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海吧!”
为了缓解沉重的心情,铃想要去一个能够释放压力的地方。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去过海边的人,只知道那里是河流汇聚的尽头,却从没领略过它的汹涌磅礴。行商口中绵软纤细的沙滩,那在水面一跃而起的庞然巨兽都装饰了铃儿童时期的幻想,而唯一能储存大海的只有行商售卖的那一个个海螺壳。
“你知道吗!海螺里面能听到海的声音!”铃依旧不肯放过我,和我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幼时听来的有关海的事情。不过我很开心她愿意和我分享自己的过往。
“我见过海。”我很坏的只说了这一句,任凭铃怎么问我都不再提一句。她着急的样子逗得我哈哈大笑。
我们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去,低矮的植物越来越茂盛,身旁的树越发粗壮,抬头也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甚至透不进一点天空。假如宇宙中吞噬一切的东西叫黑洞,那么我愿意称这片树林为绿洞。
在拨开一片叶子后,那浪花拍打沙滩的白噪音才终于传进了双耳,欢迎着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我虽然感觉到了异常但还是回身激动的招呼铃来看海,但是她似乎没有这种心情。
“你能不能有点情调,既来之则安之,不要瞎操心。”我走到铃的身后,将她从丛林中推了出来。铃的精神依旧紧张,我便没有将搭在她双肩的手放下,顺便帮她按了按肩膀。
雾散了。
雾散之时必有一些神奇的异兽出现,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感到不安。倒不如说我很感激这只异兽,能让铃见证大海的美丽。
“躲是躲不掉的,好好享受吧。”我指向远处的海面。
此时已是黄昏,雾散之后的天空被夕阳用一种暖色渲染浸透,海水已失去往日的湛蓝,不时跳动的金光与天空辉映。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岸边目视着夕阳坠入海中,也恰巧见证了太阳被海岸线所对半分割的时刻。阳光点亮了整条海岸线,好似闪亮的熔铁流入凹槽。我们两个人就站在海浪刚好触及不到的边缘,感受着水花带来的凉爽。
铃看得出了神,体态上也呈现出一种轻松地感觉。
一阵海风吹断了我们的思绪,伴随着风的是一阵悠扬的“呼”声。像是笛声在一间小房间内回荡的声音,好似一阵青烟自由的探向深空。
我和铃面面相觑,这种奇妙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我们都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异兽。
出于对这阵声音的喜爱,我对这种还未谋面的异兽有了一种好感,所以我决定找处人家住下再慢慢调查。
这里的渔村规模超乎了我的想象,和之前遇见过的村子相比甚至可以称作繁荣。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岸边,用绳子拴在木桩上。很明显他们今天的劳作已经结束了,几个捕鱼人坐在船沿上吞云吐雾有说有笑。
铃示意我上前打个招呼,再顺便寻个住处。
这里的人性格就像是大海一样包容而豪放,与我们相谈甚欢。听闻我们四处旅行又处理过许多异兽,便对我们变得更加的亲切与尊敬,争抢着让我们去他们的家里住下。
“你们不要和我争啊,我家的孩子最喜欢听故事了!好不容易来了客人,都别抢!”一个矮个子男人提高了嗓门,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身后,将我俩和其他人分隔开了。
我和铃笑着向其他人点首示意表达感谢,跟着这个男人向海的反方向走。他一路上和我们不停地说着他的孩子多么的可爱,而自己为没有新故事给他讲而多么苦恼。我并没有细听他具体说了什么,一路上我都无意识的让铃和他交流,自己只是跟在身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村民们基本都住在海岸以北的石崖上,这里能观察到近海的一切,也能防止房屋被海浪摧毁。屋子外面用木头搭起的架子上晾着一张大网以及一些鱼干,我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作为客人我理论上是不该在别人家中太过随便,但是房间内墙壁上的各式贝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道视线打断了我无理的东张西望,一个孩子藏在门后,只漏出了半张脸,死死的盯着我。
“啊,对不起。我们是旅人,在你们家借宿。”我赶忙解释,一旁的男人也招手示意孩子过来。
孩子依旧阴沉着脸盯着我们,男人只得起身将他拽倒了我们的面前:“潮,我怎么教你的,不能这么没礼貌。快,和哥哥姐姐打招呼。”
“我叫归潮,你们好。”孩子他噘着嘴支支吾吾的打了招呼。
“他们可是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和你讲啊!”男人高兴地抚摸着孩子的头。潮的表情虽然依旧板着,但我分明看到他偷偷的笑了一下。
直到这时候我在意识到男人的身高确实是矮,和小孩子站在一起也只高了一个多头。
这一路上或悲伤,或快乐,或恐怖的故事我全部当做住宿的谢礼讲给了归潮,他全程眼前放着光,追问一些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一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便惊呼着回过头去看看他父亲,他的父亲则是欣慰的陪着笑。
很快就入了夜,可是孩子越听越兴奋,怎么都不愿睡觉。我的精神向来很好,不介意陪着这孩子胡闹。那个男人似乎也很惯着潮,看我不介意也就不管他打算几点睡了。
“父亲也一起来嘛!”潮晃着背对着我们入睡的父亲,情绪逐渐低落。
可惜男人明天还要出海,而潮的情绪也明显低落起来。没几分钟他也就失去了兴致很快睡了。
半睡半醒间,“呼呼”的声音响彻海滨。这阵响动并不扰人,反而催人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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