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斜斜落在矮榻上,给苏软软的小脸蛋镀上一层暖金色。炭盆里的火还留着余温,袅袅升起的细烟混着淡淡的药香,在帐篷里轻轻散开。
萧白坐在榻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本药书,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苏软软身上。
他夜里没怎么睡,每隔一个时辰就摸一次她的额头,确认体温没再升高,才敢稍微松口气。此刻见她睫毛轻轻颤动,萧白立刻放下书,凑过去轻声喊:“软软?醒了吗?”
苏软软的眼睛慢慢睁开,先是迷茫地眨了眨,适应了帐篷里的光线后,才看清眼前的人。她认出这是昨天给她扎针的三舅舅,小嘴微微弯了弯,声音还有点沙哑:“三舅舅……”
“哎,醒了就好。”萧白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像昨天那样滚烫。他松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后颈,干爽的,没有冷汗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软软摇了摇头,慢慢撑起身子,萧白赶紧伸手扶她,还顺手把旁边的软垫塞到她背后。小团子靠在软垫上,小脑袋转了转,没看到萧烬和萧衍,小声问:“大舅舅和二舅舅呢?”
“他们在帐篷外守着,怕吵到你睡觉。”萧白笑着说,起身往帐篷外走,“我去叫他们进来。”
刚掀开帐篷门帘,就看到萧烬和萧衍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萧烬穿着常服,手里握着佩剑,目光盯着帐篷门,像是一晚上都没挪过地方;萧衍靠在柱子上,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昨天特意让人准备的蜜渍梅子。
“软软醒了,烧退了。”萧白开口。
两人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同时往帐篷里冲。萧烬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轻,看到靠在软垫上的苏软软,快步走过去蹲在榻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真的不烫了,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软软,饿不饿?”
“有点饿。”苏软软点点头,小肚子确实咕咕叫了——昨天只喝了点生姜水和药,没吃什么东西。
萧衍立刻凑过来,把手里的油纸包递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软软,看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蜜渍梅子,甜丝丝的,你昨天乖乖喝药,舅舅奖励你的。”
“先别给她吃这个。”萧白跟着走进来,伸手拦了一下,“刚病好,脾胃还弱,太甜的东西容易腻着,先吃点清淡的粥。”
萧衍的手立刻收了回去,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对,先吃粥,梅子等你好利索了再吃。”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脚步声,赵虎端着一个食盒走进来,里面放着一个粗瓷碗和一小碟咸菜。“将军,萧先生,小主子,伙房熬了小米粥,里面加了红枣,熬得稠稠的,萧先生说小主子能吃这个。”
赵虎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碗盖——小米粥熬得金黄金黄的,红枣的甜味混着米香飘出来,闻着就让人有胃口。
萧烬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三下,又凑到手腕内侧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递到苏软软嘴边:“慢慢吃,别着急。”
苏软软张嘴喝了一口,小米粥熬得软烂,红枣的甜味刚刚好,一点都不腻。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萧烬就一勺一勺地喂,偶尔挑出粥里的红枣核,放在旁边的小碟子里。
萧衍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着,时不时叮嘱一句“慢点喂,别呛着”,萧白则在旁边收拾药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确认她吃得香,脸上露出安心的笑。
一碗粥快吃完时,苏软软突然停下嘴,看着帐篷门口——那里站着两个士兵,手里拿着个小木盒,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不敢进来。
“你们进来吧。”萧烬抬头说了句。
两个士兵赶紧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个小木雕,走到榻边就单膝跪地:“小主子,我们……我们是营里的士兵,听说您生病了,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用木头刻的小兔子,给您玩。”
苏软软看着那个小兔子木雕——虽然刻得不算精致,耳朵有点歪,眼睛是用黑炭点的,但看得出来很用心,小兔子的怀里还刻了个小小的“软”字。她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来,小声说:“谢谢士兵哥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士兵挠着头笑了,另一个士兵赶紧把手里的小木盒递过来,“小主子,这里面是晒干的野山楂,酸酸甜甜的,萧先生说您能吃点酸的开开胃,我们昨天在山脚下摘的,晒干净了。”
萧白走过来,拿起一颗野山楂看了看,确认干净无杂质,对苏软软说:“可以吃一颗,别多吃,酸的对牙齿不好。”
苏软软接过一颗野山楂,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确实很开胃。她咬了一小口,又把剩下的递到萧烬嘴边:“大舅舅吃。”
萧烬张嘴咬了一点,点了点头:“好吃。”
两个士兵看着小主子和将军的互动,笑得更开心了,又说了几句“小主子好好养病”,才慢慢退了出去。萧衍看着桌上的小兔子木雕和野山楂,笑着说:“没想到这些糙汉子,心思还挺细。”
“他们都是好孩子,跟着我在边关吃苦,没什么坏心眼。”萧烬说着,伸手摸了摸苏软软手里的木雕,“软软喜欢,以后让他们再给你刻别的。”
苏软软点点头,把小兔子木雕抱在怀里,和昨天萧衍给的兔子布偶放在一起,一个软乎乎,一个硬邦邦,看着很有意思。
吃完粥,萧白给苏软软把了脉,确认恢复得不错,说:“今天天气好,等会儿可以去帐篷外晒晒太阳,透透气,对身体恢复好。”
“晒太阳好!”萧衍立刻接话,“我去让随从搭个遮阳棚,再搬个软垫子过去,别让软软晒着眼睛,也别坐在凉地上。”
说着就往外跑,萧烬无奈地摇摇头,对苏软软说:“你二舅舅就是这样,一听到你能出门,比谁都急。”
苏软软咯咯笑了起来,靠在萧烬怀里,玩着小兔子木雕的耳朵。萧白收拾好药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以前他们兄弟几个,聚在一起要么是讨论军务,要么是说生意上的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围着一个小娃娃,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生怕吓着她。
没过多久,萧衍就兴冲冲地跑回来:“软软,棚子搭好了!垫子也搬过去了,晒不到太阳,暖暖的,我们现在就出去好不好?”
苏软软点点头,萧烬小心地把她抱起来,用小毯子裹住她的小身子,只露出头和抱着木雕的小手。萧白跟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准备万一有风吹过来,给她挡一挡。
帐篷外的空地上,果然搭了个小小的遮阳棚,下面铺着厚厚的软垫,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温好的梨汤——是夏荷和秋菊特意熬的,说给软软润嗓子。
萧烬把苏软软放在软垫上,萧衍立刻凑过去,给她递上梨汤:“尝尝这个,甜梨熬的,不烫。”
苏软软喝了一口梨汤,甜甜的,带着梨的清香。她靠在软垫上,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他们穿着盔甲,整齐地喊着口号,动作有力,却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显然是萧烬打过招呼,不让他们打扰。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照下来,落在苏软软的小脸上,暖融融的。她抱着小兔子木雕,喝着梨汤,身边围着三个舅舅,偶尔有士兵远远地朝她挥手,她也会笑着挥挥小手回应。
萧烬坐在她左边,手里拿着佩剑,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萧衍坐在右边,给她讲城里的趣事,比如集市上的糖画师傅能画出各种小动物;萧白坐在对面,教她认旁边草地上的小野花,告诉她哪种花可以入药,哪种花有毒不能碰。
苏软软听得很认真,小脑袋时不时点一下,遇到不懂的就问“三舅舅,这个花为什么能治病呀”“二舅舅,糖画是不是比糖块还甜呀”,三个舅舅都耐心地回答她,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风。
风轻轻吹过,带着军营里特有的青草味和烟火气,遮阳棚下的小团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怀里抱着木雕,身边围着三个把她宠上天的舅舅——这大概是她穿来这个世界后,最温暖、最安心的一个上午了。
萧烬看着苏软软的笑脸,心里暗暗想着:以后每天都要让她这么开心,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再也不让她生病难受了。萧衍和萧白也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这个小外甥女,就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宝贝,他们要一起把她宠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团子。