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七零空间冷面大佬的心尖宠 > 第3章: “妖孽”流起,邻里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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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秀雨的耳朵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木门板,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丫丫那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脚步声杂乱地聚集过来,压低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被惊动的蜂。

“变东西?丫丫你看真了?”“米?白的?撒一地?”“还有铁罐子!印着牛呢!肯定是肉罐头!”“她一个孤女……哪来的?该不会是……”

“偷”这个字没说出来,但那种怀疑和审视的意味,已经穿透门板,针一样扎在颜秀雨背上。

她没动,反手悄悄摸到了炕沿下那把冰凉的剪刀柄,握紧了。刚才对付刘彩花一家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正在消退,理智回笼,带来的是更深的寒意和后怕。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但不能露怯。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栓,将门拉开一条窄缝。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她眯起眼。

院外七八个邻居裹得严实,正探头探脑。打头的邻居A大妈手里还端着个冒热气的搪瓷缸,一见她露脸,立刻凑上前:“秀雨啊,你这头咋弄的?快,喝口热水暖暖!哎哟,这血痂……”

颜秀雨没接缸子,只露出半张脸,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眼神里的冷厉褪去,换上了一种疲惫又带着点惊惶的神色。她声音低哑,带着细微的颤:“谢谢婶子,不小心磕的……没事。”

“磕的?”邻居B,一个颧骨高耸的女人抄着手站在后面,语气尖刻,“磕一下能磕出一地白米和肉罐头?颜秀雨,你舅妈是不对,可你这东西来路不明,要是偷厂里的,咱们整个大院都得跟着吃挂落!”

这话像冷水滴进油锅,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和担忧的低语。

颜秀雨垂下眼睫,再抬起时,眼圈微微泛红,声音更低了,委屈却清晰:“不是偷……那米,是张叔前几天看我饿得走不动道,偷偷塞给我的一小把精米,我、我省着没舍得吃……那罐头,是我爸厂里以前发的劳保,压缩饼干,军用的,耐放,就剩最后一罐了……”

她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声音带上了更明显的哽咽:“我妈……还留下一支旧口红,我从来没用过,今天他们逼得太狠,我气疯了,才……才拿出来吓唬他们的……我知道不该糟蹋东西,可我还能怎么办?跪下来求他们别拿走我最后一口粮吗?”

她微微抬起手臂,露出手腕上被推搡撞出的青紫淤痕,又迅速放下,像是怕人看见。

这番半真半假、带着哭腔的诉说,配上她苍白脸上的血污和那双强忍着泪的眼睛,瞬间让不少人心软了。

邻居A大妈立刻叹气:“唉,老张家是厚道……刘彩花也忒不是东西了!看把孩子逼的!”

“就是,抢孤女的口粮,也不怕天打雷劈!”“那压缩饼干我好像也见过,是老林厂里发的……”

舆论眼看要转向,邻居B却不依不饶:“空口白牙谁不会说?那东西现在在哪?拿出来大家看看!还有那口红,烧了?死无对证是吧?”

颜秀雨心一沉,正想着如何应对,巷口忽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却异常沉稳的脚步声。

笃,笃,笃。

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去。

巷口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身半旧的军绿色大衣,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静静立着,像一棵沉默的松,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甚至没有看向这边,目光似乎落在虚空处,但那存在感却强烈到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是沈胤川。厂保卫科实际上的负责人。

几秒死一样的寂静后,他动了。既没走过来,也没开口,只是目光似乎极淡地扫过颜秀雨门口的院落,在那堆柴火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脚步声依旧不疾不徐,沉稳地消失在巷子拐角。

他一句话都没说。

却比说了千言万语更让人心惊。

人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瞬间悄无声息地散开,各自低头快步往家走,仿佛多留一秒都会惹上麻烦。

邻居A大妈把搪瓷缸往颜秀雨手里一塞,匆匆说了句“好好歇着”,也忙不迭地走了。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邻居B,脸色白了白,最后瞪了颜秀雨一眼,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扭身离开。

转眼间,院门口空空荡荡,只剩下北风卷着几片枯叶打旋。

颜秀雨握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水,指尖冰得发麻。她飞快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那些米,那个罐头壳。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她发现,比起刘彩花的撒泼,邻居的质疑,这种沉默的、未知的注视更让她毛骨悚然。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院子的柴火堆旁,用手扒开表面的木柴,将那罐沉重的午餐肉更深地埋进去,又抓了几把黑灰和碎屑盖在上面,彻底掩去那点扎眼的金属光泽。做完这一切,她退回屋里,插紧门闩。

她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颗水果硬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廉价的甜味迅速弥漫开来,稍稍安抚了紧绷的神经。

这是空间里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解释的东西。明天,就去厂门口那个总是眯着眼晒太阳、用鸡蛋换零碎的老太太那儿,用两颗糖换一个鸡蛋。不能多,不能急,要像春雨渗入干涸的土地一样,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地,为自己铺出一条能活下去的路。

“变”出来的东西救得了一时,却会引来杀身之祸。她得让这些东西,都有一个能摆在阳光下的“来处”。

正思忖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喵呜”。

颜秀雨猛地抬头。

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破了一个小洞,一只毛色杂乱的三花猫正蹲在窗台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过小洞,好奇地打量着屋内。它甩了甩尾巴,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爪子。

是隔壁李奶奶家的猫,平时总在垃圾堆附近觅食。

猫不会说话。

但它能跳上谁家的窗台,能钻进谁家的厨房,能因为一口吃的,就在谁家门口久久徘徊。

颜秀雨沉默地看了那猫片刻,转身从炕桌下摸出一小块干硬的窝头碎屑,轻轻推开窗户一条缝。

冷风立刻钻了进来。

那猫没跑,只是警惕地后退半步,鼻子抽动着。

她把窝头碎屑放在窗台积灰的边缘。

猫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食物的诱惑,敏捷地窜过来,叼起碎屑,转身跳下窗台,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颜秀雨没有立刻关窗。

她望着窗户纸上那个被猫爪勾破的小洞,寒风正从那里丝丝缕缕地钻进来,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她最终没有去找纸来糊上。

有些口子,一旦开了,就再也堵不上了。而有些眼睛,一旦盯上了,就再也难甩脱。

夜还很长。风还在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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