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大唐成纨绔少爷 > 第4章:武将登门:求教治家方,误会再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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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道是被一股焦糊味熏醒的。

他睁开眼,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饼,指缝里黏糊糊的油渍已经干成硬壳。折扇斜搭在臂弯,一碰就滑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没动,只把脸埋进袖口,试图再睡三息——结果刚闭眼,门外就传来张伯压低却急促的声音:

“公子!小厮甲的手……化脓了!”

秦怀道猛地坐起,脑袋撞上书案角,疼得眼前发黑。他扶着额角坐稳,才想起昨夜那场荒唐事:自己一时气恼烧账本,小厮甲扑火抢残页,手心烫出一片燎泡,如今竟恶化了。

“谁让他抢的?”他揉着太阳穴,“我烧的是纸,又不是圣旨。”

张伯颤声道:“他说……那是您明志的凭证,宁可伤身也不能毁。”

秦怀道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他趿拉着鞋往外走,边走边嘀咕:“我就是想偷个懒啊,怎么搞得跟殉国似的?”

小厮甲正跪在廊下,左手缠着脏布,渗出黄水。见他来了,挣扎要叩首,被秦怀道一把按住。

“别动!”他皱眉,“再动伤口裂开,你家祖宗八代都洗不清这出戏。”

他转头对张伯:“拿药来,厚敷。从今往后,我若再点火,你们只管闪远点——谁拦着,谁负责写悔过书。”

话音未落,又听张伯低声道:“西市说书人已编了《秦二郎正气歌》,有人在外头焚香,说要祈福‘清官长存’……还有老妇送鸡蛋,说是替儿孙积德。”

秦怀道僵在原地,嘴张了张,最终只吐出一句:“我还没死呢。”

他转身回屋,换了月白锦袍,刚系上腰带,外头忽地锣鼓喧天,夹杂着粗犷笑声由远及近:

“秦贤弟!开门呐!老程我带礼来了!”

秦怀道手一抖,玉佩差点摔在地上。他扒着窗缝往外瞧——只见府门前尘土飞扬,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当先而立,身后跟着三员披甲武将,亲兵抬着四个红漆礼盒,盒子上还贴着“敬献清廉君子”的纸条。

他脑仁突突直跳,喃喃道:“这哪是登门?这是班师回朝吧?”

门还没开,程咬金已一脚踹开虚掩的侧门,大步流星闯进来,铠甲叮当乱响。他一把抱住秦怀道,胡子蹭得对方脖颈发痒:“哎哟我的贤弟!你那一把火烧得好哇!烧出了骨气!烧出了节操!连军营里的马都知道该清槽了!”

秦怀道被勒得喘不过气,挣扎道:“程伯父,您这是剿匪归来?还是来收租?”

“比那都重要!”程咬金松开他,转身一挥手,“列队!”

三名武将立刻并排站定,抱拳齐声:“求教治家良方!”

秦怀道眨眨眼,确认自己没还在做梦。

他强作镇定,请众人入厅奉茶。刚坐下,程咬金就迫不及待地拍案:“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烧账立誓这一招的?妙啊!比战场斩将还痛快!”

“我没想那么多。”秦怀道端起茶杯遮脸,“就是气不过,随手烧的。”

“好一个‘随手’!”程咬金猛点头,“大巧不工,大道至简!这才是真高人!”

旁边一名武将沉吟道:“敢问公子,治家最难处,在于人事纷杂。您如何整顿奴仆,使其不敢欺瞒?”

秦怀道喝了一口凉茶,随口道:“少管闲事,多吃饭,日子就顺了。”

厅内瞬间安静。

四员武将面面相觑,继而眼中爆发出光芒。

程咬金一掌拍在大腿上,震得茶碗跳起:“妙!太妙了!‘少管闲事’是避纷争,‘多吃饭’是养元气——治家如治军,贵在稳字当头!秦公子果真深藏不露!”

另一武将激动起身:“此言当刻于军营训诫墙!让全军将士家属共勉!”

第三位立刻接话:“不如编入《将士家训》,每月初一诵读!”

秦怀道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他摆手:“别别别,我说着玩的。”

“玩?”程咬金瞪眼,“你昨夜焚账时也是玩?你拒收百姓鸡蛋时也是玩?你命人彻查旧账时也是玩?”

秦怀道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越是解释,这些人越觉得他在“谦虚”,越觉得他“高深”。

于是他闭嘴,低头喝茶,任由几位武将在厅中热烈讨论如何推广“秦氏治家箴言”。

张伯悄悄凑近,低声提醒:“公子,这话若传进宫里……陛下怕又要赐匾了。”

秦怀道没说话,只是缓缓把茶杯搁下。

杯底与案面接触的“咔”一声,在喧闹中格外清晰。

他站起身,踱步至院中,望着那群武将翻身上马,礼盒搬走,尘土飞扬中,程咬金还在高声宣布:

“从今日起,我家厨房加餐!每人两碗米饭!少管闲事,多吃饭!”

秦怀道扶着廊柱,折扇垂在身侧,指节发白。

蝉鸣依旧,日头更烈。

他忽然觉得,穿越前加班到凌晨也没这么累。

张伯小心翼翼跟出来:“公子,要不要关府门,谢绝访客?”

“关不了。”他苦笑,“现在我不是在活着,是在被人供着。”

话音未落,街口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半大孩子追着跑过,嘴里喊着:

“少管闲事!多吃饭!秦二郎说了,吃饱才有力气做好人!”

秦怀道闭上眼。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句话会像瘟疫一样传遍长安。

他会成为“治家典范”,会被写进蒙学读本,甚至可能有一天,李世民会亲自来问他:“卿之治家之道,可否教朕以治天下?”

而他只能笑着回答:“臣就是想偷个懒啊。”

但他没说出口。

他只是转身走回书房,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块新烤的芝麻饼,咬了一口。

饼很香,但他的牙有点酸。

他坐在案前,翻开一本未核完的账册,看了两行,眼皮开始打架。

笔尖在纸上停顿,墨迹晕开一个小团。

他的头一点一点,终于歪在臂弯里,呼吸渐沉。

窗外,阳光正烈。

一只苍蝇嗡嗡飞过,落在账本上,爬过那团晕开的墨迹,六足沾黑,振翅飞向敞开的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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