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七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斜斜地钻进来，不偏不倚落在叶凡的眼角。他没睁眼，却能感觉到那道光在眼皮上轻轻跳了两下，像是有人拿小手电偷偷照他，还调皮地按了两下开关。
脚步声来了，轻而稳，节奏分明，和昨晚一模一样。
他知道是她来了。
林灵推门而入，顺手翻了下手里的病历夹，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拆一份刚到的快递。今天她换了件洗得发亮的白大褂，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樱花胸针，在晨光里一闪一闪，活脱脱是从某部温柔日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血压、心率都正常。”她低头扫了眼监护仪，语气轻快，“看来昨晚调药是对的。”
叶凡这才慢悠悠睁开眼，声音比昨天顺耳多了：“护士姐姐，你这是把我当试验品呢，还是当亲弟弟养？”
林灵一愣，抬眼看他：“哟，还能开玩笑？说明脑子没坏。”
“不止没坏，还升级了。”他咧嘴一笑，嘴角还有点疼，但不妨碍他耍贫，“以前我连客户奶茶加几分糖都记不住，现在呢？连自己几岁、死过几次都记得明明白白。”
林灵皱眉：“精神头不错是好事，但别太激动，脑震荡最怕情绪波动。”
“放心，我这人一向情绪稳定。”叶凡眨眨眼，笑得有点坏，“除了看到美女的时候。”
林灵差点被这话呛住，笔都快捏不稳了：“你这病人……还挺会说话。”
“不是会说话，是说真心话。”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心里却悄悄补了一句：长得好看的人，连走路带风都像自带滤镜。一个眼神清亮、说话利索、从不躲闪的女孩，谁看了不动心？换谁都得多看两眼。
林灵耳朵微微泛红，低头假装整理记录本：“建议您把这份精力留着好好养病。”
“养病也得有动力吧？”叶凡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看她，“比如我现在就在想，你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等我出院请你喝奶茶，就当感谢救命恩人了。”
“医院不允许和病人发展私人关系。”她语气一本正经，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我没说要‘发展’啊，我说的是‘报恩’。”叶凡理直气壮，“法律也没规定病人不能追护士吧？再说了，我又不会当一辈子病人。”
林灵干脆合上本子：“等你能自己下床走一圈再说。”
“那得多久？”
“至少两周。”
“两周啊……”叶凡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在这儿看你？想想还挺幸福的。”
林灵翻了个白眼：“建议您把想象力用在康复训练上。”
她说完转身去检查输液速度，背影挺拔，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叶凡望着她的侧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幻听似的提示音：【目标人物契合度检测中……颜值：85，气质：清冷系温柔派，好感初始值：
32】。
虽然那个“系统”还没完全激活，但他心里已经悄悄下了判断——这姑娘，极有可能是他新人生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上辈子活得像台机器，送外卖、赶时间、为房租发愁，连喘口气都觉得奢侈。可现在不一样了。灵魂融合的那一夜，他看见了两个世界的重叠：一个是疲惫不堪、孤独终老的自己；另一个，是刚刚睁开眼时，被阳光和她的声音唤醒的新生。
那一瞬间，他忽然懂了什么叫“活着”。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在心里默默记一笔：林灵，优先级A ，重点接触对象。
林灵回头看他：“又不舒服了？”
“没有。”他笑着说，“就是突然觉得，人生有了方向。”
“哦？”
“以前我活着是为了还花呗、交房租，现在不一样了。”他望着窗外的阳光，语气认真起来，“我想为健康而活，为理想而活，顺便……也为一个值得的人努力一次。”
林灵怔了一下：“你这话听着不像刚醒的病人，倒像深夜发朋友圈的情感博主。”
“那是因为我死过一次。”叶凡声音低了些，“人死过一次，再活回来，看世界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我不再关心工资多少、信用卡还欠多少，我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去认真对待。”
病房安静了一瞬。
林灵的手停在输液管上，没动。
她没接话，只是轻声说：“先把早餐吃了再说。”
“你不问我为啥说得这么玄乎？”
“你是病人，我说了别激动。”
“可我说的是真的。”
“那就等你能站起来那天，当面讲给我听。”她终于笑了，这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现在嘛，先吃粥。”
说完她转身出去拿餐盘，临关门前还特意看了他一眼，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
叶凡望着那扇缓缓关上的门，嘴角慢慢扬起。
“有意思。”他在心里嘀咕，“不但长得好看，内心也有温度。这样的女孩，放在现实里是偶像剧女主，放在我这儿……说不定就是命运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臂，又想起原主那堆烂摊子：失业半年、信用卡逾期、前妻拉黑、亲戚断联。
“孤家寡人一个，开局地狱难度。”他自嘲地笑了笑，“上辈子送外卖累死，这辈子躺医院等死，好家伙，命运给我安排了个修仙最难模式。”
但很快，他又摇头。
“不对，这次不一样。”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昨夜灵魂融合时的记忆碎片——两个世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痛苦、孤独、挣扎、不甘……最后定格在林灵低头看他那一刻的笑容。
那一眼，像一道光照进了黑暗。
“我不是来受苦的。”他睁开眼，眼神坚定，“我是来改命的。”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一条缝。
林灵探头进来：“对了，你医保卡信息不全，病历上写的是独居，也没有紧急联系人。真没人能帮你处理手续吗？”
叶凡摇头：“没人。”
“连个朋友都没有？”
“有也是穷哥们，来了也只能请我吃泡面。”
林灵皱眉：“那你出院后怎么办？一个人住？没人照顾？”
“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他说得云淡风轻，“反正这辈子也没指望靠谁。倒是你，天天值夜班，不怕累垮吗？新闻都说，年轻护士过劳的例子越来越多。”
林灵一愣：“你怎么还关心这个？”
“双向奔赴啊。”他耸耸肩，“你救我一命，我提醒你保命，公平交易。”
“你这逻辑……还挺特别。”
“特别的人才活得久。”叶凡笑着说，“你看动物园里，家猫三天不吃就蔫了，野狗啃骨头都能撑一个月。我宁愿做野的，也不想当被人喂食的宠物。”
林灵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病人有点不一样。
不只是嘴甜会哄人，而是眼神里有种沉静的力量，像经历过风雨，却又重新站了起来。
她没再多问，只留下一句：“早餐马上到，别耍赖不吃。”
门再次关上。
叶凡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试着握拳。
手指还在抖，力气也没恢复，但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变暖。
“系统既然选了我，就不会只给个空壳。”他低声自语，“新手礼包肯定在路上，就看什么时候到账。”
“系统，我的新手大礼包呢？”
久久没回应，看来这系统也不咋地，连新手礼包都没？
他闭上眼，回忆起昨夜系统刚出现时的提示：双修功法已载入，激活条件待解锁。
“颜值达标、好感达标、情绪拉满……听起来像恋爱任务。”他忍不住笑出声，“难是难了点，但奖励应该很香。”
他睁开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林灵啊林灵，你要是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在盘算一场‘合法合规的情感投资’，估计得当场报警。”
可下一秒，他又正色道：“我不是想占便宜。如果真能双修互利，让你变得更强更美，我也算没白穿越这一回。前提是——你愿意。”
窗外，朝阳已经爬上楼顶，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条走廊。
叶凡静静躺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边缘。
他知道，自己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第一个走进他生命的人，已经端着热粥走了进来，带着温柔的目光和一丝藏不住的牵挂。
林灵放下餐盘，发现他正对着门口傻笑。
“笑什么？”她揭开粥盒盖子，“再不吃就凉了。”
“我在想，”叶凡坐直了些，“如果你以后生女儿，一定要让她学医。”
“为什么？”
“因为基因太好了。”他看着她，眼里闪着光，“不继承下来，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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