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那令人心悸的冰冷,仿佛不是活人的表情,倒像是刚从冰柜里爬出来的冻肉。
我缓缓抽出钉住她裙角的菜刀,血槽里没沾上半点布料纤维,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顺着刀身往我手上爬,被我掌心的阳气瞬间烫得“滋”一声消散无踪。
“姐们儿,玩cosplay玩上瘾了是吧?”我没急着动手,反而把刀尖轻轻挑起,点在她白皙手腕上那道精致的叶形疤痕上,“这伤,可不是什么劈柴不小心留下的文艺范儿伤疤。这是‘断脉封魂咒’反噬的印记,我没说错吧?你们这些给大粽子当走狗的,每次靠近我们苏家的镇魂阵,都得靠这玩意儿压着体内的阴气,不然当场就得表演一个原地爆炸,魂飞魄散,连个差评都来不及给。”
柳如是死死咬住下唇,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那张我见犹怜的脸此刻写满了“你特么怎么什么都知道”的震惊。
就在这时,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晚烟像个神出鬼没的女刺客,利落地翻了进来,反手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啪”地甩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城西废弃冷库,三个月前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死因是低温冻死,面部严重毁损无法辨认。”她言简意赅,眼神冷得像手术刀,“我查了失踪人口系统,对上了一个流浪汉。你的新户籍,就是用他的身份伪造的。这操作,666啊。”
我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林秘书,她表面上稳如老狗,但一只手已经悄悄按住了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
我知道,外面我那群吃干饭的保镖估计已经把这小院围得跟铁桶一样,就等我一声令下,上演全武行了。
但我心里明镜似的,今晚,这女人绝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不是我心狠,而是我能感觉到,后院那七口棺材里的老祖宗们已经开始躁动了。
一旦让她带着关键信息跑路,七棺齐动,到时候别说这条街了,整个城区都得变成大型阴间派对现场,怨气冲天,寸草不生。
我没理会她们,转身走到灶台前,拧开煤气灶,“轰”的一声,蓝色的火苗再次舔舐着锅底。
我抄起油瓶,刺啦一下倒了半锅油,等油温烧到七成热,抓起一把早就备好的紫苏叶,猛地撒了进去。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一股辛辣又奇异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系统提示:驱邪开窍香·已生效。
功效:破除低阶幻术、精神干扰,对阴煞之体有强烈的刺激作用。】
果然,香味一起,柳如是那冰冷的伪装瞬间破功,眼神出现了一丝涣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着某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我抄起锅铲,有节奏地敲着锅沿,发出“铛铛”的声响,冷笑道:“你以为换张脸,整个容,再搞个假身份,就能骗过我们苏家的血脉共鸣?玩剧本杀呢?真正的苏婉清是我嫡亲的姑姑,我小时候管她叫‘姑妈’,她最拿手的菜是松鼠鳜鱼,不是你那半吊子的佛跳墙。你连这点基础背景调查都没做,就敢来冒充我医厨一脉的正统传人?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话音未落,一直蹲在柜子顶上舔爪子的小橘“喵”地叫了一声,化作一道橘色闪电,猛地蹿上房梁,小爪子在漆黑的梁木缝隙里精准一勾,一缕细微的、灰白色的头发便被它带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我的灶台上。
那是她昨晚梳头时掉的,藏得够隐蔽,可惜,逃不过猫主子的法眼。
这才是她的真发。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缕头发捻起,直接投入滚烫的油锅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锅里的火焰骤然从蓝色变成了幽幽的绿色,紧接着,“呼”的一下,腾起一道扭曲的人形虚影,那模样,竟是一个披麻戴孝、满脸怨毒的老妪!
“阴引傀儡术!”我低喝一声,早有准备。
这娘们儿果然不是本人在操作,背后还有个提线木偶的!
我手腕一抖,锅铲在灶台边缘猛地一拍,震出三道燃烧着紫苏油的火线,如同三把飞刀,精准地切断了那道虚影的四肢和头颅。
“噗——”几乎在同一时间,柳如是闷哼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两道殷红的血线从她鼻孔中缓缓流出。
这下真相大白了,她早就被高人种下了控魂蛊,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傀儡,每到子时阴气最盛之时,就必须借助外力,比如靠近蕴含庞大魂力的《医厨录》来为体内的蛊虫续命,否则就会被反噬。
这也是她为什么总在深夜活动,跟个夜班保安似的。
她颤抖着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冰冷,而是绝望和哀求:“我……我不是真的想害你……我是被逼的!我师父说,只有拿到你们苏家世代守护的‘七棺钥匙’,才能解开我体内的‘九曲寒蛊’……否则,我活不过今年的冬至!”
“你师父?”我蹲下身,用那把还带着油星的菜刀拍了拍她的脸,“你师父是谁?说出来,我看看我信不信。”
她惨然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了……你会信吗?他……他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一旁的秦晚烟忽然幽幽地开了口,每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地上:“她说的是秦家老太爷。”
我猛地扭头看向她,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你说什么?”
秦晚烟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她划开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出一段三十年前的、画质极其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是药王谷那场滔天大火的当晚,一辆挂着秦氏家族徽记的黑色轿车,就停在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山门之外,远光灯穿透浓烟,恰好照亮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的侧脸。
“那是我祖父,也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进入药王谷的秦家人。”秦晚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藏着一股滔天的恨意和痛苦,“他从药王谷回来后,就疯了整整七年。临终前,神志清醒了片刻,只对我父亲说了三个字——‘别信苏’。”
我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一阵剧震!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因为我爷爷临终前,拉着我的手,留下的遗言几乎是镜像版的——“苏门之后,唯你独存,遇秦勿亲,逢柳莫信。”
这两个遗言,像两块残缺的拼图,拼在一起,却构成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恐怖的谜团。
我猛地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柳如是,而是抓起立在墙角的铁锹,大步走向后院。
秦晚烟、林秘书,甚至连地上的柳如是都挣扎着跟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后院那七块看似随意的青石板,围成一个诡异的环形。
而中央那个被我当成烧烤架的灶台,正不偏不倚地压在主棺的阵眼之上。
我走到阵心,将手中的菜刀高高举起,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我对着柳如是,也是对着所有人冷喝道:“既然都说要找‘钥匙’,那今天咱们就开门看看,这门后到底关的是神仙还是恶鬼!”
话音落,我将菜刀狠狠插入七块青石板中央的地缝之中!
刀气激荡,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刀身灌入地下!
“轰隆——”
整个后院地面剧烈震动,泥土翻飞,那七块青石板应声而裂!
紧接着,七口漆黑如墨的棺材,缓缓从地底浮现。
每一口棺材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而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其中第六具棺材的棺盖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赫然与地上的柳如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猛然炸响!
【警告!
检测到超高浓度血脉共振!
解锁新权限——【药气凝形·唤灵篇】!】
我只觉眼前一黑,再睁开时,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
耳边,仿佛有七个来自远古的、沙哑的声音在齐声低语,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饥渴与怨毒:
“杀——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一抹幽绿色的火焰在我的瞳孔深处燃起。
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柳如是,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现在,带我去见你师父。不然,我不只是开棺,我会把你塞进去,当第八个。”
柳如是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恐惧让她几乎失声,她指着远处黑暗的城市轮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他……他在一个……一个所有人都遗忘的……冰冷的地方……”
我没有再给她废话的机会,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像拎一只小鸡。
秦晚烟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我马上去备车!”
林秘书则满脸煞白,挡在我面前:“老板,三思啊!现在情况不明,太危险了!”
我推开她,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七口蠢蠢欲动的黑棺,又抬头看了看天边那轮血红的残月。
时间,不多了。
“今夜无眠。”我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要么见阎王,要么,就让阎王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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