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院出来,徐增寿的脸色有些怪异。
这姚广孝竟然可以取代沈先生,成为了燕王新一任的军师。
且不说能力如何,能够被燕王所看重,就足以证明其不凡。
只是,徐增寿有些替沈清南不值。
为燕王出谋划策,殚精竭虑,最后却还是被抛弃。
现在,更是被锦衣卫抓紧了诏狱。
进了诏狱,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沈先生不过是一个书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去。
听姚广孝刚才话中的意思,是要自己落井下石,要置沈先生于万劫不复之地。
沈先生都如此,自己还要抽冷刀,自己还算是个人嘛。
这让我落井下石踩他一脚,难道也是燕王的意思?
沈先生与燕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燕王就这般容不下沈先生吗?
燕王何故无情到这种地步?
徐增寿恍惚之间,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将来的下场,会不会如沈先生这般,被抛弃,最后寻个理由给处置了。
想想就心惊胆寒。
徐增寿第一次对于自己站队燕王产生了怀疑与动摇。
原本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变得迟疑。
不再坚定的徐增寿,突然感觉到夜风寒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至于对沈先生落井下石,徐增寿自问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姚广孝却给了自己一个足以致死沈清南的物件。
这物件,正被徐增寿揣在怀里。
这烫手的山芋,却是被徐增寿的体温包裹的愈发滚烫,烫的徐增寿极其的烦躁。
...
诏狱内。
沈清南突然的发问,让曹达怔了怔。
看着这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容,一向以冷血著称的曹达不由心头一软。
“嗯,中毒了。”
中毒?
诏狱!
锦衣卫。
那他口中的家中人,岂不是......
一通百通。
沈清南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所说的中毒之人,恐怕就是朱元璋,朱标和朱雄英三人了。
“可有什么症状?”为了不暴露早已知情,沈清南继续问道。
曹达想了半晌,方才道:“嘴唇青紫,冷汗频发,昏迷不醒!”
沈清南早就针对朱元璋祖孙三人的症状做了分析,确定是慢性中毒。
现在的沉默,只不过是做一个思考的幌子。
慢性毒药不似正常毒药那般,立刻见效。
它需要日积月累,才会最终爆发。
这爆发也不会当场致命,但是会带来极大的痛苦。
几经折磨之下,才会慢慢断气。
这种感觉就和悬梁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下毒人心思可谓歹毒,用慢性毒药对付一国之君。
曹达看沈清南陷入了沉默,以为他也是没有办法,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行。
这小子很明显的一个读书人,又怎会懂得药理,更别说救人了。
其实曹达在看到沈清南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有太大的期望。
现在清楚了,失望也不是很大。
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转过身,沈清南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曹达一顿,猛然转身,看着沈清南,
沈清南笑了笑:“治疗这种事情,还是亲眼看一下才更有把握。”
“你当真有办法?”曹达浑身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些打颤。
沈清南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现在不好说,唯有先看上一看!”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曹达连忙跑了出去。
“来人,去请蒋大人过来。”
“蒋大人?头儿,请哪个蒋大人?”
“滚你老子的,还能有几个蒋大人,自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将瓛大人。”
“还不快去?”
“是,是,是。”
沈清南靠在牢房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声响,嘴角微微上扬,眸子变得犀利。
我就快要抓到你了,希望你看到我的时候可不要太惊讶啊。
......
蒋瓛在府上正愁着如何向朱允炆交差的时候,府中下人带来了南镇抚司的讯息。
蒋瓛一听,衣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就匆匆出门朝着南镇抚司的方向而来。
还未进门,就听到他的声音,“这小子当真能治?”
曹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了狱卒休憩的凳子上,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沈清南所在的牢房
这会儿听到蒋瓛的声音,忙将匕首收进袖口当中,迎了上去。
“下官见过蒋大人!”
“人呢?”蒋瓛懒得搭理曹达,只是很随意地摆了一下手,绕过曹达就朝着内侧看了过去。
曹达连忙跟上,指着最靠前的牢房道:“就在这边。”
“打开门!”蒋瓛道。
“是!”
曹达朝着不远处的狱卒示意,让他前来打开老房门。
牢房中,蒋瓛也是第一次见沈清南,却也被沈清南的长相给怔住了。
这人也太过俊美了一些。
虽然俊美能当饭吃,但是却不能救命。
蒋瓛很快转变心情,“你能治中毒之症?”
沈清南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人,锦衣卫第二任指挥使蒋瓛,朱元璋心腹中的心腹。
“不能!”
蒋瓛问的很直接,沈清南回答的也很干脆。
蒋瓛一听这答案,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抬脚就要去踹曹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拿老子开涮?
曹达听了也是吓了一大跳,忙道:“沈公子,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子说的啊,你莫要害我啊。”
沈清南淡淡道:“我可没有害你。”
“我刚才只是说,能不能治,需要我先看上一看。”
“看都没看到,自然是不会治。”
蒋瓛盯着沈清南,嘴角冷笑,“看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你可知道,你看的是谁?”
沈清南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右手食指探出,朝着天花板指了指。
蒋瓛见状,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和聪敏人说话就是容易,但是,希望你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这诏狱抓的,可不缺你这样子的聪明人。”
沈清南收敛起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恭敬地道:“这个自然。”
“我一向对锦衣卫,对这诏狱心存敬畏!”
沈清南的识时务,让蒋瓛点了点头,“我喜欢你的坦诚。”
“收拾一下,随我进宫!”
“既然太医院的一群饭桶束手无策,那让你试试也无妨!”
“我也要警告你一句。”
“皇爷生,你生。”
“皇爷死,你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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