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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棉袄,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这个院子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

他显然是被刚才贾张死那声杀猪般的嚎叫给惊醒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的情景,一脸的不悦。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贾张氏,和站在一旁神神叨叨的李修元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贾家嫂子,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李修元,你不好好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发什么疯?”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质问和不耐烦。

显然,在他眼里,李修元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臭要饭的。

贾张氏看到易中海,像是看到了救星,刚想开口求救。

李修元却先一步转过身,一双醉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易中海。

【佛眼】再次开启。

易中海身上,同样缠绕着一股黑气,虽然不如贾张氏那么浓郁,但那股伪善和自私的味道,却更加刺鼻。

李修元笑了。

“哟,又来一个需要贫僧点化的。”

他用破木棍指着易中海,疯疯癫癫地说道:

“你这个伪君子,表面上一心为公,实际上呢?心里想的,还不是给自己养老送终那点事?”

“你看着贫僧冻死在这院里,无动于衷,也是怕担责任,怕惹麻烦吧?”

“贫僧告诉你,你这种人,最是虚伪!”

“佛祖面前,你那点小心思,藏不住的!”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易中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劈中,从头到脚都麻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养老送终!

这四个字,是他心里埋得最深,最不敢让任何人触碰的秘密!

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也是他所有行为的底层逻辑!

他之所以在院里处处标榜自己“一心为公”,拉拢人心,树立威信,不就是为了以后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能有人念着他的好,给他一口饭吃,给他端屎端尿吗?

他之所以一直盯着傻柱,明里暗里地帮衬他,撮合他,甚至不惜用道德绑架他,不就是看中傻柱的为人,觉得他是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最佳人选吗?

这些事情,他连自己老伴都没敢掰开了揉碎了说过!

这个疯疯癫癫的李修元,这个昨天还躺在雪地里半死不活的臭要饭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能看透人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易中海不寒而栗。

他看着李修元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让他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你……你胡说八道!”

易中海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毫无底气,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

这种否认,与其说是在反驳李修元,不如说是在给他自己壮胆。

“我易中high一辈子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院里谁不知道我一心为公!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血口喷人!”

他梗着脖子,试图用自己一大爷的威严来压制住内心的慌乱。

然而,李修元只是嘿嘿一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光明磊落?一心为公?”

李修元晃了晃手中的破木棍,指着易中海的心口位置,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对天发誓,你算计傻柱,不是为了让他给你养老送终吗?”

“你敢说,你看到贫僧快冻死在院里,选择袖手旁观,不是怕沾上麻烦,怕影响你‘德高望重’的名声吗?”

“你这所谓的‘公’,不过是你自私自利的遮羞布罢了!”

“伪君子!”

“贫僧今天就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那点小九九,骗得了人,骗不了天,更骗不了佛祖!”

李修元的话,句句诛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易中海伪善的面具,将他内心最肮脏,最自私的想法,血淋淋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着李修元,“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李修元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彻底破防了!

而跪在一旁的贾张氏,此刻已经停止了哭嚎。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她心里,一大爷易中海,那就是这个院里的天,是权威的象征。

可现在,这个天,竟然被李修元三言两语说得哑口无言,狼狈不堪!

她再看向李修元的眼神,已经不只是恐惧了,而是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这不是凡人!

这绝对是活佛降世,来惩罚他们这些恶人的!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其他的住户。

中院、后院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很快,门帘被掀开,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

“吵什么呢?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官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二大爷刘海中披着衣服,挺着个肚子,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紧接着,三大爷阎埠贵也缩着脖子,戴着他的老花镜,跟在后面。

“就是啊,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阎埠贵一边说,一边精明地打量着院里的情况。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都愣住了。

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贾张氏。

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秦淮茹。

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一大爷易中海。

以及,站在院子中央,手持破木棍,一身破烂袈裟,疯疯癫癫的李修元。

“嘿,这什么情况?唱大戏呢?”

一个尖嘴猴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的男人也从屋里钻了出来,正是四合院的“战争导火索”,放映员许大茂。

他一看这阵仗,眼睛都亮了,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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