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指摩挲着那块冰凉的金属牌。牌子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的扭曲符号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APP之前扫描说这是幸存者信物，能触发隐藏任务。他还没想好接不接。
突然，金属牌轻微震动了一下。
非常微弱，像手机静音时的嗡嗡声。
林凡猛地坐直身体。不是错觉。牌子表面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流光。
他立刻点开手机，打开APP的扫描功能。镜头对准金属牌。
屏幕跳出一行小字：【接收到微弱求救信号。信号源分析中……】
林凡心跳快了一拍。求救？谁？
【分析完成。信号源定位：东南方向，直线距离约3公里。标识点：废弃市立医院。】
废弃医院？林凡脑子里立刻闪过刀哥那张带着疤的脸。昨天停车场救下的那个硬茬子。他给的牌子。
难道是刀哥？
信号这么弱，情况肯定不妙。
林凡蹭地站起来。背包甩到肩上，重量让他踏实了点。里面还有不少从李浩那儿“捡”来的物资。
他手指飞快地解锁手机，点开直播。
“老铁们！醒了没？有情况！”林凡把镜头对准自己，声音压着兴奋和紧迫。“刚收到个求救信号！很可能是昨天那位大佬！位置发你们看了！”
直播间人数从几十开始往上跳。弹幕滚动起来。
“主播早！”
“大佬？是刀哥吗？”
“医院？那地方听说很邪门啊！”
“去救吗？必须去啊！”
林凡一边检查装备，一边盯着弹幕。“对，就是刀哥。信号很弱，估计伤得不轻。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他把金属牌揣进兜里，拉好拉链。
“家人们，这波要是救对了，以后副本里多个强力盟友。救错了……”林凡顿了顿，“就当攒人品了。路上可能不太平，镜头给你们拉稳点。”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紧张，是给自己提神。然后猫着腰，钻出藏身的破楼。
街道比昨天更安静了。但这种安静透着诡异。风吹过空荡的街口，带起一阵灰尘和纸屑。
林凡没走大路。他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脚步放得很轻。APP的环境扫描一直开着，屏幕上偶尔跳出【低威胁僵尸】的红色标记，都在百米开外。
他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小喷雾罐。【僵尸嗅觉屏蔽剂】，上次众筹换的，还剩大半瓶。
哧哧几声，淡淡的薄荷味散开。这东西能干扰僵尸的嗅觉，效果大概十五分钟。
“看到没，老铁们？前期投资的重要性。”林凡对着镜头晃了晃喷雾罐，“没这玩意，寸步难行。”
弹幕有人夸“主播未雨绸缪”，也有人催“别嘚瑟了快走”。
林凡收起罐子，加快脚步。屏蔽剂效果不错，几次有僵尸晃晃悠悠从附近经过，都没注意到他。
越靠近医院区域，僵尸密度明显增加了。而且不再是那种行动迟缓的普通货色。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速度更快的，皮肤颜色也更深。
林凡绕开一堆废弃车辆，翻过一道矮墙。APP地图上，代表医院的图标越来越近。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他停下，躲在断墙后观察。
路口中央，几只僵尸正在撕扯什么动物残骸。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暗红色血迹。
林凡调整镜头焦距，拉近看。那不是动物。是半截人类的肢体，穿着迷彩服碎片。
他胃里一阵翻腾。不是恶心，是警惕。这附近发生过激烈战斗。
屏住呼吸，等那几只僵尸慢吞吞地晃荡到另一边，他才迅速穿过路口。
废弃市立医院就在眼前了。
高大的主楼墙面剥落，窗户大多破碎，像一张张黑洞洞的嘴。楼前的空地上散落着破损的担架、医疗器材，还有更多无法辨认的杂物。
但最扎眼的，是墙壁上的痕迹。
不是弹孔。是巨大的、深深的爪痕。从二楼的高度一直划拉到地面，水泥都被刨开了，露出里面的钢筋。
林凡凑近一面墙，用手机镜头仔细拍。
“兄弟们，看到没？这爪印。”他压低声音，“普通僵尸可没这本事。碰上硬点子了。”
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这啥玩意挠的？”
“变异体？尸王亲卫队？”
“主播小心啊！感觉不妙！”
林凡心里也沉了一下。他想起刀哥战斗时的狠劲。能把他伤成那样的，肯定不是普通角色。
APP扫描医院主体建筑。
屏幕红光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生命信号×1，状态：濒危。】
【同时检测到多个普通僵尸信号，正在向高强度信号源移动。】
濒危！多个僵尸在靠近！
林凡骂了句脏话。没时间犹豫了。
“信号源在里面，状态很差。还有僵尸正往那边去。”林凡语速飞快，“我得进去看看。直播开着，万一……你们懂的。”
他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武器——一把从警察局补给点找到的消防斧。还算顺手。
医院大门早就坏了，歪斜地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着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凡屏住呼吸，侧身闪了进去。
大厅里更乱。接待台塌了一半，椅子东倒西歪，地上全是碎玻璃和干涸的血迹。
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灰尘飞舞的光柱。
扫描结果显示，那个濒危信号在大厅右侧的角落。
林凡弓着腰，借助倒塌的柜子和杂物做掩护，慢慢摸过去。
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床单和被褥，鼓鼓囊囊的。
突然，那堆被褥动了一下。
林凡立刻举起消防斧，警惕地靠近。
用斧头尖端小心挑开脏兮兮的床单。
下面露出一个人影。
是刀哥。
他整个人蜷缩着，脸色灰白，嘴唇干裂。身上那件破烂的外套几乎被血浸透了，颜色发暗。左肩位置有个恐怖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他眼睛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但即使昏迷，他的右手依然死死攥着那把造型奇特的短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凡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刀哥的颈动脉。
跳动非常微弱，时有时无。
“伤得太重了。”林凡对着镜头，声音发紧，“失血过多，而且……”他凑近伤口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腐烂臭味，“感染尸毒了。”
弹幕炸了。
“真是刀哥！”
“这伤……看着都疼！”
“尸毒？那不完蛋了？”
“常规治疗没用了？”
林凡眉头拧紧。APP扫描伤口详情。
【伤口分析：深度撕裂伤，伴有骨骼损伤。感染高浓度尸毒。常规止血及抗生素无效。需进行紧急外科清创手术，并注射特异性解毒血清。】
手术？血清？
在这鬼地方？
林凡看着刀哥昏迷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心里飞快盘算。救，难度极大，风险极高。不救，这么个强力盟友就没了，而且良心过不去。
刀哥的嘴唇忽然动了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
林凡赶紧凑过去听。
“……尸王……巢穴……不能……去……”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痛苦。
尸王巢穴？不能去？
林凡心里一凛。这绝对是重要情报。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厅入口方向传来。还夹杂着低沉的嘶吼。
APP屏幕红光再闪。
【警告：多个僵尸信号已进入大厅。预计60秒内接触。】
林凡猛地抬头。
几只僵尸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破碎的大门口，正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鼻子抽动着，似乎嗅到了活人的气息。
他低头看看奄奄一息的刀哥，又看看逼近的僵尸。
消防斧柄被他的手心汗水浸湿。
救？
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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