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彦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感受着能量注入身体、AI重新上线带来的巨大安心感。他拍了拍手,掸掉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那目瞪口呆的王伙计。
“刚才,你是想问这枯藤根,对吧?”丁彦随手从背篓里拿起一根品相最差的枯藤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你说它干瘪,药性快没了?可笑!”
他声音陡然拔高!“枯藤根,其有效成分‘藤黄素’及‘苦韧苷’恰恰集中于表皮之下三分的木质层中!外表干瘪,正是其内部有效成分浓缩、药力沉淀的标志!唯有在秋末冬初、经霜打之后采集的枯藤根,方有此相!你百草堂连这采收时节与药力表征的基本关联都不懂,还敢妄断优劣?”
王伙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串专业名词砸得有点懵,下意识反驳:“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藤黄素?根本没听过!药铺收药看的是品相饱满……”
“品相饱满?”丁彦嗤笑一声,打断他,拿起另一株紫叶草,“那这紫叶草你又如何说?你嫌其叶片破损,却不知紫叶草真正珍贵的,是其叶脉中流淌的紫色汁液!其‘紫芸苷’遇光极易分解,叶片轻微破损,汁液微微渗出氧化,正是其新鲜度极佳、药性活跃的证明!你难道要那些采摘日久、叶片完好却药力流失殆尽的陈年旧货吗?”
他步步紧逼,语速极快,每一句都引用了AI瞬间提供的、在这个世界看来极其专业甚至有些超前的术语和分析,听得周围人群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个!”丁彦又指向被伙计扔到一边的某种不起眼的褐色块茎,“‘地胆头’,表面粗糙带泥者方是野生佳品!那些被洗刷得干干净净、光滑漂亮的,多半是人工催肥的水货,药力不足野生三成!你们百草堂专收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儿,是以貌取药,还是根本不懂装懂,故意欺压这些不懂行的采药人?!”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厉声质问,目光如电,猛地射向那王伙计!
王伙计被他看得心里发虚,额头冒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压价说辞在对方这一连串闻所未闻却又听起来极有道理的专业分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空口白牙,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假?”丁彦冷笑一声,气场全开,“简单!现场找人试药!或者,你我当场立下字据,就赌我方才所言真假!若我有半句虚言,这些药材我双倍价钱赔你!若我所言不虚……”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你百草堂当众向这位姑娘道歉,并以市场最高价收购她的所有药材!你敢不敢赌?!”
“赌”字一出,王伙计脸色瞬间煞白。他看着丁彦那自信满满、仿佛掌握了一切的眼神,心里彻底慌了。他一个伙计,哪敢做这种的主?万一输了……
周围的人群此刻早已安静下来,看向丁彦的目光充满了惊异和好奇。这年轻人看起来普普通通,说起药材来竟如此头头是道,那些名词他们虽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再看那王伙计支支吾吾、不敢接话的样子,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这小伙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是啊,百草堂压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想到这季丫头带来的小伙子这么厉害!”
议论声纷纷响起,风向悄然转变。
季慕儿站在丁彦身后,仰头看着他挺拔(丁彦假装)的背影,听着他为自己据理力争的那些她似懂非懂却觉得无比厉害的话,小嘴微张,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丁大哥他……真的好厉害!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丁彦见王伙计怂了,心中暗爽,决定再添一把火,他转向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乡邻也都在,今日我便再多说两句!大家平日买药,也需擦亮眼睛!并非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就是好药!比如这黄芪,并非越粗越大越好,要看其‘金井玉栏’是否分明;这当归,并非越白越净越佳,稍有油润反而说明其‘油性’足,药力强!切莫被某些只重品相、不重药效的无良药商骗了辛苦钱!”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老百姓的心坎里,顿时引来一片附和和叫好声。王伙计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像吞了苍蝇。
“你……你……你给我等着!”王伙计指着丁彦,气得浑身发抖,撂下一句毫无杀伤力的狠话,转身狼狈地挤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往后堂跑去,显然是去找能主事的人了。
丁彦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唬住了。他偷偷抹了把冷汗,刚才真是超水平发挥,全靠AI实时提词器和自己临场瞎编的气势。
没过多久,后堂的帘子被掀开。
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长衫、面容清癯、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踱步而出。他眼神锐利,步伐沉稳,手中缓缓盘着两颗光滑的核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那伙计截然不同的、久经世故的沉稳气场。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一片狼藉的柜台和围观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昂然而立的丁彦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何事喧哗?”他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瞬间让嘈杂的大堂安静了下来。
真正的boss,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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