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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包子铺前的天命交汇

林道踩着青石板往城南走,鞋跟叩击地面的轻响被市井声浪揉碎。

街角卖桂花糕的老妇正用破布擦木盘,指甲缝里沾着隔夜的糖渍;茶棚下两个挑夫蹲在条凳上,碗里的粗茶飘着碎叶,其中一个用袖口抹嘴时,林道瞥见他脖颈处新结的血痂——那是被骁果卫抽鞭的痕迹。

米价又涨了。老妇突然叹气,声音像被风吹皱的水。

她弯腰拾落进泥里的桂花糕,银发从蓝布头巾里散出来,昨儿个王屠户说,江都仓的粮车往北边运了三车,说是要犒劳...要犒劳许皇帝的兵。

林道脚步微顿。

他能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私语:卖菜阿公抱怨菜筐被兵丁掀翻,绣娘低声说女儿被征去缝旗,连蹲在墙根啃冷馍的小乞儿都在念叨许皇帝三个字,尾音发颤,像片被踩碎的瓦。

他忽然想起第八世在研究所时,看过的战争模拟数据——当民生指数跌破30%,社会崩溃速度会呈指数级增长。

可此刻这些在战乱边缘苟活的人,仍在尽力维持着过日子的模样:茶棚老板往壶里续水时哼着小调,卖花担子上插着几支残荷,连那个蹲在阴沟旁的瘦小子,都在用树枝在地上画棋盘,石子当子儿,画得认真极了。

阿爹说,等打完仗,要给我买糖人。

脆生生的童音撞进耳里。

林道转头,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娃正踮脚看糖画摊,红布围裙上沾着草屑。

糖画师傅的手顿了顿,铁勺在石板上敲出轻响:等打完仗,阿爹就能回来给囡囡买最大的龙。

小女娃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

林道却看见糖画师傅的拇指在颤抖——那根拇指指节肿得发亮,是被人用木棍砸的。

三天前他不肯给骁果卫白送糖画,消息是石龙的线人传的。

胸腔突然发闷。

林道闭了闭眼,识海里的数据流突然翻涌。

他能清晰感知到心界的变化:原本如镜面的灵台开始波动,像春冰初融的湖面,每一次心跳都带起一圈涟漪。

第一圈,他想起母亲李菲在灶前揉面的背影;第二圈,是父亲林峰教他扎马步时,掌心按在他后颈的温度;第三圈...第三圈时,他听见了九世轮回里,每个自己临终前的叹息。

原来如此。林道低笑一声,睫毛上凝着细汗。

心界在第九次胀缩时突然清明,他看见识海深处那株原本只有幼苗的心灵之树,此刻抽出了第一片新叶。

叶片上流转着光,照见前世今生所有权谋算计时的自己——那些在棋盘前执子的手,终究忘了棋盘中的子,原是有血有肉的人。

争霸天下,不是算多少城池,多少兵马。林道对着青石板上的水洼整理衣领,倒影里的眼睛褪去了三分冷肃,添了两分温度,是要明白,每个为你流血的人,想要的不过是...能蹲在茶棚下喝碗粗茶,能给女儿买个糖画,能在战乱里,把等打完仗这句话,说成真的。

一阵热香突然钻进鼻腔。

林道抬眼,见前头街角支着顶蓝布篷子,张记包子铺的木牌被风刮得晃,白汽从蒸笼缝里涌出来,裹着肉香、葱香、油香,在晨雾里凝成小水珠。

两个小脑袋从篷子底下探出来。

左边那个穿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右耳缺了块,正用舌头快速舔过干裂的嘴唇;右边那个更瘦些,破棉袄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芦苇,却伸手拽了拽同伴的衣角,轻声说:仲少,咱...咱再等等。

等啥?缺耳少年吸了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我闻着这包子是新出笼的,热乎着呢。

你瞧那笼边的油星子,黄亮亮的——他突然噤声,因为包子铺老板掀开布帘走出来,手里端着个豁口的陶碗,小要饭的,又来闻味?

瘦少年立刻退后半步,脊背绷得笔直,眼睛却亮得惊人:张叔,我帮您劈了三担柴,说好给两个菜包的。

劈柴?老板把陶碗往桌上一墩,碗里的冷粥溅出几滴,你劈的柴里混了半根朽木,烧火时冒黑烟,熏得客人直骂。他弯腰抓起扫帚,滚滚滚,再赖着不走,我叫骁果卫来——

张叔!缺耳少年突然扑过去,用身子护住瘦少年。

他的破鞋后跟开了口,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腕,是我非拉着子陵来的,要打打我!

林道的脚步停在离包子铺三步远的地方。

他望着两个少年:缺耳的那个虽然梗着脖子,手指却在偷偷攥紧衣角;瘦些的那个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可指节因为用力发白——他们都在怕,却又都在硬撑。

这就是...天命所归的双龙?林道摸了摸行囊里的檀木盒,混沌茧在识海轻轻一颤,数据流里闪过两团光,一团如烈火,一团似静水。

他刚要抬步,眼角突然扫过巷口的阴影。

有个黑影缩在墙根,穿青灰色短打,腰间别着柄淬了毒的柳叶刀。

他的脚步轻得像猫,正往包子铺方向挪,目光在孤儿群里扫来扫去——最后定在寇仲后颈那道淡红色的胎记上。

林道的瞳孔微缩。

数据化天赋自动启动,眼前浮起一行小字:青衫客,江湖人称鬼影子,受雇于无影阁,目标:活捉颈有朱砂痣的男童,酬金五百两。

包子铺里传来张老板的骂声,寇仲的辩解混着徐子陵的劝声,几个小乞儿围过来看热闹。

那个青衫客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林道摸向腰间的青锋剑,剑鞘上的云纹硌着掌心。

他正欲抬脚,忽听街尾传来梆子响。

更夫敲着天干物燥的调子转过街角,铜锣声惊得青衫客猛地缩了缩身子,目光慌乱地四处乱扫。

南门膳食档的陈婶子,今儿又多熬了半锅粥。更夫的嗓子哑哑的,穷家小户的,都去寻口热乎的吧。

林道的目光掠过青衫客,又落回寇仲和徐子陵身上。

两个少年还在和包子铺老板理论,寇仲的破袖子被扯得更开,露出胳膊上一道旧疤——那是被野狗咬伤的,徐子陵正用自己的袖子帮他遮。

青石板路上,晨雾开始散了。

林道松开剑柄,指尖轻轻敲了敲行囊。

混沌茧的震颤变成有规律的轻鸣,像在应和他心里刚浮出的计划。

先去南门。他低声说,转身时瞥见街角茶棚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头两个穿玄色劲装的人——他们的腰间,别着和青衫客同款的柳叶刀。

晨风吹起林道的衣摆,他望着南门方向飘起的炊烟,脚步微顿。

那里有半锅热粥,有等着喝热粥的孤儿,还有

还有即将揭开的,另一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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