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锁魂木泡进朱砂盆,白事铺的门板就被撞得“哐当”响。王浩抱着个描金漆皮妆奁冲进来,脸上还沾着几道血痕,身后的李砚脸色铁青,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戏服水袖。
“林老板,艳春班出事了!”王浩把妆奁往柜台上一放,声音发颤,“后台化妆镜闹鬼,已经死了三个人,都是旦角,死的时候脸上画着哭妆,眼睛里还塞着纸做的眼珠,我们去查的时候,镜子里突然钻出个穿戏服的女人,差点把我拖进去!”
林默的目光落在妆奁上,枣木刀瞬间发烫,刀身映出的妆奁表面,浮着一层淡红色的雾气——是苏怜月的气息!传承记忆里闪过“镜鬼”的记载:此诡异常寄生于枉死者用过的镜子中,靠吞噬残魂壮大,能将活人的魂魄拖入镜中世界,而它的“本源媒介”,正是枉死者最珍视的物品。
“这妆奁是苏怜月的?”林默指尖碰了碰妆奁,果然,一段模糊的记忆涌来:苏怜月失踪前,曾对着这妆奁梳妆,镜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而那只手的主人,穿着和戏班班主一样的戏服。
“是老班主交给我们的。”李砚沉声道,“他说怜月失踪后,这妆奁就一直锁在箱子里,直到昨天,后台化妆镜突然开始闹鬼,妆奁也自己从箱子里跑了出来。”
林默抓起黄纸和朱砂,又把墨斗缠在腰间:“镜鬼靠残魂为生,苏怜月的残魂应该还在镜中,我需要去戏班后台,用‘镜中阴差’纸人引渡她的残魂,只有剥离了残魂,镜鬼才会虚弱。”
三人赶到艳春班时,天已经擦黑。后台弥漫着脂粉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正中央的化妆镜蒙着白布,布角滴着水珠,像是刚被人哭过。林默掀开白布,镜面浑浊,映出的人影竟带着戏妆,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心!”林默刚出声,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来,朝着王浩抓去。王浩反应极快,激活御鬼符,黑气化作盾牌挡住手爪,可镜面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无数只手从镜面伸出来,缠住盾牌,黑气瞬间被吞噬大半,王浩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林默不再犹豫,快速铺开黄纸。这次要扎的“镜中阴差”,需用沾染过镜面气息的黄纸制作,他将黄纸贴在镜面上,待纸面上浮现出淡红色的雾气,才用枣木刀裁出阴差的轮廓。朱砂墨里滴入三滴自己的精血(镜中阴差需传承者精血才能驱动),在纸人胸口画“拘魂符”,墨斗线绕着纸人缠了三圈,最后将苏怜月的发簪碎片(从槐树下捡到的)贴在纸人头顶。
“阴司镜差,拘魂归位——起!”
口诀落下,镜中阴差“唰”地立起。半尺高的纸人穿着银灰色的差役服,手里拿着一面小镜,镜面泛着微光。它朝着化妆镜飘去,小镜对准镜面,镜中瞬间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原本浑浊的镜面变得清晰,露出里面的世界——那是个昏暗的戏班后台,苏怜月的残魂被铁链锁在化妆镜前,一个穿戏服的女人正趴在她身上,吸食她的残魂。
“是镜鬼!”李砚低喝一声。镜中阴差挥动小镜,一道白光射向镜鬼,镜鬼惨叫着松开苏怜月,化作一道黑影想穿梭到其他镜子里,可镜中阴差早用墨斗线布下了结界,黑影撞在结界上,被弹了回来。
林默趁机将苏怜月的妆奁放在镜前,对着镜面喊道:“苏怜月,你的妆奁在这里,跟着镜差走,我带你入阴司,找害你的人报仇!”
镜中的苏怜月残魂愣了一下,缓缓走向镜中阴差。镜中阴差拉起她的手,朝着镜面飘来,穿过镜面的瞬间,苏怜月的残魂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妆奁里。而镜鬼失去了残魂滋养,体型渐渐变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被镜中阴差收进了小镜里。
“结束了?”王浩爬起来,看着恢复正常的镜面,还有些不敢相信。林默点头,拿起妆奁,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苏怜月的残魂还在,而且这妆奁,正是制作引魂灯的绝佳材料(枉死者生前最珍视的物品,可做灯芯)。
“林老板,”李砚突然开口,“老班主说,怜月失踪前,曾说过‘枉死城的门要开了’,而且镜鬼的戏服,和三年前戏班班主失踪时穿的一模一样,你说,这会不会和枉死城有关?”
林默攥紧妆奁,枣木刀再次发烫,一段新的记忆涌来:【引魂灯芯已获取(苏怜月妆奁),还需九十九盏枉死者生前之物制成的纸灯,集齐后可前往枉死城,与守门鬼交换阴司墨,解锁黑白无常纸人图谱。】
“我们先回去。”林默掂了掂妆奁,“这戏班的事,只是枉死城线索的开始,接下来,我们得找更多枉死者的生前之物,制作引魂灯。”
往回走的路上,王浩看着林默手里的妆奁,小声道:“林老板,下次找枉死者的遗物,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林默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有了苏怜月的妆奁,引魂灯的制作迈出了第一步,而距离扎出黑白无常,找到枉死城的阴司墨,也越来越近,这玄夏界的阴司秩序,终将在他的扎纸刀下,一点点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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