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侯府灾星:她靠行善成了当朝帝师 > 第39章 她不烧信,可灰烬自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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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的烈火,一夜之间便烧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

归萤堂春祭上的那一幕,被说书人添油加醋,编成了《天授萤女下凡尘》的传奇段子,就连贵妃娘娘亲手赐下的那支流光溢彩的玉簪,也被人画成年画,贴在了家家户户的门楣上,祈求一份好运。

苏晚萤却无暇理会外界的喧嚣。

此刻,她正坐在绣坊的账房内,指尖在一本厚厚的账册上缓缓划过,眉头越蹙越紧。

炭火盆里烧着上好的银霜炭,暖意融融,可她的心却像是沉入了冰窟。

问题出在三月的账目上。

一笔三百两的巨额支出赫然在列,名目是“采买蜀锦”,可归萤堂的绣品,无论是自用还是献给宫中,都用的是苏绣专供的云锦,从未有过外采蜀锦的记录,更不用说她们从未接过任何外销的订单。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账册,对外间候着的谢兰舟招了招手。

谢兰舟一进门,就感到气氛不对。

“你还记得上个月,周绣娘报损的那匹素缎吗?”苏晚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寒意,“她说是不小心被雨水泡坏了,我当时没多想,便让人晒干了留着做抹布。”

谢兰舟心思何等剔透,立刻明白了话里的深意,脸色也沉了下来:“堂主是怀疑……那匹布根本没坏?”

苏晚萤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二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有内鬼。

当夜,月凉如水。

苏晚萤摒退了所有人,独自留在账房。

她点燃一炉安神香,烟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覆在那被墨迹涂改过的账目上,口中默念法诀。

“笔迹还原术。”

一道微弱的萤光自她指尖亮起,如水波般渗入纸张。

那团厚重的墨迹下,原本被覆盖的字迹,竟一个接一个地重新浮现出来,清晰无比——“转杜府,充礼部贺仪”。

杜府!杜云蘅!

苏晚萤的心猛地一沉,一股被背叛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将那几个字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这件事,不能用常规的法子查。

她让小桃悄悄去后院请来了一个人——柳七娘。

柳七娘曾是京城最大私娼馆“醉春风”的掌事嬷嬷,见惯了人心险恶,后来醉春风被查抄,她走投无路,是苏晚萤收留了她,让她在归萤堂的庇护所里做个主管,教导那些受过伤害的女子如何重新立足。

这样的人,最懂得如何撬开人心的缝隙。

见到柳七娘,苏晚萤只问了一句话:“七娘,我想知道,一个人做了亏心事,什么时候的防备心最弱,最容易说出真话?”

柳七娘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堂主,对付这种人,不能审,得请。您把她请到后园,备上她最爱喝的梅花露,再把她小时候送您的那支已经褪了色的绢花摆在桌上。什么也别问,就跟她聊小时候的事。人啊,一旦开始怀旧,心就软了,嘴也就松了。”

三日后,归萤堂后园的樱花开得正好,落英缤纷,如梦似幻。

苏晚萤亲手写了帖子,邀杜云蘅前来赏樱。

席间,她果然一字未提账目的事,只是举杯与杜云蘅共忆儿时。

从一起在私塾里被先生罚抄《诗经》,到冬日里共用一个汤婆子,说到动情处,苏晚萤的眼眶微微泛红:“若非当年姐姐拼死挡在柴房门前,我恐怕早就被父亲活活打死了。这份恩情,晚萤永世不忘。”

杜云蘅果然被这番话打动,神色渐渐柔和下来,眼底也浮现出真切的怀念。

她握住苏晚萤的手,叹道:“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

见她防备已卸,苏晚萤顺势幽幽一叹:“如今堂里的姐妹越来越多了,我肩上的担子也重。真怕自己走错一步,就辜负了她们的信任,连累了大家。姐姐,你说……如果有人为了一个所谓的‘大局’,擅自挪用了善款,这算不算是罪过?”

杜-云蘅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强辩道:“晚萤,你看事情不能这么死板。这天底下,哪有真正干净的钱?我兄长若能坐上礼部要职,便能大力推行女子入学,甚至有机会废除贱籍。这难道不比死守着几本账册更重要吗?有时候,一点小小的牺牲,是为了换取更大的福祉。”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角的水榭纱帘后,沈砚正握着一支特制的录音笔,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她更不知道,自己那杯还未喝完的梅花露里,早已被白小烟悄无声息地吹入了一点点萤粉。

那萤粉无色无味,却有一个奇特的效果——能让说谎之人的气息,在烛光下泛起若有若无的黑雾。

而此刻,杜云蘅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缕淡淡的黑气。

又过了两日,归萤堂联合大会如期召开。

苏晚萤当着所有绣坊管事和姐妹们的面,展开了一本嘉奖优秀绣娘的“功绩簿”。

然而,当她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却突然将功绩簿翻到了背面。

那背面原是空白一片,但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下,竟奇迹般地显现出一行行细密的字迹——那是用米汁书写,又被秘法还原的真正账目!

全场一片死寂。

苏晚萤拿起桌上那支褪色的绢花,目光落在面色惨白的杜云蘅身上,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这支绢花,我一直留着,因为它代表着我们最初的情谊。可惜啊,有些人的情谊,就像这墨迹,看着清晰分明,可一旦遇上利益的水,就化得无影无踪了。”

说罢,她示意沈砚。

一段经过柳七娘巧手剪辑的录音被播放出来,正是杜云蘅最关键的那几句话:“……我兄长若能坐上礼部要职……这难道不比死守着几本账册更重要吗?”“……把名单给陆万仓,本就是为了逼她低头,只要她肯合作,我也不至于真的毁了她。”

全场哗然!

一直受杜云蘅提携,对她感恩戴德的周绣娘,猛地站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昔日的恩人,竟一直把她们当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锵”的一声,她拔出随身防身的短剑,剑尖寒光闪烁,直指杜云蘅:“你说我们是棋子?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棋子也能斩断牵着它的丝线!”

杜云蘅踉跄着后退一步,她望着苏晚萤,嘶声质问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帮你打理绣坊,为你拉拢人心,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苏晚萤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可你从未问过我,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当众宣布,即刻起解散与杜氏绣坊的所有合作,并退还杜云蘅入股的全部股金。

同时,那本记录着挪用款项的账目副本,已经派人送往刑部备案。

散会后,苏晚萤独自来到母亲的牌位前,将那封她与杜云蘅年少时写下的结拜血书,一寸寸送入火盆。

火焰升腾,纸张迅速卷曲、焦黑。

就在即将化为灰烬的最后一刻,那团纸灰竟诡异地逆风升起,在空中聚成了一个清晰的“信”字,随即缓缓消散。

一道旁人看不见的光华涌入苏晚萤体内。

【识破伪装盟友,守护集体信任体系,明辨忠奸之道,获功德 130。

当前功德总计:2803。】

【检测到宿主行为符合‘信义’之根本,系统界面中央“法”字骤然大亮,衍生成“信义律令”分支脉络。】

一行新的提示浮现在她眼前:“心灯不灭,方照幽微。下一步,该清君侧矣。”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皇宫深处,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年轻的帝王夏启渊展开一份来自京城的密报,视线落在“杜氏泄密案”五个字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随手掷下朱笔,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伪善者乱政,甚于明贼。”

消息传回杜府时,杜云蘅已是将自己反锁在房中,不言不语,不见任何人,宛如一个活死人。

府里的下人们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了另一位主子。

他们都知道,自家那位在礼部任职,素来眼高于顶、脾气暴躁的大公子杜明远,此刻正在书房里,而那间书房的门,已经被他一脚踹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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