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临床试验”,拿活生生的老人当小白鼠,这帮披着白大褂的禽兽,良心是让狗给吃了吗?
不对,侮辱狗了。
我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吹得我衣角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但贫道不修仙,贫道是厨子,专治各种不服。
手里这根录音笔沉甸甸的,里面是阿豹那孙子哭爹喊娘的口供,足够把那个什么“鼎康液”的底裤都给扒下来。
“喵~”
小橘在我肩头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它的猫耳耳机可比市面上那些妖艳贱货强多了,此刻正实时转播着楼下那群假医生的内部频道。
“……王处长说了,必须让苏宸闭嘴,否则‘鼎康液’的上市计划就全泡汤了!他要是敢把东西捅出去,就地处理!”
我冷笑一声,就地处理?你们是想把我做成化肥还是煲成汤?
【叮——“公众认可”任务升级!】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不是甜美的女声,而是冰冷的机械音,但此刻听来却宛如天籁。
【任务目标:揭露体制黑幕,当众戳穿“鼎康液”骗局。】
【任务奖励:解锁【药膳·中级】,获得“群体疗愈”潜力。】
群体疗愈?
好家伙,这是要让我从单体奶妈升级成团战光环萨满的节奏?
这波我必须给系统刷一排666。
我摸出那台用了八百年的山寨机,屏幕裂得跟蜘蛛网似的,但信号坚挺。
我点开通讯录里那个备注为“正道的光”的号码,给林记者发了条消息:“明天中午十二点,市卫健局门口,我请你喝汤。”
林大记者秒回:“什么汤?孟婆汤?”
我笑了:“不,是能让某些人提前去见孟婆的汤。”
第二天正午,阳光毒辣得能把马路烤化。
市卫健局门口,庄严肃穆的石狮子旁边,支起了一口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大铁锅。
我,苏宸,身穿一件朴素的白T恤,手持一把巨大的汤勺,正有条不紊地往锅里添着柴火——当然是便携燃气炉,环保。
锅里是早就吊好的高汤,汤色清亮,只放了几片姜和几段葱白,但那股子醇厚又清冽的香气,却像长了腿一样,霸道地钻进每一个路人的鼻孔里,引得无数社畜侧目,口水直流。
“宸……宸啊!我的亲哥!你这是要干啥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哭腔。
我眼皮都懒得抬,就看到王德发那张胖脸挤得跟包子似的,汗水把他那几根可怜的头发黏在头皮上,活像个移动的条形码。
“你可别在这儿闹啊!我跟你说个秘密,那王处长,他……他是我表舅!”他凑过来,压低声音,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我终于瞥了他一眼,勺子在锅里搅了搅,淡淡地说:“哦,那你正好可以去告诉你那位好表舅,他收的那些黑心钱,每一分都是用老人的命换的。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王德发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支援军抵达了战场。
“小苏!我们来了!”
老周,就是之前被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位,带着一群平均年龄超过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雄赳气昂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陈阿婆拄着拐杖,走得颤巍巍,但腰杆挺得笔直。
“小苏的汤救了我的老命!今天我就站在这儿,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阿婆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
人群外,林记者早就架好了设备,手机屏幕上,直播间的标题格外醒目:“民间厨医挑战药监局:一碗汤,能否揭开惊天黑幕?”观看人数正在以几何级数飙升。
这波操作,就问你骚不骚。
果不其然,正主来了。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地中海发型、啤酒肚快要撑破衬衫的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快步走来,脸色铁青得像刚从酱缸里捞出来。
“苏宸!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涉嫌聚众闹事,扰乱公共秩序!”王处长一上来就给我扣了个大帽子,官威十足。
我笑了,猛地掀开锅盖。
“哗——”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气伴随着滚滚热浪喷薄而出,瞬间覆盖了方圆十米。
那香味清冽中带着一丝药草的甘甜,闻一下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五脏六腑都舒坦了。
“王处长,来得正好。”我舀起一勺汤,热气袅袅,“我这锅‘清毒羹’,专治‘鼎康液’那种‘人药’留下的后遗症。您日理万机,想必也需要补一补。要不要来一碗?我保证,比您收的那些‘好处费’,闻着要香得多。”
“你……你血口喷人!”王处长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肉都在颤。
他猛地一挥手,声嘶力竭地吼道:“保安!把他给我抓起来!把这锅东西给我砸了!”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壮汉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来得好!”
我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脚下生风,正是许久未用的【颠勺步法】,身形一晃,如同滑不溜丢的泥鳅,瞬间从两个保安的中间穿了过去。
他们扑了个空,差点撞在一起。
我手腕一翻,那把锃亮的菜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手上。
寒光一闪,却并未见血。
“啪!啪!”
两声闷响,我反手用刀背,不偏不倚地拍在了那两个保安大腿外侧的“环跳穴”上。
两人只觉得腿弯一麻,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齐刷刷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姿势标准得像是来拜年。
全场哗然。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林记者更是个狼人,直接把镜头怼到了王处长的脸上,话筒几乎要塞进他嘴里:“王处长!您为什么不敢喝?您当着全市人民的面,敢不敢喝下这碗能‘治病’的汤?您到底在怕什么?”
王处长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神躲闪,汗如雨下,那表情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做贼心虚。
就在这全场瞩目的高光时刻,我肩上的小橘突然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喵呜!”,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向路边。
我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不知何时停在了那里,车窗半开,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是刀哥!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看死人般的微笑。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眼神一凛,正要提刀追上去,脑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
【紧急警报!
检测到高浓度“碎骨藤”气机扩散!
目标:现场老人!】
我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人群中,不知何时混进了两个穿着“志愿者”红马甲的陌生男子,他们手里端着一次性碗,正假意要帮老人们盛汤。
而他们的指尖,正有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滴入碗中!
“找死!”
我目眦欲裂,怒吼一声。
已经来不及冲过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手腕猛地发力,手中的菜刀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脱手而出!
“嗖——”
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没有伤人,而是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精准地劈在其中一名男子手中的汤勺上!
“当啷!”
汤勺应声而飞,碗里的毒液被巨大的力道震得飞溅出来,洒落在水泥地上。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坚硬的水泥地面瞬间冒起一股白烟,被腐蚀出了几个小坑!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那两名“志愿者”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愤怒的群众和反应过来的老周等人,瞬间将他们淹没。
“这是证据!这是蓄意谋杀!”林记者反应极快,冲上前去,镜头死死对准了地面上那几个还在冒烟的小坑。
警笛声终于在此时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这一次,来的不再是和稀泥的派出所民警,而是市局的刑警。
看着被当场控制、面如死灰的王处长,我没有一丝喜悦。
我走到那口大锅前,重新拿起汤勺,动作轻柔地盛了一碗清澈的汤,走到陈阿婆面前。
“阿婆,喝吧。”我将碗递到她面前,声音有些沙哑,“这碗汤,现在没人敢再下毒了。”
陈阿婆颤巍巍地接过碗,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然后低头喝了一小口。
滚烫的汤水入喉,她苍老的身体微微一颤,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
“这味儿……真干净。”
我抬头望向天空,初升的太阳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
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在心里默念:爷爷,您说过,医厨之道,护的不仅是食客的胃,更是食客的命。
今天,我没给您丢脸。
小橘不知何时回到了我的脚边,用头蹭了蹭我的裤腿,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喵……(他跑了。)”
我眯起眼睛,望向远方。
刀哥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已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角。
阳光下,那扇他曾摇下的车窗上,一个用血画出的、模糊的鼎形符号,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一切,然后渐渐褪色、消失。
我缓缓收回那把劈飞了毒药的菜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汤羹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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