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粒,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橘这猫崽子,就是我的活体外挂,它那灵敏得不像话的鼻子,总能提前嗅到麻烦的味道。
果不其然,那股子烧焦药材混合着铁锈的焦臭味,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了根劣质蚊香,又冲又上头。
我刚把锅盖掀开一条缝,眼前就弹出一行幽蓝色的虚拟字幕,字体还是我最爱的狂草。
【检测到“碎骨藤”残留波动,来源方向:城东旧工业区】
我“呵”地一声冷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刀哥,你这属黄鼠狼的吧?昨儿个刚给你家厨房掀了,今儿就上门给我送人头来了?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话音未落,我那小破店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老周,我们这片儿远近闻名的汽修“圣手”,手里拎着他那个战损版的保温杯,贼头贼脑地凑了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苏老板,出大事了!我刚才给一辆金杯车换机油,听见车里那俩黄毛嘀咕,说他们什么‘鼎味研修所’今晚要搞个大的,叫什么‘开鼎祭刀’,我寻思着这又是鼎又是刀的,八成是冲你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鼎味研修所,不就是千鼎阁那帮孙子搞出来的皮包公司么。
我反手关了火,转身从墙上挂着的刀架里,取下了那把从我太爷爷辈儿就传下来的菜刀。
刀身乌沉沉的,却在灯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冷光,映出我半张脸,嘴角那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碴子似的寒意。
也就在这时,眼前的字幕又是一阵闪烁。
【“药材感知”能力出现升级预兆:解锁“毒素流动路径”追踪功能】
好家伙,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我从口袋里摸出昨天从那口破鼎里刮出来的药渣,那玩意儿黑乎乎的,跟锅底灰似的。
我把它捏碎了,均匀地撒在案板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的呼吸和小橘的咕噜声。
我凝神静气,鼻翼微动,一丝若有若无、带着腥甜味的焦臭钻入鼻腔。
下一秒,这股气味仿佛拥有了形态,在我脑海里拉出一条纤细的虚线,穿过窗户,越过街道,像导航地图一样,精准地指向了城东那片早就废弃的冷库。
“喵呜……”
小橘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我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耳朵,用只有我能听懂的猫语急切地低语:“他们……在煮人。”
我猛地睁开眼,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千鼎阁,你们玩儿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腰。
夜色如墨,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工装,那把祖传菜刀被我用布条缠好,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小橘则像一条黑色的围脖,安安稳稳地伏在我后颈上,偶尔抖动的耳朵就是最高精度的雷达。
潜入废弃冷库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这地方荒得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我绕着主建筑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通风口,正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热气。
我凑过去一听,里面隐约传来一阵阵念经似的低语,听得人头皮发麻:“……鼎烹断骨,血祭归真……”
我二话不说,撬开铁栅栏,顺着滑腻的管道就溜了下去。
落地悄无声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瞳孔骤缩。
空旷的地下大厅中央,赫然架着一口比我浴缸还大的青铜鼎。
鼎下燃烧着幽蓝色的诡异火焰,火光映照下,鼎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浸泡在浑浊的汤汁里,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色,四肢僵直,嘴里还塞着一把紫苏叶——那手法,跟我处理腥味食材时用的一模一样!
刀哥就站在鼎边,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狂热。
他手里捏着一卷烧得焦黑的纸页,正一页页地往火里扔。
“苏家秘方?狗屁!今日,我便用你苏家族人的‘药引’,炼出真正的厨武大道!”
我藏在阴影里,眼神冷得像冰。
【警告!
检测到“百味门·禁”残页正在被“逆炼法”销毁!
若全数销毁,将永久丢失“养魂汤”、“续脉羹”等失传食谱!】
系统急促的提示音在我脑中炸响。
我心头剧震,原来爷爷当年临终前烧掉的,只是他手抄的副本,真正的残卷竟然是被这帮畜生给偷走了!
我正要动手,后颈上的小橘突然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我顺着它的视线瞥向我滑下来的那个通风口,几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注射器,针管里装着诡异的淡绿色液体。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击中了我:他们不只是要毁掉秘方,他们还要用这锅“人药”制造出一批受他们控制的“药奴”,再把这玩意儿包装成什么“养生神汤”推向全市!
这剧本我熟,下一步就是上市敲钟,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呗?
做梦!
我反手抽出菜刀,手腕一抖,刀光如匹练般斩在通风管道的支撑架上。
“哐当”一声巨响,整截管道砸了下来,堵住了那几个黑影的去路。
借着鼎火明暗不定的光影,我脚下踩着独门的“颠勺步法”,身形一晃便到了一个打手面前。
不等他反应,我并起三指,一记【拆骨手】精准地点在了他的“哑门穴”上,那哥们儿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软了下去。
另一人见状,举着针管就朝我扑来。
我头也不回,左手抓起旁边案板上的锅盖,手腕发力,旋转着甩了出去。
锅盖带着风声,“铛”地一声正中那人手腕,针管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扎在了鼎边的一根木柱上,只听“滋啦”一声,木柱上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焦黑的孔洞。
“苏宸!你竟敢坏我大事!”刀哥猛然回头,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我稳稳落地,冷笑着,用菜刀的刀尖轻轻一挑,将那卷即将被火焰吞噬的残页从火堆边缘勾了出来。
“你毁我祖上传承,我就断你的歪门邪道。这锅汤,火候不对,料也不对,不是你们这帮垃圾能炖的。”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看来老周果然靠谱,按我留下的纸条报了警。
刀哥脸色大变,显然没料到这一出。
我转身就准备战略性撤退,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跟条子解释起来太麻烦。
可就在这时,小橘又一次在我耳边低叫起来:“楼上……还有人……”
我猛地抬头,只见大厅二层的铁架上,用麻绳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他们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眼神却空洞呆滞,嘴角挂着晶莹的涎水,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
我瞬间明白,他们的胃里,恐怕已经被灌下了“人药”的雏形。
我握紧了手中的菜刀,刀柄上熟悉的纹路给了我一丝冷静。
看着那十几个无辜的生命,我低声自语:“想走?看来这局,还没到我收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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