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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剑神门前的退让与暗流

玄甲上的冰纹从幽蓝转为靛青时,宇文化及喉间的甜腥突然翻涌。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任由黑血顺着下巴滴在玄甲甲片缝隙里——方才那掌的焚天毒正顺着冰劲护罩的裂痕往经脉里钻,像有团火裹着冰碴子在血管里滚。

撤。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刀鞘上。

演武厅里的军卒们愣了一瞬。

方才还说要试试罡气是金是铁的总管大人,此刻玄甲下的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横刀攥得指节发白。

总管?张士和跨前半步,声音里带着迟疑。

宇文化及猛地甩袖,冰雾裹着碎瓦片劈头盖脸砸过去。

张士和本能地抬臂格挡,却见自家上司已转身走向厅门,玄甲上的冰纹随着步伐泛起细密的光,像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石龙宗师的罡气,孤今日算开了眼。他在门槛前顿住脚,侧头时眼尾泛红,传我令,扬州城防军退三十里扎营。

演武厅里响起抽气声。

石龙捂着小臂上的冰锥伤,看着那道玄甲身影消失在晨光里,突然笑出声——血沫子溅在青石板上,到底是禁宫养出来的鹰,知道疼了便收爪。

他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

军卒掀帘而入时,腰间的铜铃还在响。

他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块染血的古玉,焦邪尸体旁发现这物件,刻着万岁二字!

宇文化及的脚步陡然顿住。

他转身时玄甲发出轻响,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尖扎在古玉上——那玉色青灰,纹路却像活的,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金。

呈上来。他伸手的动作极稳,可当指尖触到玉面时,腕骨微微发颤。

张士和凑过来,刚要开口,却见宇文化及突然将古玉塞进他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带三队暗卫,沿漕运河道查这玉的来历。

那总管您?

孤去见剑神。宇文化及扯了扯玄甲领口,喉结动了动,扬州城的主心骨,总得亲自拜会。

张士和领命退下时,瞥见自家上司盯着古玉的眼神——像饿了三天的狼见着血肉,却偏要把獠牙藏进唇里。

林道静坐的小池在刺史府后园。

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宇文化及的玄甲靴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越走越慢,直到看见那抹青衫身影——对方正垂眸看池里的锦鲤,指尖搭在石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像在数鱼的鳞片。

可当他再迈一步时,后颈的寒毛突然炸了起来。

那是比玄冰劲更冷的气息。

不是铺天盖地的压迫,倒像站在深渊边,往下望一眼就知道,若掉进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宇某唐突,打扰剑神清修了。他停在三步外,横刀往地上一拄,腰弯得比见皇帝时还低。

林道抬眼。

宇文化及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禁宫见过的老龟——那龟缩在池子里,头都不抬,可你知道它活了几百年,爪子一伸能掀翻石桌。

此刻眼前这人的眼神,像极了那老龟。

总管不是来查罗刹女的?林道指尖轻点水面,惊得锦鲤唰地散开,怎的有空来我这小池子?

罗刹女的案子,自有属下去办。宇文化及喉结滚动,玄甲下的后背早被冷汗浸透,倒是听闻剑神驻节扬州,宇某身为城防总管,理当前来问安。

林道笑了。

他的笑很淡,可宇文化及突然觉得后槽牙发酸——方才在演武厅里和石龙拼得两败俱伤时,都没这么难受过。

问安?林道起身,青衫下摆扫过石栏上的水痕,我听说总管今早带了三千军卒围演武场,倒像要拆了扬州武林的台。

宇文化及的额头沁出细汗。

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在石龙面前撑的那点傲气,在这人跟前连渣都不剩。

他慌忙低头,玄甲上的冰纹竟开始缓缓消退,是宇某鲁莽了。

扬州城的安稳,还要仰仗剑神...

池边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林道重新坐下,目光又落回池里的锦鲤。

宇文化及偷眼去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玉坠——混沌色,像裹着团雾,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总管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林道的声音像池水冷了几分,我这池子小,容不得太多人。

宇文化及倒退着退出后园时,玄甲靴跟撞在门槛上,发出当的一声。

他站在廊下望着那片青衫,突然想起密报里说的——这剑神十六岁筑基,二十岁斩妖,三十岁成江湖人口中的陆地剑仙。

可此刻看来,那些传说都轻了。

张校尉那边......他摸了摸怀里的玄铁密盒,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就说孤滞留扬州,全为缉拿罗刹女。

风卷着几片柳叶掠过他脚边。

远处传来打更声,惊起一群寒鸦。

青石板上的水痕被风舔得发皱时,林道的指尖终于从茶盏边缘挪开。

青瓷与石桌相碰的轻响里,宇文化及后颈的寒毛又竖了起来——方才还带着暖意的风突然凝在半空,连池里锦鲤摆尾的水声都像被人掐了喉咙。

茶凉了。林道垂眸盯着盏中浮沉的茶叶,声音比茶雾更淡,总管既惦记着罗刹女,便去办差吧。

宇文化及的玄甲甲片在转身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倒退两步,靴跟磕在门槛上的动静比来时更响,却不敢低头去看——方才那股压得人心脏发闷的气劲还缠着后颈,像根看不见的线,稍不留神就要把他拽回池边。

直到跨出月洞门,听见身后吱呀一声院门闭合,他才敢扶着院外的朱漆廊柱大口喘气。

玄甲下的后背早被冷汗浸透,甲片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可他顾不上这些,只盯着那扇青瓦白墙的院门发怔。

老龟......他低笑一声,喉间还带着方才被气劲压出来的腥甜,原来密报里说他眼似古潭,不是虚的。

风突然从廊下穿过来,卷着几片枯叶打在他玄甲上。

宇文化及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横刀,指尖触到刀柄的瞬间又猛地缩回——那刀鞘还是热的,像被人握了太久,可他分明记得自己进院时就解了刀。

宇文阀......他望着院门上静虚二字的匾额,指节攥得发白,若有谁起了与他为敌的心思......

急促的马蹄声撞碎了他的话。

军卒的身影从街角拐出来时,腰间的铜铃震得嗡嗡响,连马缰绳都在发抖。

总管!军卒滚鞍下马,单膝跪在青石板上,额头的汗珠子砸在地上,罗刹女......罗刹女在丹阳码头现身了!

宇文化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盯着军卒染尘的衣襟,突然伸手揪住对方衣领提起来:说清楚!

暗桩的信鸽刚到!军卒被勒得脖颈发红,却仍拼了命地仰头,那女人裹着黑斗篷,怀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往漕运船栈去了!

码头上的人说......说她袖口漏出半截红,和前月在金陵城杀人的罗刹女一模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宇文化及眼底炸开。

他松开手,军卒踉跄着跌坐在地,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望着远处翻涌的云层笑出声——那笑声带着破音的尖锐,惊得廊下的雀儿扑棱棱乱飞。

好,好得很。他扯了扯玄甲领口,指尖重重叩在腰间的玄铁密盒上,传我令,三刻后点齐八百玄甲卫,随孤去丹阳码头!

那剑神......军卒抹了把嘴角的血,小声提醒。

宇文化及的笑突然凝在脸上。

他望着静虚匾额的方向站了片刻,突然抽出横刀往地上一拄。

刀身入石三寸,震得青石板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剑神要的是扬州安稳。他盯着刀身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声音像淬了冰,孤替他抓罗刹女,他只会谢孤。

军卒不敢多问,连滚带爬去传令了。

宇文化及望着街角渐远的马蹄印,手慢慢抚上玄铁密盒的锁扣——盒里装着今早从焦邪尸体上搜来的万岁古玉,还有三封来自长安的密信。

信里说皇帝对扬州的异宝传闻起了疑,说宇文阀的死敌宋鲁已带着御林军往江南来了。

宋鲁......他低低念着这个名字,横刀在石地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你不是总说孤靠祖荫吃饭么?

风卷着尘土掠过他脚边。

远处传来漕船的汽笛声,悠长的尾音里,他听见自己心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只要抓住罗刹女,就能坐实她与异宝有关;只要坐实异宝现世,皇帝的注意力就会从宇文阀身上挪开;只要皇帝的注意力挪开......

备马!他对着空荡的街道吼了一嗓子,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去丹阳!

马蹄声再次响起时,静虚院的竹帘轻轻晃动。

林道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腾起的尘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混沌色的玉坠。

玉坠温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像在说些只有他能听懂的话。

丹阳码头......他低笑一声,转身回了内室。

案几上的《扬州舆图》被风掀开,丹阳二字正正对着门口,墨迹未干的漕运路线图上,用朱砂标着个小小的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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