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邱莹莹一边仔细调养身体,一边利用安嬷嬷偶尔出府采买的机会,让她带回一些常见的草药种子和几样简单的工具。她指挥安嬷嬷将荒芜的园子整理出来一小块,尝试种植一些易于成活且有药用或食用价值的植物。
她不再被动等待侯府那点可怜的供给,而是开始规划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自救。她检查了静心院所有能翻找的角落,甚至从废弃的家具上拆下些能用的木料。她的现代知识和管理经验,在这个近乎原始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艰难地应用起来。
她深知,想要彻底改变处境,必须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和安身立命的资本。而在这个世界,一个弱女子所能依仗的,或许就是她脑海中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识,以及……她前世作为一名顶尖项目总监所具备的洞察力、规划力和韧性。
这天下午,天气难得放晴,虽然依旧寒冷。邱莹莹裹着安嬷嬷唯一一件厚实的旧棉袄,在安嬷嬷的搀扶下,第一次走出了那间阴暗的屋子,踏足了静心院的院子。
院子比想象中更大,也更荒凉。枯草遍地,残雪未消,几棵老树在寒风中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一派萧索。
然而,邱莹莹的目光,却越过破败的院墙,望向了侯府深处那片连绵起伏的、彰显着权势与富贵的楼阁亭台。
她的眼神平静,却暗流涌动。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无论是阴谋还是巧合,她都不会再任人宰割。靖国侯府这潭深水,她注定要搅动一番了。
也正是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隐隐从侯府前院的方向传来,打破了这偏僻角落的寂静。似乎有急促的马蹄声、甲胄碰撞声、以及压抑的人声。
安嬷嬷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前头好像出什么事了?像是来了很多官兵……”
邱莹莹心中微微一动。按照原主的记忆,靖国侯邱明远似乎奉旨出京办差已有数月,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难道……
她不动声色,对安嬷嬷说:“嬷嬷,关门。无论前院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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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出事了,而且是惊天大事。
靖国侯邱明远回府了,但不是风风光光地回府,而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被亲兵抬回来的!
据跟随回来的心腹透露,侯爷此次差事极为隐秘凶险,在回京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高手的连环伏击,随行护卫死伤惨重,侯爷本人也为保护一份重要密函,被淬毒暗器所伤,能撑回京城,已是奇迹。
整个侯府瞬间陷入一片恐慌和混乱。主母王氏哭天抢地,府中管事乱作一团,请太医的,封锁消息的,各种命令前后矛盾。
更糟糕的是,侯爷伤势过重,昏迷不醒,随行的军医和后来赶到的太医们诊治后,都面色凝重地摇头,表示毒性诡异,已侵入心脉,回天乏术,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世子轩辕羽(邱莹莹名义上的兄长,但并非王氏所出,而是已故原配之子,常年不在府中,此次恰在京中),此刻正守在侯爷病榻前。他年仅十八,面容俊美绝伦,却冷峻如冰,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乱糟糟的众人,并未像王氏那般惊慌失措,但紧抿的薄唇和周身散发出的低压,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与震怒。
“废物!”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满屋子的太医和下人噤若寒蝉,“偌大一个大靖,就找不到一个能解毒的人吗?”
“世子息怒!”太医令战战兢兢地跪下,“此毒……老夫行医数十年,闻所未闻,霸道无比,若非侯爷内力深厚……如今毒素已散,除非……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拿到独门解药,否则……唉!”
轩辕羽眼神一暗。找到下毒之人?谈何容易。对方布局周密,下手狠辣,明显是要置父亲于死地。
难道……父亲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含恨而终?靖国侯府这棵大树,若失去顶梁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各方势力的疯狂倾轧……
就在这绝望弥漫之际,一个在侯爷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亲兵,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一步,低声道:“世子……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虽然希望渺茫……”
轩辕羽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他:“说!”
老亲兵咽了口唾沫,道:“侯爷昏迷前,曾短暂清醒过片刻,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地名……‘静心院’……”
“静心院?”轩辕羽眉头紧蹙。那是侯府最偏僻的角落,他几乎从未涉足,只隐约记得那里似乎住着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庶妹?
父亲在弥留之际,为何会念叨那个地方?那里难道藏着什么解毒的线索?还是……只是父亲意识模糊下的胡言乱语?
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轩辕羽豁然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封锁侯爷病重的消息,对外只称需要静养。所有知情人,不得离开此院半步!”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老亲兵身上:“你,带路。去静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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