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起渡魂纸舟,木鱼突然剧烈震颤,木身犼纹直指东南,与引魂灯芯光柱重合——正是李砚提及的“东河古宅”方向。策马赶至古宅外,青砖院墙塌了大半,院内老槐树枝桠扭曲,枝头挂着的残破纸鸢,在风里发出“吱呀”声响,像孩童的呜咽。
“镇诡司档案记着,这宅子二十年前住着户张姓人家,孩子玩水溺亡后,全家搬离,从此怪事不断。”李砚指着虚掩的朱漆大门,门缝里渗着缕缕寒气,“有村民说,夜里能听见宅子里有孩子哭,还能看到纸鸢在院里飞。”
林默刚推门,引魂灯的灯芯就“噼啪”炸响,第三盏灯芯的光穿透黑暗,照向堂屋——供桌上摆着个褪色的布偶,布偶旁,一缕孩童残魂正蜷缩着,魂体上缠着黑丝,手里攥着半截纸鸢线。
“别碰他。”林默拦住要上前的李砚,怀里的陈九木牌突然发烫,牌面映出画面:孩童名叫张小宝,二十年前在院外河边放风筝,风筝线缠在树枝上,他攀爬时失足落水,而当时路过的村民,因怕被追责,竟没人施救。
木鱼飘到孩童残魂面前,犼纹亮起,黑丝暂时退散。小宝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盯着林默手里的引魂灯,突然哭出声:“风筝……我的风筝还挂在树上。”
林默摸出黄纸,蘸取灯油,快速扎出“引魂木鸢”——纸鸢翅膀用小宝生前的风筝布料碎片(从供桌抽屉找到),骨架掺了槐木屑,尾端系着与小宝手里同款的棉线。“阴司木鸢,引魂寻忆——起!”
纸鸢“呼”地飞起,在屋内盘旋两圈,径直冲向院外老槐树,棉线精准缠住挂在枝头的残破纸鸢。木鸢拖着旧风筝飞回,落在小宝面前,旧风筝上的涂鸦(小宝画的全家福)渐渐清晰。
小宝的残魂颤抖着伸出手,触碰旧风筝的瞬间,魂体上的黑丝尽数消散。他抱着风筝,抬头看向林默:“叔叔,我想爹娘了。”林默掏出引魂灯,灯芯光温柔笼罩住小宝,他化作一缕金光,钻进灯里——引魂灯芯进度6/100。
此时,供桌突然震动,抽屉自动弹开,里面掉出个泛黄的日记本,扉页写着“张建军”(小宝父亲)。最后一页字迹潦草:“若有来生,定要护好小宝,也求当年见死不救者,夜半梦醒时,摸摸良心。”
李砚收起日记本,眉头紧锁:“这古宅的地脉连着东河,血蚀咒怕是顺着河道蔓延过来的。”林默看向木鱼,木身犼纹已转向东北,“下一处,该是私塾先生的故居,按线索,他的残魂应该藏在生前用的毛笔里。”
院外的风渐渐停了,老槐树上的旧风筝,随着木鸢纸人的消散而飘落。林默握紧引魂灯,灯芯的光愈发明亮——每引渡一缕残魂,不仅离30盏灯芯的目标更近,也为玄夏界的地脉,多清除了一丝血蚀咒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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