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挑,也不能去那种地方…”
“我都找人打听过了,那地方说是进修,其实就是扫盲的。”
“那些军官本质上都是大老粗!”
“小妹能瞧上那样的人吗?”安欣仍是不服气。
与其说她是为小妹鸣不平,倒不如说她是替自己感到悲凉。
小时候丰衣足食,亲戚朋友都围着她家转。
现在却是一个个避之不及。
她甚至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着…
哪回不是在家庭背景这道坎上,被刷下去?
小妹能去药房上班,也是托了好多的关系。
人家领导也是看在,安家一屋子人都没工作的份上,才勉强答应的。
“嘀嘀!”
突兀的,楼下传来小车鸣笛的声音。
原本写着功课的晨晨,听见动静,一溜烟跑去阳台。
将脖子探出栏杆,往下瞅去。
“是小姑,小姑回来了。”
“海军叔叔开车送小姑回来啦!”
小孩子哪懂得大人那些心思,只管叫着囔着往屋里报信。
安欣闻讯,立马坐不住了。
直接起身去门口相迎。
大嫂则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摆钟。
与丈夫对视一眼,略显担忧道:“才九点不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安泰微微摇头,示意妻子不要瞎想。
却也没忍住,抬眼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随着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
安杰一瘸一拐的身影,从门外进来了。
黑着脸,见着沙发上坐着的大哥大嫂,竟连声招呼都不想打。
转头就要往楼上去。
安欣一把拉住小妹,关切的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在她的观念中,那些军官一个个都是大老粗。
指不定言语上就会冒犯到小妹。
“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
安杰对哥哥嫂子有看法,那是因为两口子巴不得她能嫁个军官。
这样一来,安家便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
可她不想,也不愿意去谄媚讨好任何人!
只不过对姐姐安欣,她还是很信赖的。
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脚崴了呀?”
“家里好像还有几片虎骨膏,我去找找。”
安家大嫂倒是不计前嫌。
放下缠好的毛球,说着就进屋里找药去了。
“都别愣着了,先到沙发上坐着。”
安泰对小妹参加舞会这事极力撮合,实际也是生活所迫。
都说长兄如父。
那些逢迎讨好的事他不去做,难道要推给两个妹妹不成?
小妹有情绪,他也能理解。
安杰闻言皱着眉,犹豫再三。
终是念着一家人的情分,没再往楼上去。
在安欣的搀扶下坐回沙发。
脱了鞋袜,龇牙咧嘴的活动着那只受伤的脚踝。
果然,肿了乌青的一片。
看着还挺唬人的。
“让你别去,别去。”
“大不了药房那工作咱不要了!”
安欣的声音听着有些哽咽。
她是真心疼小妹的。
“贴个膏药,养两天就好了。”
安杰倒是不太在意的摇了摇头。
心里的那股委屈,好像也淡了许多。
“鞋面怎么脏成这样?”
安欣向来体贴,早替小妹拿了拖鞋过来。
借着屋内的灯光,这才发现皮鞋竟然脏的厉害。
“噗!”
安杰闻言低头看去,却是忍不住捂嘴失笑。
那个江团长可真行…
“你笑什么?”
安欣一脸莫名其妙。
鞋子都脏成这样,有什么好笑的?
“这鞋,算是替我遭罪了…”
想到今晚经历的那些事,安杰便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好像这个舞会,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无聊。
“被踩的?”
安欣突然灵光一闪。
安杰连连点头。
笑的仰倒在沙发靠背上。
安欣下意识看向大哥,两人面面相觑。
免不了担忧起来。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安欣逼问道。
“我们医院那位杨书记,文工团出身,舞会布置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就是参加舞会的那些军官,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大老粗!”
“竟然还有好几个同手同脚的,滑稽的很…”
说着,她又想起江德福走正步的样子。
这下真笑得直不起腰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
安欣替小妹换好拖鞋,便也在沙发上坐下。
拿来蒲扇替满头大汗的晨晨扇风。
“舞会上,我们主任就跟防贼似的,老盯着我。”
“实在没辙了,只好随便拉个人做样子。”
“没想到人家还是个团长…”
接下来,安杰眉飞色舞的将舞会上见闻娓娓道来。
故事才起了个头。
大嫂拿着虎骨膏从里屋出来。
“我来吧。”
安欣从大嫂手里接过药膏。
撕开后,贴在小妹的脚踝处。
安家大嫂有心想打听两句,却被安泰用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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