打京城!

却说庄梵影跟着那个汉子和童仆等人忽然转身跳下悬崖,噗通两声落入水中,小校骑着马来到悬崖边,望着河滩的乱石和湍急的水流,只见一具尸体,却不见另外跳崖的两个人,“或许是被水冲走了,这么高,应该是死了”,小校这样想,他皱了皱眉头,让手下的兵士们赶紧行动,士兵们对还在地上呼嚎的人补了刀,再把尸体丢下悬崖。清理完后,小校带领着兵士们去了。

庄梵影跳下悬崖,幸而没有掉到乱石上,却被湍急的河水冲到河底,被水中的石头碰得生疼,他死命的憋住气,迷迷糊糊,感觉在水里有人不断地把他往上拉,水流湍急不已,庄梵影憋不住,呛了好几口水,河水冰冷刺骨,他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趴在松软的河岸边,童仆也不知去向,他支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是伤,疼痛厉害,他想抹去脸上的沙子,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回头一看肩上扎着一直断了的羽箭。

庄梵影费力的爬起来,坐在岸边的一棵大树下,用手摸了摸肩上的伤口,然后使劲的想拔出肩上的箭,箭头却好像扎进了骨头,疼得他满头大汗,最后撕下身上的一块布,包住箭杆,一使劲,终于把箭拔了出来,却疼得直咧嘴,他赶紧随手抓起一块枯木塞进嘴里,牙齿使劲的咬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庄梵影用手往肩膀上一摸,手上全是鲜血,见血还在继续流着,他取下箭杆上的布捂住伤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后,血渐渐的止住了,他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昂起头朝四周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树梢上有白鹭在盯着他看,不时发出几声叫。

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心里想着,挣扎着爬了起来,忍住伤口的疼痛跌跌撞撞的朝下游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步子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累,身上的痛楚感也越来越弱,就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远远的看着前面河心似乎有个人在划船,他很兴奋,赶紧向那边走去,在使劲走了几步路后,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最后眼前出现一片黑影便晕倒在地。

庄梵影再次醒来时,发现周围昏昏沉沉,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似乎是在一间茅草屋里面。他翻过身,身上还是那么痛。尤其是肩膀上,他看过去,肩上缠有绷带,看起来手法不怎么高明。

他想站起来,床板发出的声音引来在外面干活的一个老妇人;她便钻进来对他说道:“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呢。”接着又朝着外面喊:“这人醒啦”,一边端来一碗水,一边观察他,又让外面的人把煮在瓦罐里的东西舀起端进来。

“我这是哪儿?”庄梵影问道,他感到喉咙里面黏得很,发出的声音也很是嘶哑。

“这是我家”那妇人一边喂给他水一边对他道:“你这伤可是不轻,好在除了肩膀上的那个洞口,其他地方看起来都是皮外伤,多休息下应该就好了”

庄梵影见她面相沧桑,身着粗布衣服,知道她是长期劳作的农妇。

这时一个黝黑,胡须拉渣,扎着凌乱的发髻的汉子掀开竹帘子,粗糙的手端着一个有豁口的旧碗,手腕上绑着一串佛珠,肩膀上搭着一根污浊的粗布帕子,赤着一双脚,也是一副劳苦人的样子。

那汉子进来后将手中的破碗递给他,道:“饿吧,吃一些吧”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犀利,他被看得心理有些发毛,但看面向不像似是歹人,庄梵影挣扎着起来斜靠着床柱,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外面进来的汉子说:”我昨天去打渔,我那婆姨看到你倒在河边,见你一身是伤就把你带了回来,”

原来是恩人,庄梵影赶忙翻身道谢,却引得浑身疼痛,忍不住面色扭曲起来,这汉子见状,把碗递给妇人,自己将他扶坐起来,赶忙说,是你自己运气好,我随手之劳而已,带你回来后,给你喂了点蜂蜜水,好在你年轻又身强力壮,昏迷两天,原以为你是没救了,没想到你今天就醒了,真是佛祖保佑,他双手合十道。

这时候妇人将从汉子手中接过来的碗,递给庄梵影,他双手赶紧来接过,一股难闻的的夹杂着药物的味道传来,熏得有些刺鼻。“这是什么”庄梵影有些有气无力的缓缓问道;“熬好的米粥和活血的草药,专治跌打损伤,对你的伤有好处的,咱们这乡下没什么名贵的药材,这些东西也管用。”妇人答道

庄梵影双手端着碗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又苦又涩,要不是自己又饥又渴,恐怕是喝不下去的

“快喝吧,这个又解饥渴,又能活血化瘀,对你的也伤有好处”汉子说着。

喝完一碗之后,肚子里面也没那么难受了,他还想再要一碗,却听汉子说,你饿极了,不能多吃,休息会再吃,免得吃坏了。说着,汉子拿走碗,交给妇人拿了出去,妇人继续拨弄棚子外面的火炉。

庄梵影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点精神,知道是他们救自己回来,庄梵影频频以手加额连连道谢。然后又向他们问起这里是哪里。

原来这里叫凝雪河,这里是一个湾流,周围都茂密的丛林和芦苇,寻常人都找不到这里。只有几个打渔的渔夫和猎人偶尔会出现在这里。上游便是秦家庄。庄梵影就是从秦家庄的悬崖上跳下来的。

庄梵影知晓的地址,便询问起当时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渔夫答道,这凝雪河是条小河,并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或者尸体。

庄梵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大河中漂进这条小河的。死在秦家庄的难民和死难的乡民无一生还,除了自己,自己唯一认识的童仆也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庄梵影断断续续的问了很多,夫妇二人也一一作答。

夫妇二人见他礼数周到,敦和儒雅,知道他是读书人,对他的态度也恭敬起来,于是知无不答,原来渔夫叫江安生,曾是大同卫的官兵,因为看不惯长官克扣军饷,欺压普通军士,他去理论,一怒之下起了冲突,却误杀了长官,逃了过来。

“那是逃兵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庄梵影赶紧闭口

江安生笑着道:“本来就是逃兵,像我这样的逃兵的多了去了,大都是因为吃不饱饭,长官又欺压太盛,活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上山做了土匪或者投了流寇,我不愿意,就一路流亡到这里,也有几年了。”

江安生又颠三倒四的说了很多,像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一样。说自己老爹给自己起的名字,处处相反,一点也不得安生,大半辈子光棍一条,最后又不得已做了逃兵,到了这里,遇到一个居住在这里的人家,那人家见他有一股子好力气,便诏他为婿,后来生的一个儿子掉水里不知去向,老头也在一个夏天发痧死了,现在就我和婆子俩人相依为命,也许是要孤苦终老啦,说着拿起手里的佛珠拨弄起来。

庄梵影说了一句好话后也答不上来其他的,空气中倜然的安静,一会儿,又听得江安生一声阿弥陀佛,又接着说:“我曾经在五台山遇到一个老和尚,说我手上杀孽太重,注定孤苦一辈子,需要用佛法来化解,可能呢真是应了老和尚的话,我在这里待了快五六年年你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人。

他本想说你没有出去过吗?这时江安生突然又道:“看你身上的伤,不像是普通的伤口”。他突然间对庄梵影受伤的由来感了兴趣。

于是庄梵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安生,

“我看你你肩上的伤口就知道,多半是官军的形质武器所伤,这种伤是专门的武器造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伤口多半是是南军常用的弩箭所伤......想我当初当兵时,曾经同入援的南军一起协同作战,见过他们的装备。”

庄梵影见他说得颠三倒四,怕不知道被他扯到哪儿去,于是道:“既是杀良冒功,便请你和我一起去报官,好将主谋正法”

江安生却笑着拒绝道:“我本就是逃兵,去报官不是自投罗网吗,像这种杀良冒功的事情多了,我在当兵时,长官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去报官,也是没有结果”。

“哎,我当年杀的是外族,现在这些人,杀起人来是什么都不分了”

“还不是你杀孽太重,现在才孤苦伶仃”,老妇人埋怨起来,对对,所以我现在一有时间就念经超度,他笑着对老妇人道,看起来两个老人感情尚可。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庄梵影反问道。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再说当兵的闹将起来,恐怕老爷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侥幸不死也得脱层皮,光激起兵变这一条,这老爷们的顶上乌纱可就不保,衙门里又有哪个公正不阿的老爷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有大门槛,这事说不定还有得办,”接着他又叹息道:“哎,现今这世道是越来越差了,乱世人如草芥,不如躲起来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庄梵影又说了一些大丈夫当志存高远,应当平定乱世,拯救天下苍生的话,见说不动他,就不勉强道:“既然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您。”

渔夫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劝,于是说——你的志向我很是佩服,不过为人治世之道,不应该计较一时的得失,应留有用之身,方能展现自己的抱负,才能为天下苍生造福吧。

两人又说了些话,老汉吩咐他多休息,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在这里将养了几天,见身上的伤好好得差不多了,庄梵影决定离去。

江安生也不留,便道此处山高滩远,没人送是走不出去的,要他第二天再走。

第二天一大早,夫妇二人便划船送庄梵影到河口,江安生道:“我们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感谢你几天配我聊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着他拿出一个小包袱,说:“这是我那婆姨给你准备的,此去向东行大约50多里,就有一座县城,这里面是一点干粮”说着把东西拽进他手里,又再三叮嘱他不要将自己和这里的事情告知他人。

庄梵影答应了江安生,上了岸,跪下拜谢了夫妇二人,便辞别后便踏上了江安生所指的路程。

见他走远后,江安生夫妇二人,调转船头,渐渐消失在了芦苇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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